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神論 第八章 陰險的虎穴

作者 ︰ 動靜皆風雲

火龍戰將有勇無謀,要置東方孤鴻于死地。火焱女料到那樣做肯定會得罪神族,雖說神族出現危機,發生內亂,但保不準會有復生的那一天,況且,東方孤鴻的來龍去脈還未模清,就這樣殺了不免有些唐突,神族殺一個人如同踩死一只螞蟻,不必和你解釋什麼,可人要是殺了一個神那後果可想而知,東方孤鴻的出現必與神族復興有關,不可大意。

想到此,火焱女道︰「東方神俠,我是個爽快之人,你到底願不願意幫助我荒野人收復失地。」

東方孤鴻心說,我來人寰無非玩玩而已,哪來那麼大的雄心壯志,便極力搖頭道︰「在下無非來到世間消遣,我不會幫助任何人族,你們的爭奪和我無關。」

火焱女並不相信,問道︰「你那麼高的修為,听說已有一萬年,你敢說你的出現和神族復興無關嗎?你的師父是誰?」

東方孤鴻被她問得莫名其妙,原來已有不少人問過這個問題,但他的回答都很含糊,原來他也不知道師父是哪位,只知道是個老者,老者讓他叫自己師父。東方孤鴻不會撒謊,便把心里話說了,但沒人相信,火焱女為人精明,更是不信,便又問︰「那你的住處總有吧?」

火焱女想,如果知道了住處也大概能猜出他是哪一個神人的門下,若是個無關緊要的人,讓他做些個無關緊要的事,便放了他,否則就是另一番打算。哪知東方孤鴻回答得還是那麼隨意和意外︰「我不知自己曾住在何處,只是那個地方有山,有水,有花有草,有鳥有獸,是個讓人懷念而又充滿想象的地方。」

火焱女思忖片刻,對空存妖僧道︰「他一臉天真無邪,有時舉止幼稚,恐怕不會有什麼大的來歷,不如就此放過。」

空存妖僧想想一個多月前差點就讓東方孤鴻給用土活埋了,真是心有不甘,但畢竟是個神族,總說些打打殺殺的話會讓人不恥,便道︰「神族心地向善,聖女所言也是本尊的意思。」

火焱女把金絲罩往回一收,將東方孤鴻放了出來。東方孤鴻在里面蜷著身體難受得很,一出來如同鳥歸樹林,輕松自在。連聲道︰「多謝聖女!」

火焱女一搖頭,十分無奈,那意思︰怎麼樣,讓我捉了再放出來還在謝我,他不計仇恨,胸懷坦蕩。便笑著陪笑道︰「東方神俠,你太可愛了,只是人事過于復雜,不是你想的那樣,凡事要小心了,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踫到好人的。」

東方孤鴻回道︰「多謝聖女提醒,我小心就是,走了。」話音剛落,東方孤鴻了然無蹤。

空存妖僧嘆氣道︰「本以為會幫助荒野人,最終還是讓他走了。」

火焱女道︰「凡事順其自然,不可強求,他既不願又何必免強,強行可能還有後患。」

空存妖僧點頭稱贊︰「聖女所主句句珠璣,本尊雖高為神族也望塵莫及。」話峰一轉問道︰「聖女下一步要如何去做?」

火焱女思忖片刻,道︰「還是要多方聯絡神族,如果所有神族中人都支持我們,那日月王朝不怕不覆滅。另外,東方孤鴻還未受到人事的侵染,久而久之,他會對人族的事感興趣,今日雖未能將其收服,日後還有機會,要見機行事!」

在說東方孤鴻,一個多月前自己還在夢中,便夢到師父把他掄了起來,一下扔了很遠很遠,正嚇得要死,突然醒來,奇怪的是他並未在床上,而是莫名其妙地來到了傳說中的帝花之域,還險些就死在曳影之劍下。現在他正想一步一步地找回他的住所,可師父是誰,仙居何處,他一概不知,特別是來到人界,有一件事讓他萬難理解︰人族中人有父有母,神族由萬物生者造化,可自己來自何處?卻想不明白。

