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陽國,承應府。
「你說什麼?!」虛曠的大廳,回蕩著怒斥的聲音,仔細瞧來,是客廳的中央傳來的聲音。中央的客桌一邊,坐著一個身穿蟒紋衣的中年男子,正襟危坐。下面一個跪著回稟消息的探子,听到探子說自己的兩個手下已經被殺了的情況,一拍桌子,怒上眉捎。
不過在一邊觀察的鳥兒回稟來的信息說,殺他倆的人,另有其人。是旁邊的那個女子,那個玄葉的身手只是一般般,還沒有快到一眨眼就能把人殺死的地步,何況那兩個手下,不是一般人就能殺得了的,都是經過特殊的訓練之後精心挑選出來的。
听聞是個女子,那個中年男子追問那個女子長什麼樣子叫什麼。那個女子一定不簡單!
——能在別人毫無察覺之下殺死人,必定是個武功跟自己平起平坐的人。
但是,那是什麼樣的女子呢?
那鳥兒變成人形站在一邊說︰「回稟主人,我距離太遠看不清楚,只能看到出手的是那個女子而不是那個叫玄葉的人。」
中年男子起身思忖了一會,說︰「在去挑選一些精英人員,一定要把蟠螭劍奪回來,那個叫玄葉的人只會糟蹋了那個劍。」
「是!」「是!」
下面的兩個人趕忙應允退了下去。倆人退下,男子來回在客廳踱步,他想不起是什麼樣的女子能這麼厲害,如果再次派的人還是死亡的話,那麼就必須是自己動手了。
他要看看什麼樣的女子,這般厲害。
流蘇從外面回來,還帶著一個盒子,盒子是用黑布包裹的。玄葉此時正在王城中練習盤螭劍術。看見流蘇回來了,打了聲招呼,「你去哪里了?」流蘇沒有言語,似乎有些疲憊,滿臉的倦意,手中的盒子引起了玄葉的注意,他跟上流蘇指了一下這個盒子問︰「這是什麼啊?」
「寶物。」流蘇淡淡的說了這兩個字,玄葉不解,但是又不好意思在問,畢竟流蘇這人不愛說多少話。
見流蘇從外面回來,一臉的倦意,丫環趕緊去幫流蘇抬來了一個軟榻,流蘇坐在上面,慵懶的看了站在一邊的玄葉,說︰「劍練得怎麼樣了?」
「還是需要慢慢磨合,我覺得我還是不太能適應它。」玄葉坐在一邊的石凳上,輕輕的撫模手里的盤螭劍。許是神劍,到現在還沒有領悟到其中的訣竅,還是感覺用的不是很順心。
「心平如水,劍自然會能跟你融為一體,不管遇見什麼事,都要不急不躁。」
流蘇揮手把丫環打發走,收起手中的盒子,閉上眼楮準備休息,玄葉見流蘇困了就輕輕的站起來離開了,流蘇都好幾天不在了,應該是出去辦事了。她走的時候也沒有告訴玄葉,還好聶最近忙于朝政沒有過來,不然玄葉都不知道怎麼跟聶交待了。
流蘇在太陽的照耀下,沉睡了好幾個時辰,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山了。一睜眼,流蘇看見聶正坐在自己的一邊,看著她慵懶的樣子,聶伸出手愛憐的撫模流蘇姣好的面貌說︰「睡的還好嗎?」
流蘇起來依偎在聶在懷里,膩膩的,聶有些不好意思,因為流蘇從來都不這樣。聶有些不知所措,流蘇像小孩子一樣躺在自己的懷里,他竟然一時語塞了。流蘇撒嬌的說︰「睡得還好,就是餓了。」
「那,趕緊起來去吃飯吧?你要吃什麼我去讓人給你做。」
「不要,在躺一會……」流蘇不依,不肯起來,聶只能依流蘇,讓她在自己的懷里在呆一會。寬廣的胸膛,溫暖了流蘇,所以流蘇不肯起來,不知道有多長時間沒有這樣溫暖過了。流蘇冰冷的身軀刺到了聶,聶以為是在外面睡時間長了,便抱緊了流蘇。
晚上吃飯的時候,聶去其他那會跟流蘇一起選中的妃子那里了,就剩下流蘇跟玄葉。因為聶還沒有真正娶流蘇進門,所以流蘇是不同意聶留宿的。
