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神論 第十五章 蛇池驚魂

作者 ︰ 動靜皆風雲

大河滔滔,滾滾東流,水勢浩瀚,一葉扁舟破浪而行。其上一少二老,少者雖年少可也四十有余,二老一高一矮,高者膚白,矮者膚黑,從面容和談吐看,兩人甚是恢諧。此時正在小船上打趣。只听高者道︰「黑鬼,我們的預言不會落空吧。」矮者道︰「白鬼你听著,我的預言十拿九穩怎麼落空,別給主人添堵就是了。」說完,那叫黑鬼的竟開口唱了起來︰「都道神界任逍遙,我在人界走一遭,白鬼黑鬼本非鬼,助主成霸也堪豪。」

黑鬼一唱,旁邊的中年人有點不耐煩道︰「你們能否讓嘴巴休息片刻,不覺得太鬧了嗎?」

黑鬼笑道︰「主人,都是我和白鬼的錯,我們收斂就是。」說著回過頭來道︰「白鬼,讓我們再算算,東方孤鴻會不會在這個水域出現。」

白鬼和黑鬼把雙手對合,瞑目半晌,道︰「主人,東方孤鴻就在這附近。」

中年人听罷臉上一喜,道︰「在哪里,快些找到。」

白鬼和黑鬼放目遠眺,只見河水遠流,不見人影。中年人道︰「到底在哪里,如果在水中會被淹死的。」

白鬼沉思片刻道︰「不會,我看他的面目是越來越清晰,他對水有格外的忍受力。」正說著,幾人覺得小船輕搖,以為是風大浪急,可河面平靜,看不到一絲浪花。船越搖越烈,中年人已然害怕,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我會葬身魚月復不成!」

白鬼和黑鬼幾乎齊言道︰「在船下。」說著雙雙躍入水中,稍時竟把一人從水下拉出,竟是東方孤鴻。

原來東方孤鴻從山崖墜下,落入河中,沿流而下,但已體力盡失,不覺向水下沉去。正絕望時,只听水上有人稱呼自己的名字,心下一驚,一伸手正好抓住船板,便用力搖晃,還真驚動了船上之人。

東方孤鴻被拉上來,船上三人欣喜萬狀。中年人道︰「這位兄弟,你是如何落入水中的?又叫什麼名字?」

東方孤鴻不認得三人,便把發生的一切詳敘一遍。而後問道︰「請問三位如何稱呼?又如何知道我的名字?」

中年人笑道︰「你叫我明帝就行了,這是我的兩位老師,白者叫白鬼,黑者叫黑鬼。此二人修仙多年,精通法術,算到會在此處遇到一個叫東方孤鴻的人在此落水,我等不忍便前來搭救,沒想到還真讓他們兩個老鬼說準了。哈哈,緣分,真是奇緣啊!」

東方孤鴻也覺得太巧,便道︰「在下先謝過三位,但不知你們是做什麼的,看來不像普通人族。」

「過獎了!」明帝贊道︰「我是人族中人,在兩位賢師教導下學有一技之能,想投靠日月王朝,此時我等正要趕往天羿城投靠天羿將軍。」

東方孤鴻不解道︰「據我所知,日月王朝的與日是君,你們為何要投靠天羿呢?」

明帝道︰「東方兄弟有所不知,與日生性軟弱,早被子梨花公主控制了,梨花公主不但控制了日月王朝大政,還要攻殺天羿將軍。天下人誰不知道天羿英明神武,我等當然要投靠明主了。」