當此時,東方孤鴻已飛出空昊山,來到一座城堡。那熙熙攘攘的人流,令人眼花繚亂的繁華景象,讓他興奮不已,一時忘卻了內心的煩惱。看見別人在買吃的他便去拿,結果被人一陣訓斥,看見有人在買玩的,他也去拿,又遭一陣白眼,東方孤鴻便問︰「為什麼他們拿得,而我不行?」

賣貨的見他長得眉清目秀,不失俊朗,竟然是個白痴,不禁搖頭嘆道︰「要錢啊,你有錢就可以拿的,回家朝你娘要錢去。」

娘?什麼是娘?東方孤鴻一陣疑惑。販夫不禁失聲而笑,當真是個白痴,便不計較,開言道︰「就是生你的人。」哦,東方孤鴻不再理會,而是在思考如何才能有一種叫做錢的東西,于四下張望,原來別人在拿東西前都要拿一塊精美的石頭去換,而自己卻沒有。東方孤鴻暗自高興,計上心來,念了句「變!」,只見手上立刻出現好多美石。他拿著美石高興地遞給販夫,然後高興地挑了不少好吃好玩的,才快意地離去。

不知不覺間,東方孤鴻已來到了小城的盡頭。這時,只覺身後有人拍了他一下,剛一回頭,那人奪過他手中剛買的紙風車便跑,東方孤鴻心里好氣,放步便追,那人見東方孤鴻奔跑如飛,將身一轉,進入了一家院落。東方孤鴻也跟了進去。

院子十分落迫,清靜得連小蟲的呼吸都听得見,東方孤鴻喊道︰「搶我東西的人出來!」一連喊了幾聲也沒人回應。東方孤鴻心說,不在這浪費時間,變出幾塊美石再去買一個。剛要走,只听有人大笑,然後說道︰「你變美石買東西叫騙,剛才被人把東西拿去,那叫搶。」

東方孤鴻猜測,可能是自己的所作所為不被人族認可,是一種羞恥行為。想到此,東方孤鴻問道︰「那精美的石頭要如何得來?」

那人道︰「我可以給你,只要你听話。」

話音剛落,只見門一開,從屋里出來一人,原來竟是一個多月前在帝花之域出現過的天魔至尊魔靈。東方孤鴻看見他就覺得心里作嘔,不禁將一副期待的眼神冷了下來︰「原來是你,剛才搶我東西的就是你。」

魔靈道︰「正是,本尊怕你不來,就這樣請了。這一招也叫做騙。」

正說著,從魔靈身後又閃出幾人,東方孤鴻一驚,原來這些人當初都在帝花之域出現過,粉心宮主露凝香,幽冥鬼斧王浪邪子,血頭鷹魔血戰子,神鬼凝眸冷畫屏。

粉心宮主上前道︰「弟弟,多日不見一向可好,姐姐可是十分想念你喲。」

東方孤鴻對露凝香並無反感,但今日和這幾個人一道,尤其是魔靈在一起讓他萬難接受。冷冷言道︰「小爺東方孤鴻,不叫什麼弟弟。」

露凝香呵呵一笑︰「弟弟今日來此好像火氣不小,姐姐若是有得罪之處還請諒解。」

魔靈把露凝香擋了過去,道︰「東方孤鴻,我們已奉未來帝君獸臣閣主的命令找你多日了,獸臣閣主有曳影之劍,足以獨擋天下,只要神族中人一心向他,擁戴其為神聖帝君,神族就可免去淪為人族的劫難,重新統治神人兩界。」

東方孤鴻道︰「那是你們的事,與我何干?真是多此一舉,我走了。」

未等東方孤鴻離去,幽冥鬼斧王浪邪子跳上前來攔住去路︰「你可知道,當初萬物生者為讓神聖帝君權威神聖不可侵犯,便立下神族中人必須全部擁戴才能成為神聖帝君的規矩,一個不支持也不行。如果有不支持者,便將其打入冰封雪谷,難道你想和那些冷酷無情的冰妖一族在一起嗎?」

東方孤鴻雖然剛剛接觸人世,卻感到無比的冰冷,殺戮、陰謀,爭權奪利,大傷他的腦筋,現在唯一想做的是找到師父,重新回到那種不知自己為何物的境界中去,而對于神界是否存亡他並不關心,現在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難道自己對于他們來說真的那麼重要嗎?听完浪邪子的話,東方孤鴻才知道其中道理,原來一個神族中人要想成為神聖帝君必須得到所有神族人的共同認可才行,一個反對都不能拿起像征神界權威的齊心法杖。

