新宿舍的修建完全步入正軌,念熙很是佩服這家承建公司的效率,或許也是因為學校的需要,幾乎是晝夜不停地在開工。
已經不需要他們天天去視察,向立明除了工地這邊,又接了幾個設計的項目。念熙也覺得時間好像有些空,所以曹教授聯系她去接項目的時候,她很快地答應了。
這天上午,她到曹教授家去拿資料。她知道他住在西區的家屬院,之前除了東區,A大其它幾個區的家屬院都是近年新建的,不過現在,東區的也沒了。
念熙看著眼前的建築又很感慨,以前在這里的舊家屬院,那些人呢,都到哪里去了?
走近院子,念熙抬頭的時候突然有些愣住,而且有些驚嚇。她看到了曹心竹,上一次見她還是開學那天的班會。念熙其實跟她算不上很熟,她一直有些排斥這些因為葉懷瑾和葉文的關系對她面露關心的人。
看到她微微隆起的月復部,才想起向立明說的她懷孕了。目光從她的月復部移向她旁邊的男人,這就是念熙剛剛愣住的原因,那是——韓天睿,他跟曹老師認識嗎?他扶著她在散步,念熙搜索不出任何韓天睿跟曹心竹有關聯的記憶。
她想著應該上去打個招呼,剛抬步就又呆住了。
韓天睿——他在身旁的女人唇上吻了一下,然後,兩個人相視而笑。
呃,這是個什麼情況?曹老師,懷孕,韓天睿!
其實答案早就浮現在念熙腦子里,只是有些不敢相信。
念熙還傻站著的時候,散步的兩人已經看到了她。
「念熙?」曹心竹說。
「曹老師,呵呵,早啊。」她一步步挪過去。
「不早了,都快吃午飯的點了。」
「嗯,對。阿睿哥哥,好久不見。」她側頭看向韓天睿,笑得很是尷尬。
「好久,不是昨天還在‘晨曦’見過的?」韓天睿溫和地笑著。
念熙要哭了,這兩個人,還真是一對,她確信了。
曹心竹見她窘迫的樣子,笑出了聲,拍拍她的肩︰「上去吧,我爸在家呢。」
念熙點點頭,逃也似的往樓上奔。這太震撼她了,一時半會兒還緩不過來。
她還沒和曹教授談完,曹心竹和韓天睿就回來了。念熙發現曹教授和韓天睿關系似乎很好,而且韓天睿把曹心竹扶到沙發上坐下後,直接進了——廚房!
然後,曹氏父女無比熱情地要留念熙吃午飯。她推得自己都快懈氣了,還好最後韓天睿幫她解圍,說她要去找 辰,那對父女才放行。
念熙沒有像平時一樣走路,打車奔去了「晨曦」,以最快的速度撲到 辰身邊。
「你在做什麼,一定要這麼冒失嗎?」 辰接住差點摔倒的她,面露責備。
「辰,那個,阿睿哥哥,曹老師,他們……」念熙喘著氣。
辰站起來,把她按到椅子上,再去倒了杯水,遞到她手上。
她咕嚕咕嚕地喝,他淡淡地開口︰「他們已經登記過了,等孩子出生後會舉行婚禮。」
念熙一口水憋在喉嚨里,吃驚地抬頭。
辰把她手中的杯子拿下來,再拿紙擦去她嘴角邊的水。
「阿睿哥哥今年幾歲?」
「26」
「這麼巧。」念熙自顧自地點頭,不再講話。
辰知道她是說曹心竹剛好比韓天睿大七歲,是他們倆的年齡差。
「走吧。」
「哦。」又要吃飯,念熙嘆口氣。剛起身,手機卻響了,是葉懷瑾。
辦公室沒有其他人,她就開了擴音器,葉懷瑾的話讓她漸漸呆滯。
已經四月底了,葉懷瑾卻說她不能如期回來了,還得在德國呆好長一陣子,原因是——她懷孕了!
她覺得沒什麼,還是想結束了工作就回來。沈一森怎麼都不同意,說她身體太弱,坐飛機不保險,一定要她在德國把孩子生下再回來。
她覺得有點小題大做,但沈一森如今在德國天天對她寸步不離。醫生又說她以前小產過,年齡也不小了,這次懷孕確實不太穩定,要好好休養。她考慮之後也同意了,這個孩子帶著太多人的期望,而且念熙身邊有 辰,她倒也不太擔心。
念熙不知道自己講了些什麼話,最後還是 辰把電話接過去,同葉懷瑾說了幾句。
她被這個消息炸得六神出竅了,講了那麼多年希望葉懷瑾生個小孩,真的成為現實了,她卻完全反應不過來。
是什麼樣的心情呢,她也說不清楚。就好像一件事情,你每天都在說,每天都在期待,但其實內心是知道這或許永遠不會有結果,當不抱任何希望的時候,這件事又突然成真了,不是欣喜,不是激動,只會擔心,這不是真的。
「不用懷疑,是真的。」 辰把手機塞回她手里。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念熙才發現他沒有任何驚訝。
「今天早上,爸給我打了電話。」說完就牽起念熙的手往外走,阻止她再發問。沈一森早上告訴了他,重點是說要把「一森」完全交給他,他同意了。
念熙一路無語,懷孕的女人,她此刻真沒法理清這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