今天的飯菜是流蘇下廚的,玄葉坐在流蘇的對面說︰「我該啟程了,不然馬上要誤了師傅吩咐的事。」
流蘇點點頭,「恩,也是,早點去早點回。反正你現在對于蟠螭劍也了解不少了,慢慢的學習就好了。」
「嗯。」
「對了,你這路上且要小心,羽族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盡量注意安全。」
吃過飯,流蘇給玄葉收拾了一些行李,這段日子以來,流蘇已經把他當成自己的弟弟來對待了,他出遠門,她這個做姐姐的,肯定是要好好給自己的弟弟做安排的。流蘇給玄葉收拾了一些衣物,還有一些錢兩,以便在路上用。
第二天一大早,玄葉帶著赤目龍告別流蘇,在流蘇的目送下離開王城。臨走的時候,流蘇還特意囑咐了幾句,玄葉揮手告別。幾日的相處,雖然流蘇這個人有點冷漠,但是終究心是好的,待他也是跟親人一樣。
幻堰城很大,大到當玄葉跟赤目龍到了北城門的時候都已經快到了巳時。玄葉坐在赤目龍的背上,穿過熱鬧繁華的北城門大街,來到巍峨的北城門。玄葉抬頭看了一眼,石雕的城門碑,上面有一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北城門。
穿過這里再走不多遠就能到自己的目的地了。穿過城門,重新踏上新的路途。
下午申時,出了幻堰城的邊界就到了爾雅府跟爾致府的交接地界,松林鎮。沿途風景如畫,玄葉卻無心觀賞,他有自己的事要做,這些自然不會觀賞。
剛到松林鎮的外圍村莊,玄葉從赤目龍的背上跳下來。牽著韁繩走在樹林聳立,灌木叢生的鄉村小道上。天氣格外的悶熱,天空中開始出現大片烏壓壓的雲彩,慢慢的聚集在一起,仿佛是要壓下來一般。玄葉抬頭看了看天,是要下雨了啊?玄葉趕忙加快了腳步,希望前面會有投宿的地方。
在小道岔口的地方,左邊的小道的前面出現了幾家農戶,隱隱約約的好像還能看到一個客棧,玄葉拉著赤目龍的韁繩,走向左邊的小道。來到小道的盡頭,灌木叢生的景象沒了,眼前出現的是個小村子,村頭的是家客棧,周邊還有許多賣菜的人家,雖然小,卻顯得很熱鬧。玄葉拉著赤目龍在眾人異樣的眼光中進入客棧里。
客棧不大,就幾個桌子,小二在一邊忙著擦拭桌子,幾個客人在一起喝著小酒,談論著一些話題。玄葉進來的時候,小二趕忙把玄葉迎進店里,在一個桌子上擦拭了幾遍之後,笑臉相迎說︰「客官,您是住店啊還是要吃飯呢?」
玄葉打量一下四周,說︰「先吃點飯,隨便什麼飯菜都可以,家常的最好。然後給我們準備一間房子。要下雨了,找個好點房子。」
「好 ,您放心!」小二高興的跑開去了後廚。
吃過飯之後,玄葉跟著小二到了二樓,小二把玄葉帶到在樓的盡頭的一個房間。一推開門,清新的味道迎面撲來,玄葉拉著赤目龍進入房內,讓小二退下。玄葉有些累了,坐在床上休息了一會之後,他推開窗戶,窗外的景象已經變了,雨水已經傾盆而下,樓下還有幾個沒來得及到家的人在雨中狂奔。赤目龍慵懶的躺在地上,閉目養神。
不知道現在流蘇在做什麼,下這麼大的雨。在王城的時候,他見過流蘇一個奇怪的景象,那是十五的日子,他去找流蘇想讓她一起出去買東西。她竟然蜷縮在地上,渾身血紅!玄葉進來的時候竟然都不知道,他把流蘇抱起來的時候,流蘇全身都是血色!白色的衣服上都是血跡,此時的流蘇柔軟的像個剛從貝殼里出來的蚌,蒼白的臉上毫無生氣!他問流蘇怎麼了,流蘇直說是以前落下的毛病了,每逢初一十五就會發作。然後就在沒說什麼了。第二天的時候流蘇就跟換了一個人一樣,整個人的面色精神好多了,就像沒有經歷過昨天的事一樣!