雖說東方孤鴻明白其中的利害,但不知為什麼,他的內心總對獸臣閣主一班人有莫然的厭惡,本來他對粉心宮主露凝香也並無敵意,可如今他對這里的所有人都心存厭煩。他不相信,就憑這些個以勾心斗角為能事的人會擔起拯救神族的重任。當然,東方孤鴻從骨子里也並不去想去拯救什麼神族。所以他還是一無反顧地嘲笑魔靈等人,並一口回絕了他們的要求。

東方孤鴻轉身走出門去,可一切讓他大吃一驚,原來的喧嘩不見了,代之的是一片不見邊際的荒野︰空山絕谷,樹木林立,風聲鶴唳,氣氛森然。只听身後有人笑道︰「東方孤鴻,方才我們和你開了個小小的玩笑。那個小城和里面的生意人都是我們變幻的。」

東方孤鴻有點費解︰「讓我來用得著大動干戈嗎?真佩服你們的耐心。」

魔靈讓東方孤鴻回頭看看,東方孤鴻回過頭來,先前的破宅不見了,只是一個大大的山門。有上千的魔靈的弟子在門前排開,殺氣騰騰。

魔靈道︰「我們打個賭,你若是從這里七進七出我們就可放你走,若是失敗了要麼加入支持獸臣的行列,要麼持刀自決。」魔靈話音陰鷙,不是恐嚇勝過恐嚇。

東方孤鴻從來不知怕是何種感覺,就像一個人從來沒體會到死是什才能滋味一樣,他對別人的挑戰總是那麼樂于接受。他笑笑,那神色︰這些小卒有那麼可怕嗎?「魔靈,咱們說話算話,不過小爺不是為要離開才接受挑戰,確實是閑了多日,讓我好不自在。」

說完,東方孤鴻運足內力,足尖在地上輕輕一點,飛縱著朝刀陣平沖過去,只要他的腦袋稍稍一踫到那刀,就會在頃刻間成為碎沫。東方孤鴻確實低估了這些烏合之眾,原來這不是普通的刀陣,而是機關重重,處處險象環生。擺放錯落有致而又錯綜復雜,那些看似不堪一擊的刀不但鋒利,早已被灌輸詛咒,稍一靠近就會給東方孤鴻一次重重的反擊。東方孤鴻剛剛來到陣口就明顯感覺到刀陣的不同尋常,但依他的個性就算是死了也不會屈服的。于是,又把功力上調幾成,以必死之心應對。只見身體如電如箭,徑直朝陣口沖去。以魔靈為首的幾個神驚得目瞪口呆,他們實在想不通,為什麼他會用性命應戰?就在他們百思不得其解時,東方孤鴻的身體已沖到刀陣中部,波譎雲詭的法光將東方孤鴻團團圍住。東方孤鴻只覺得四周壓力巨大,仿佛隨時都可將他窒息。東方孤鴻已然領略到此陣的奧妙,卻更讓他斗志百倍,只見雙掌一展,數道銀華自掌心射出,把幾百把刀擊成數段,將陣打出一個缺口,變得有懈可擊,又連續幾個掌擊,便把上百個魔靈的小卒被打翻在地。最後東方孤鴻把內力全部集中在掌上,然後朝眾人一卷,那上百個小卒被團在一處,被東方孤鴻拋到遠處。

幽冥鬼斧王浪邪子一驚,原來這個刀陣是他精心設計的。魔靈朝他一笑道︰「此陣確實有些玄妙,但卻踫上了對手,鬼斧王不必放在心上。」

浪邪子臉色一變,有點尷尬,氣沖沖面向東方孤鴻︰「小子,你果真不同凡響,先前本王小瞧了你,以為能在曳影之劍下不死是個僥幸,現在看來我低估了你。不過你也沒什麼得意的,接下來的幾關你未必能過,你要是明智就乖乖地歸從獸臣閣主,也免去神界一大劫難。」