東方孤鴻點頭,心說︰「這人族的事簡直比神族的還要復雜。」

四人談話間,船已泊岸。明帝道︰「不知東方兄弟要去何處,能否和我等去投靠天羿將軍,反正神族也要覆滅了,不如早為之謀。」

東方孤鴻道︰「封侯非我願,眼下我想到蓮花峰找到失蹤的師弟金絲雀,好向師父有個交待。」

明帝道︰「蓮花峰可是神人禁地,你確定你師弟在那里嗎?」

東方孤鴻笑笑道︰「只是夢的指引而已。」

白鬼道︰「東方神俠,我家主人明帝救你性命,想來你們緣份非淺,不如由我們二老見證,你們在此約為兄弟,神人結盟也是一段千古佳話。」

東方孤鴻心性豪爽,對人族甚是感興趣,如果結盟明帝也可讓自己變得不再孤單,便高興接受。

東方孤鴻和明帝一右一左,跪地朝天而拜,結義為兄弟。明帝年長為兄,東方孤鴻為弟。

明帝道︰「東方兄弟,既然你我已成為結義弟兄,日後兄長有求你之時,可要出手相助喲。」

東方孤鴻道︰「兄長說的是何話,救命之恩我豈敢忘記,日後有機會定當重重回報。告辭!」說罷,東方孤鴻轉身離去。

明帝三人看著東方孤鴻背影,沉吟半晌,明帝道︰「你們說這東方孤鴻能不能成為我的人?」

白鬼和黑鬼想了一下道︰「主人,神族比我們多的只是法術,前幾日神族推他為帝君,但卻因妖神一族的出現而失敗,只要我等循循善誘,東方孤鴻肯定能為我所用。眼下我們必須快些趕往天羿城,把那些妖神逐滅。」

東方孤鴻竟無意間和明帝結為兄弟,心下不免有點興奮,這人世雖然復雜,但卻有趣得很,他的心一向封閉,像被壓抑了千萬年,現在卻不同了,他自由得很,他正自由地向蓮花峰走去。

本來他可以飛行,可神族的力量正在集體簑弱,他不敢浪費半點精力,所以他一路徒步,雖累點,卻也高興。

蓮花峰不知在何處,他便一路打听,終于一座高山進入了他的雙目。那就是蓮花峰嗎?山似綻開之蓮,綠水相繞,無比清幽,一縷縷香霧自山上撲來,讓人心曠神怡。東方孤鴻心下竊喜,臉上也洋溢著久違的微笑,他大步向蓮花峰走去,可卻忘了︰蓮花峰是神人禁地!

正當他毫無顧忌地離蓮花峰越來越近時,蓮花峰的漂亮女衛早已向其主人笑看蓮花迎日紅的楚丹陽稟報,說有一毛頭小子正冒犯禁地。楚丹陽一驚,這千萬年不曾有外人來過的地方還是第一次有人涉足,便命道︰「那就將其抓來,讓我看看是什麼人有如此大的膽子!」

女衛首領有個動听的名子,叫雪曉晴,是楚丹陽的得意弟子,貌美如花不說,還心性機敏。她領命而去,本想教訓一下那個擅闖禁地的小子,可不想,當她第一眼看到這個人時,卻呆住了,因為在她所接觸的神中,從未見過男子,東方孤鴻此時出現,無異一道艷麗的風景,讓她心曠神怡!其他女衛又何嘗不是,紛紛瞪大雙目不錯神地盯著東方孤鴻,心想︰這是什麼樣的神呢?