今天正巧是二十八,快到初一了,不知道流蘇到時候會怎麼樣,她的樣子看的玄葉都不忍心了。到底是什麼樣的病痛這樣折磨這個弱小的女子……
「趕緊找個上好的房間!」忽然隔壁傳來一陣喧嘩,呼啦啦的重甲相撞發出的聲音傳到玄葉耳朵里,他立刻警覺了起來,關閉窗戶,來到門口,側耳傾听。
只見門外是一行穿著鎧甲的人,前面為首的是個粗狂的人,絡腮胡馬上把眼都給遮住了,乍一看,還以為是個腦勺。中間是兩個隨從,後面跟著一個文文靜靜,樣子斯文的男子,手里拿著一個毫不起眼的東西,長長的似是一個寶劍,隱隱約約能看見紅色的流蘇和龍紋劍柄。
玄葉怕被發現,就趕緊起身,想必這些人應該是些官差,不過後面的那個人好生惹人生疑,那個人眼神里透出的,竟然是殺氣!
外面的雨點已經不大了,天也開始黑了,叫了點飯草草的吃過就睡下了。
隔壁的房間的人卻沒有睡覺,那個絡腮胡子的男子對那個書生氣的男子說︰「杜紋,听小二說隔壁的那個房間的人,就是我們要找的人,不知道你想好什麼對策沒?我怕在遇見上次師兄師姐遇見的那個女子。你有把握沒?」
那個叫杜紋的男子一直低頭在擦拭手里的寶劍,听聞絡腮胡子的男子說完話,輕視的一笑︰「呵呵,這次絕對不會失手的。就算我會放過他,這個劍也不會的。」手中的劍似乎閃過一絲血色,絡腮胡子男子心里一震,看來這次師傅肯讓這杜紋出山,是下了要死的決定了。這杜紋可不是一般厲害的人物,休要看他一幅文靜的樣子,他跟他手中的劍一樣,都是殺人不眨眼,就算連一個弱小的孩子都不會放過。不到萬不得已,師傅是不會讓杜紋出手的,他罪孽深重,有很多人都會暗殺他的。
「那,什麼時候動手?」絡腮胡子男子問道,杜紋收起劍,起身看了一下外面,「午夜,那個時候的人是最沒有防備的。」
午夜,天空掛起了一輪明月,還有繁星點點,看來明天是個晴天。盛夏的夏天是煩躁的,剛下過雨的緣故,遠處海塘里青蛙的叫聲此起彼伏,還有蛐蛐的叫聲夾雜在其中。杜紋帶著自己的劍出來,他沒人那個絡腮胡子的男子跟來,要是跟來的話就是個累贅。
輕輕的用隨身攜帶的小刀,把門閂一點一點的弄開,門在靈力的運用下無聲的開了,杜紋看到對面房間的床上的人正在安靜的睡覺,走上前去伸出了劍,卻被一把橫空而出的寶劍打退了幾步。定楮一看,空氣中,他的對面竟然佇立著一個一個寶劍,那寶劍散發著幽藍的光芒,隱隱約約中竟然能看到一個龍形的東西在看著杜紋!
是蟠螭劍麼?杜紋看著對面那個虛幻的東西心里想道,他沒有見過蟠螭劍,只听過蟠螭劍是上古時代神物蟠螭化成的寶劍,是虎形龍身的樣子。他手中的寶劍此刻也開始隱隱顫動,擊打著劍鞘,隱隱作響。正在這個時候那個劍開始發動攻擊,杜紋掏出寶劍擋住了攻擊。那個劍的劍氣竟然把杜紋逼退了好幾步,杜紋感覺身體里的骨頭在嗡嗡作響,好強的劍!
此時躺在床上的人已經起身,玄葉早就發覺了杜紋的到來,盡管他的動作是那麼的輕盈,輕到令人察覺不到。可是蟠螭劍察覺到了,它早就做好了準備,玄葉現在已經跟它有些心靈相通了,所以玄葉剛才只是在假裝睡覺。蟠螭劍攻擊的時候,玄葉感覺到了它強大的劍氣!赤目龍早被玄葉拉到後室,怕打起來的時候顧不得它。
玄葉把蟠螭劍收到手中,杜紋揮劍向著玄葉頭頂砍來,玄葉橫舉寶劍,用力一推,把杜紋檔了回去。而後玄葉手腕一轉,向著杜紋的小月復橫劍砍去一劍。怎料杜紋輕功了得,輕輕一躍,跳到玄葉的後面,穩穩落地。就著落地時的緩沖蹲下,揮劍向著玄葉的小腿刺去。玄葉一轉身,持刀由下往上一挑,挑開杜紋的劍,劍鋒忽地轉而沖著杜紋的脖子回去。杜紋不慌不亂,不斷轉動手腕,架開玄葉又快又狠的劍,並不斷向後邁步。玄葉察覺此人內力及其深厚,拿劍的手心被震得發麻。這在旁人看來的話,像是玄葉在出手,實際上卻連接招都顯得有些踉踉蹌蹌。
玄葉有些吃不消了,他的功力在這個人之下,恐怕今天難抵了。正在這時,杜紋的寶劍已經快到了玄葉的脖子上,「嘩啦!」劍被打在地上的聲響,杜紋的手心也開始發麻了起來。仔細瞧來,是個白緞把自己的劍打飛的,柔弱無骨的白緞怎麼會有如此的功力?!