東方孤鴻輕蔑道︰「那獸臣不配做神界帝君,我不會屈從于他。還是少說廢話,小爺還想見識一下你的下一個布局呢。」

被人稱作神鬼凝眸的冷畫屏上前道︰「東方孤鴻,想我冷畫屏修行也幾千年了,還並踫到過像你這麼不知生死的人,你可知下一陣是什麼?」

東方孤鴻看了看一臉滄桑的冷畫屏,道︰「最好能讓我受點傷,否則沒意思。」

冷畫屏朝里面一指,「進去死吧!」

只見一道紅光從冷畫屏手指尖發出,一直射向東方孤鴻前胸。東方孤鴻本能地朝後退去,不禁進入了冷畫屏設下的魅影陣。只見四處煙霧繚繞,不辨東西,不時傳來女子低吟。不過片刻,東方孤鴻才看清,原來他已經被幾十個女子包圍。她們都低著頭,口中發出听不懂的咒語,那聲音雖然悅耳,但卻給人一種毛骨悚然之感。東方孤鴻大聲問道︰「要打就快動手,念什麼鬼話?」

那些低頭的女子一听,突然將頭抬起,只見個個臉色骨白,目放熒光,比妖魅還要可怕。東方孤鴻孤雖視死如歸,可還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數嚇了一跳,不禁將身體向後退去,道︰「難不成你們是魔鬼?」

鬼女們齊聲大笑,用手在臉上一抹,瞬間恢復原形,竟個個是天姿佳麗。東方孤鴻想不出這些個弱不禁風的女子有什麼厲害之處,便道︰「看你們這麼縴弱,恐怕不堪一擊,還是換人為佳。」

女子們不想被東方孤鴻小視,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互相遞個眼色,把翠袖一揚,從袖口處飛出數不清的銀針,密如雨點,疾似流星,朝東方孤鴻射去。東方孤鴻見銀針來勢凶猛,射在身上非成刺蝟不可,趕緊使出護身法咒,只見身上出現一個透明的光球,把那些銀針消融。剛過一劫,女子們又從口中吐出飛珠,飛珠亂飛,在空中踫撞,從里面噴出無數道白煙。東方孤鴻突覺一陣香氣撲面而來,隨即筋骨酥軟,癱坐在地。女子們得手,甚是高興,其中一個叫道︰「東方孤鴻,這香粉名叫春色滿園,專讓男人失去神智,陶醉在幻境之中,你就好好消受吧。」

東方孤鴻本還不信,可不過片刻,只見眼前出現一人,原來是水晶月,不知為什麼,見到水晶月東方孤鴻渾身上下燥動無比,竟撲了過去,把水晶月壓在身下。水晶月冷弱冰霜的臉更加難看,用食指在東方

孤鴻眉心一點,把東方孤鴻推開,然後狠狠地抽了他一個巴掌。這一巴掌把東方孤鴻打得一機靈,東方孤鴻搖搖頭,水晶月從面前消失,代之的是一個讓人恐怖不已的怪獸,青膚獠牙碧眼,在東方孤鴻面前沖來沖去。東方孤鴻覺得好玩,便騎了上去,哪知剛一上去,便覺得身上像被壓上一座大山,無法動彈。那怪獸見有人騎在自己背上,一用力便把東方孤鴻掀了下去。東方孤鴻被摔得差點粉身碎骨,痛苦不堪。剛一起來,獸臣閣主的曳影之劍便朝他猛砍下來,東方孤鴻趕緊躲避,可那劍像長了眼楮一樣,緊隨其後,任東方孤鴻如何躲閃也不能甩掉。

不知跑了多久,東方孤鴻直累得精疲力竭,而曳影之劍還沒有停下的跡象,直插向他的胸膛。東方孤鴻只覺一陣劇痛,不醒人世。

陣外的魔靈眾人看東方孤鴻倒在了地上,喜不自勝,冷畫屏朝身邊的露凝香冷言道︰「多虧了你有春色滿園,否則要想拿下這小子不知要費多少周折。不過我也警告你,別被東方孤鴻迷失了心智,從你的眼神里我已看出你的內心在想什麼。」

露凝香微微一笑︰「冰封前輩,你的眼力也太差了吧?」

冷畫屏白了露凝香一眼︰「別以為我老眼昏花了,要不是及時把東方孤鴻拿住,接下來的幾關非叫他送命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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