東方孤鴻看眾仙女表情特異,一皺眉問道︰「沒見過神仙嗎?」

那些仙女便都搖頭,幾乎異口同聲︰「沒見過!」

雪曉晴突然飛步上前,拉住東方孤鴻的手,高興地說︰「姐妹們,快將他交給師父,讓師父也長長見識,看他是個什麼東西。」

東方孤鴻雖也是無知,但在人世待久了,知道這不是一句中听的話,但見眾仙女似無惡意,也不計較,笑問︰「你們的師父可叫楚丹陽?」

雪曉晴一把堵住東方孤鴻的嘴巴,道︰「師父的名諱可不是隨意人叫的,你住了嘴最好!」

東方孤鴻疑問︰「那該怎個稱呼?」

雪曉晴道︰「我們都叫她師父,你也這樣叫好了。」

東方孤鴻一皺眉,雖覺不妥,可為了早見到楚丹陽,但答應了,師父就師父,多個師父多條路嗎。

雪曉晴帶東方孤鴻去見楚丹陽,離蓮花殿還有很遠,雪曉晴讓東方孤鴻停下,自己去里面通稟。片刻,只听里面有仙女高聲喊︰「那野小子,我家師父叫你進來。」

東方孤鴻邊跑邊跳,來到大殿之上,只覺里面空氣清新,到處金碧輝煌,一雙眼楮真不知該落到哪里合適。

楚丹陽見來人是個野小子,冷冷道︰「我蓮花峰千萬年無人敢涉足,你卻是個例外,說說為什麼要闖禁地,如果給個合適的理由,我就放了你,如果不能,我就殺了你!」

那話雖說得柔柔弱弱,卻讓人听了心驚膽寒,東方孤鴻不是害怕,而是覺得這女人無禮。他上下打量一下楚丹陽,只見她面容和悅,十分慈祥,「殺」字從她嘴里出來,簡直不敢讓人相信。

東方孤鴻道︰「不久前,我在日月王朝的帝京將師弟丟了,恰在此時,有透明人暗示,讓我來此,找到翡翠龍。我不諳其意,便懵懵懂懂來此。」

楚丹陽听罷,呼地從座椅上站起︰「你好大的膽,竟敢打翡翠龍的主意,你可知翡翠龍是何物?」

東方孤鴻當然不知,便如實相告。楚丹陽憤怒地劈出一掌,只見一道紅光射向東方孤鴻,差點把東方的魂魄震了出來,叫道︰「曉晴,快將這野小子拖到蛇池喂蛇!」

雪曉晴不敢違抗,可對東方孤鴻不知何故,卻有了莫名的好感,便壯大膽子低聲道︰「師父,你還問過他叫什麼名字。」

楚丹陽氣得一拍案台,怒問︰「你叫什麼名字?」

東方孤鴻見這女人如此無禮,把脖子一昂,道︰「東方孤鴻,你能怎樣?」

神人兩界還沒有誰敢對楚丹陽這般無禮,楚丹陽咬牙切齒道︰「那就將你喂蛇,讓我的蛇靈多一分靈氣!」

听楚丹陽發怒,身邊的女衛不容分說,上去便把東方孤鴻綁了。

雪曉晴無奈道︰「東方孤鴻,走吧,不要難為我呀!」

東方孤鴻不屑地一笑,道︰「好吧,讓我也看看你的蛇靈有多大的本事。」

雪曉晴帶著東方孤鴻左右拐了幾下,來到一座偏殿,打開門,里面陰森森的,不禁讓人膽寒,一種奇怪的聲音繞梁不絕,東方孤鴻順著聲音望去,頓時額頭冒汗,他平生不解怕為何意,可當他看到眼前蛇池中的蛇靈時,他卻怕了。雪曉晴來到蛇靈面前,哀聲說︰「蛇靈,你最好一口把這人咬死,別讓他活受罪,好不好?」

蛇靈呵呵一笑,啞聲道︰「小主人的吩咐,我蛇靈不敢不照辦。」

東方孤鴻听他們對話,更加駭然,怪不得它叫蛇靈,竟能開口說話了!

東方孤鴻被幾個女衛推到蛇池邊,雪曉晴的眼淚差點流下來,她那顆善良的心還未遇到過這麼悲慘的事,哀聲說道︰「你到哪里不好,非得闖這禁地,你要什麼不好,非要翡翠龍?這下好了,成了蛇靈的盤中餐。」說著,轉過身去不忍細看。

東方孤鴻當然不想被蛇吃掉,他已決定,一到蛇池就把這蛇靈殺死,然後再去找楚丹陽,憑自己的本事,如果將楚丹陽戰敗,那翡翠龍也就到手了,屆時師弟金絲雀便可得救。

正想著,有一女衛一用力便把東方孤鴻推進了蛇池。原來這蛇池是被楚丹陽下了禁咒的,只要進去便出來不得。蛇靈見東方孤鴻下來,如見美味,一陣冷笑,張開血盆大口便向東方孤鴻沖來。

東方孤鴻雖說不怕,可那血盆大口也的確讓人作嘔,他本能地一躲,蛇靈的毒牙正好踫到繩子上,把繩子劃斷了。東方孤鴻得意地大笑,「蛇靈,這下你要倒霉了!」說著,便要戲弄蛇靈。哪知這蛇靈有幾千年造化,可非想像的那般簡單,東方孤鴻本想戲耍它一番,可它的機智似乎不在人下,似能看透人的心思,那粗壯的身軀並不笨著,靈動得讓人吃驚,整個身體在空中盤旋飛舞,口中的紅信子絲絲作響,好不嚇人!不多時,東方孤鴻已是渾身是汗,稍不留神就有被蛇吞下去的危險。