「流蘇?!」玄葉一臉冷汗的看著被打倒在地上的杜紋,他剛才以為自己要死了,看見來著是流蘇,心里高興極了。
「小子,看來,你還真是辜負我的寄托啊。」流蘇淡淡的看了一眼這兩個人,沖著玄葉埋怨的說道。
正說話間,杜紋已經爬了起來,他趁流蘇不注意拿起劍向著流蘇重新發起攻擊。流蘇有所察覺,後退了幾步,說︰「我不想與你們羽族為敵,不要逼我。」
「我只做我該做的!」杜紋說話中手中的劍也是不停的進攻,這個女子能把自己給打倒,武功一定不錯,要好好會會不能大意。借著月光,他看到了流蘇姣好的相貌,怎麼會有這樣的女子?!他詫異了。
流蘇輕松躲過他的攻擊,用白緞把杜紋纏繞住之後沖著窗台打了出去,杜紋連還手的余地都沒有,連帶著窗戶的碎體被從二樓甩了下去,吐了幾口血之後就暈了過去。
流蘇來到窗台,看到下面的杜紋已經暈了過去,她吩咐玄葉趕緊起身趕路,此地留不得。玄葉趕忙收起劍把赤目龍從後面帶出來,跟著流蘇剛要出門,就被絡腮胡子的男子圍住了。
「打傷我們羽族的人,你還想離開?覺得可能不?」絡腮胡子故作鎮定的說,他剛才看到自己的師兄
杜紋被甩出去的場景,一個白緞竟然能把殺人快如閃電的杜紋給打的毫無還手之力,想必這個女子不是一般的人。不過心里沒多大的底,他的功力還遠遠不及杜紋。
「哦?是麼,我說了我不想與你們為敵,是你們一直步步緊逼的。」流蘇杏眼瞧了絡腮胡子男子一眼,句句話中透著寒氣,絡腮胡子男子不禁後背起了寒氣,但是又不能後退,要是撤退,他們羽族的臉不都是被他丟光了?
「你且讓開,我不想為難你,」流蘇見絡腮胡子男子有些害怕之意,示意他讓開,給他一個台階下。帶著玄葉還有赤目龍,流蘇轉身下了樓,絡腮胡子男子一臉羞意的沖著後面的兩個僕人說︰「誰敢告訴師傅說我打退堂鼓,誰就要死!」「是!」那兩個人唯唯諾諾的說。
「你啊你,什麼時候能讓我放心呢?」把玄葉送到鎮上,流蘇停下腳步,對著後面一直沉默不語的玄葉說道。
玄葉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已經盡力不招惹這些人了,我也有很努力的練習!」
流蘇一伸手,趁玄葉不注意就抓住了他的脖子,力道很輕,「你看,你連點防備都沒有。」流蘇出手很快,玄葉根本就沒有準備。
「……」
「要時刻的提防敵人,」流蘇收回玉手,給玄葉整理了一下有些亂的衣服,「現在離天明還要等一會,我一會帶你在找個客棧,到早上的時候吃點飯你在啟程,知道不?」
玄葉點點頭,對于流蘇的動作,他有些感動,眼前這個女子,先不說救了自己幾次,單單說她對他自己,就已經足夠了,何況本來倆人就沒有什麼血緣關系。流蘇是個好女子,盡管有時候很冷酷,可是心本善良。
玄葉自小就跟著師傅,是師傅從外面撿回來的,師傅待他很好。除了師傅,沒一個人喜歡他,自小的時候就處處受欺負,師傅每次都是護著他。現在大了也是處處受欺負,還好有流蘇這個女子保護他,玄葉想到這里,臉紅的跟隻果似的,索性是黑夜,流蘇沒有看到他的窘相。
流蘇找了一家相對來說比較安全的客棧,讓玄葉住下,自己則連夜帶著赤目龍離開。赤目龍始終是個累贅,現在還小,等到玄葉任務完成之後,就把赤目龍還給玄葉。羽族應該暫時不會在過來來了,所以流蘇叮囑玄葉趕緊早去早回。流蘇臨走的時候還給了玄葉一個雪花狀的銅色牌子,說關鍵時刻這有用。