蛇池外面的雪曉晴早急得淚眼婆娑,不知何故,她竟然從心底里喜歡上了東方孤鴻,要不是懼怕師父,恐怕她早就下去搭救了。此時,她唯一的願望就是祝福東方孤鴻勝利,把蛇靈打敗或是打死。可由于蛇池狹窄,東方孤鴻要想取勝似乎並不容易。雪曉晴大叫道︰「蛇靈,你就放過他吧!」

蛇靈嘿嘿一笑︰「小主人,你還是第一次提這樣的要求,可我蛇靈的脾氣你應該了解,到了嘴邊的肉我從不會輕易放過,除非他打敗我。」

東方孤鴻不得不佩服這蛇靈,雖是條蛇,但卻通了人性,會說話不論,而且具有人的智慧,看來要想把它制服真得費些周折。正想著,東方孤鴻只覺胳膊一痛,那蛇靈的毒牙竟乘東方孤鴻胡思亂想時刺了進來。只見鮮血順著胳膊流下,池上的雪曉晴嚇得趕緊閉上雙眼。東方孤鴻也是吃了一驚,心說這下要倒霉了,那奇毒必然在瞬間走遍全身。忽听蛇靈大叫一聲︰「你是什麼東西,血竟這般臭!」

說完,往後退去。

東方孤鴻也愣住了,不明白蛇靈在說些什麼。池上的雪曉晴見狀心里更是疑惑不解,問蛇靈發生了何事。蛇靈回道︰「小主人,這人的血有問題,味道難聞令我蛇靈作嘔,他是神還是人,還是什麼都不是?」

雪曉晴听罷心頭一亮,忙回道︰「既然味道不佳,何不將他放出來?」

蛇靈知道,這種血肉絕非自己的佳肴,也決定把東方孤鴻放了,可蛇池被楚丹陽下了禁咒,除非楚丹陽沒第二個人能打開。雪曉晴盼望的就是奇跡出現,她趕緊飛身去見楚丹陽,把蛇靈不吃東方孤鴻的經過說了一番。楚丹陽睫眉一動,按說蛇靈不會拒絕神和人的血的,為什麼卻不吃東方孤鴻的呢?楚丹陽一時也難以想得清楚,便來到蛇池,問道︰「蛇靈,你因何不吸東方孤鴻的血?」

蛇靈苦聲道︰「主人有所不知,這人的血味道難聞,我無法吞咽,望主人體諒。」

楚丹陽一皺眉,莫非這野小子非人非神?那他究竟是什麼?

想著,楚丹陽默念咒語把蛇池打開,東方孤鴻也從蛇池出來。楚丹陽怕東方孤鴻耍猾跑掉,用指一點,一條法繩把東方孤鴻綁了起來。

楚丹陽把東方孤鴻重又帶回大殿,落座問道︰「蛇靈不食你血,這讓本尊十分詫異,你倒底是人是神?」

東方孤鴻笑了笑,冷冷回道︰「當然是神!」

楚丹陽哪里肯信,她運用法力,想看清東方孤鴻的真面目,可費了半晌的力,只能看到

模糊的一片,東方孤鴻的真神仿佛被什麼東西蓋住了。越是這樣,楚丹陽便越發有興致,非要弄清東方孤鴻的真面目不可。楚丹陽冷冷看一眼東方孤鴻,問道︰「如果你說出你是誰,我或許可放過你,可如果你不說,我就打出你的真神!」

東方孤鴻覺得好笑,自己就是神界的一神,根本沒什麼隱瞞,可楚丹陽卻不信,真是可笑至極。

楚丹陽是神界的大神,豈能容得下東方孤鴻的傲慢,冷冷一笑,暗自念起法咒,東方孤鴻只覺周身一緊,接下來倒是另一番天地了。

在場人都被眼前的巨變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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