第二天早上,太陽已經升起來的時候,玄葉才醒來,醒來的時候胳膊有些疼,撩開袖子一看,是個傷口。想來是昨天晚上被那個男子打傷的吧?竟然一直都沒有發現,今天早上的時候傷口才有那麼一點點顯現,傷口小,卻著實傷到了骨頭。玄葉趕忙穿好衣服,洗漱一番之後去鎮上的醫館里讓郎中看了之後包扎了一下,郎中還叮囑他好好休息,萬不可在多運動。經歷了昨天的事玄葉怎麼敢在多休息?此地又不熟悉,又不知道會有什麼危險存在,所以玄葉只能在草草包扎之後拿了一些藥就趕緊趕路了。
幻堰城,王城。
一大早,太陽照在流蘇的屋子里,流蘇伸個懶腰,旁邊的侍女拿來衣物給流蘇穿上,流蘇穿好衣服,剛坐下準備梳頭,就見聶從外面進來了.「恭迎王駕!」門外的侍從喊了一聲,流蘇跟眾位侍女趕忙起身給聶行禮。此時的流蘇的頭發還未有盤起來,烏黑的頭發順著衣服滑至地毯上,聶很喜歡流蘇的頭發,柔滑,如墨。他扶起流蘇,說︰「睡得好嗎?」
流蘇嫣然一笑說︰「恩,謝您關心,不知道您早上來我這里有什麼事呢?」聶知道流蘇有晚起的習慣,所以早上就沒有來過,今天來這麼早,流蘇很納悶。聶把流蘇拉到梳妝台前,示意她坐下。「來,我給你梳頭。」旁邊的女婢給他拿了一個檀木梳子,流蘇有些吃驚,聶竟然會給她梳頭,一個九五至尊的人啊!
聶好像感覺到了流蘇的想法,他一邊輕輕的梳著流蘇的頭發,一邊說︰「我以前小時候會給我的母親梳頭,那個時候母親身體不便,都是我給她梳的頭。我今天不上早朝,想陪陪你。這里是王城,規矩繁多,我想你一定不習慣。」
也是,流蘇到了這里之後,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玄葉在的時候他還能陪流蘇說些話,現在玄葉走了,流蘇每天面對的都是些侍女,一說話都是畢恭畢敬的。「還好吧,我本性不是那種太外向的人。」
流蘇看著鏡子中聶的神情,她恍惚中竟然看到了一個人的樣子!那個人,好久很久都沒有見了!現在怎麼感覺這麼熟悉,這麼近?!多久了,沒有這樣過了?流蘇心里微微的顫抖著,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流蘇低下了頭,眼中卻閃過了淚光。聶以前他弄疼了流蘇連忙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弄疼你了吧?」流蘇搖搖頭,趕忙抬起頭來,說︰「沒有沒有,我想起了以前女乃女乃給我梳頭的樣子。」
發髻梳好了,聶特意給流蘇插了一個鳳凰簪,顯得流蘇的樣子更是高貴了。聶的手藝真的很好,梳頭的時候都是輕輕的梳。流蘇看了好一會鏡子里的女子,給聶行禮說︰「謝謝王。」
聶扶起流蘇之後,用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說︰「傻丫頭,說過了,不許對我這樣,要像在家一樣,知道不?不然以後就不來看你了!」
流蘇只笑不語,聶的寵愛,太像一個人了。
真的有多久沒見過那個人了?是不是真的輪回了很多次?到底自己還能不能找到他呢?
雪谷,雪山。
玄葉剛到雪山的腳下的時候,雪花的寒氣已經迎面襲來,索性在旁邊的村子里買了一些御寒的衣物。久聞雪谷並無人居住,今天見了才知道,雪山腳下周圍就沒有幾戶人家,好幾十里都找不到一戶人家。白茫茫的一片,寒氣逼人。玄葉裹緊了身上的衣物,拿著蟠螭劍向著雪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