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流蘇所在地方跟海國的麒麟山莊幾乎是隔海相望,穿裴羽國的邊境縣城——寧縣之後就是茫茫大海,一望無際的大海,此時還沒有到漲潮的時候,但是海水依然洶涌的厲害。流蘇他們三個在走到沙灘的時候,他們的坐騎一觸踫海水就變成一個大型的海馬坐騎。這種馬是海馬怪,在水里可以變成承載人的海馬,在陸地上的時候就跟平常的馬沒什麼區別,這是海國特有的一種坐騎,通常都是用來在水里行走用的。
周圍是空蕩的沙灘,只要遠處有零星的人家,但是都被郁郁蔥蔥的樹木遮住了,只能依稀辨得出那些褐色土牆的是人家。
那個拿著寶劍的人把一個大拇指肚大小的明珠遞給流蘇說︰「這是避水珠,您帶上它之後就可以在水里自由的行走了。」流蘇接過那明珠瞧了一眼,那避水珠周圍是用小的珍珠瓖嵌的,六七個珍珠把它圍在中間,兩邊是用草褐色的繩子編織的。流蘇帶上的時候感覺涼涼的,跟著前面那兩個人下水的時候,呼吸竟然跟在陸地上一樣!不受任何阻礙,呼吸暢順,果然是從不輕易示人的寶貝啊。這博雅終于不那麼摳門了,記得以前都是坐船去他那里的,他是死活不把這避水珠給她的。
東道海是綿延約有五千公里的海,是靈都最大的海,東面直接把海國給包圍了,西到裴羽國的邊境;北到膠州國,跟北道海相交于膠州國東北的一些零星的小島;南到空無島的最南端,跟麒麟海隔了一個空無國,本來空無國只是個小島,後來不知道怎麼就出現了一大片陸地,東道海就此和麒麟海被斬斷。東道海波濤洶涌,到處都是暗礁跟險灘,若是不屬于這里的地形的人闖入的話,基本上是沒有生還的希望的。東道海多是海怪覺著沒人能制服住它們就在海里興風作浪,只有海國人跟龍忠國的馴龍人能在這里自由的穿梭。一般陸上的人除非有要緊事才會去海上,不然沒人會去的,海怪們多以人為食。
水下的畫面其實很美的,碧藍的海水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像塊巨大的寶石,從水里抬頭往上看去的時候,蔚藍的天空一覽無余。周圍有許多小魚安靜的圍繞在流蘇的身邊,就連平時凶悍示人的鯊魚此時也溫順的在流蘇左右。海藻正順著海水的走向而左右搖擺,還能看到腳下的珊瑚礁里游動的小魚們正在安居樂業。洶涌的海水此時變得格外安靜,仿佛都是為了迎接這許久不見的人。
麒麟山莊是在東道海中的一個小島上,歸屬于海國,不過距離海國還有一段路程,距離陸地也有一段路程。由于是地處東道海中間偏北一點,所以氣候也稍微有些冷。這個季節是秋季,海水的溫度開始越發寒冷,即使有陽光照射下來,但是寒冷的氣息依舊從毛孔中傳來,流蘇不禁裹了裹單薄的裙子。
行走了大概有半個時辰,才到達麒麟山莊的腳下,流蘇跟著那兩個人一起從海里出來。剛一上岸迎面撲來的是熟悉的桂花的味道,此時的桂花已經不是陸地上的那種桂花了,這是專門培育出來適合在這里生長的桂花。岸上早就有人等候多時了,兩個幾乎都是白發蒼蒼的老人站在前面,後面的是一些弟子們。是博雅跟伯仲嗎?怎麼都變得這麼老了?
為首的那兩個老人見到流蘇的到來,趕忙單膝跪下說︰「參見莊主!」他們知道流蘇讓他們在這里喊她莊主,事實上,這個麒麟山莊確實是流蘇一手操辦起來的。流蘇上前把這兩個老者扶起來,說︰「你們都老了,我走了有多久了?」
「幾乎是兩千年了。」白發最多的人是博雅,他看著眼前這個依舊容貌不變的老友,有些很是吃驚,听說過屬于狐族的人會長壽,不過沒見過幾千年來連容貌都不曾變的人。流蘇不管容貌還是聲音,都一成未變,只是變的是眼神里的滄桑跟眉宇間多出的憂傷。
「兩千年了?」流蘇喃喃的說道,是啊,自己被囚禁的日子有多久,自己都不知道了,只知道那個時候每日每夜都是在煎熬中度過的。回憶一點一點的侵蝕她的神經,所有的痛苦還有難過都把她淹沒了。還好,她出來了,出來了就不會在跟以前那般了,她本來就不愛言語,現在言語更是少之又少。
博雅跟伯仲領著流蘇進了山莊,還給流蘇介紹了一下現在山莊的情況。以前的山莊的規模長寬不過是一里地,現在已經發展的相當大了。滿園的花草樹木還有外面的樹木把麒麟山莊遮擋在其中,在外面看來,這里就是一個荒島,似乎看不出有任何人的痕跡。從岸邊一直到莊園內,都設有大大小小的機關約三百多個。博雅的手下有個善于制作機關的人,這里的機關都是他設計的。如果不是山莊里的人,一不小心走錯的話,輕者受重傷,重者就是性命不保。而且山莊內的道路花草都是跟迷宮一樣的,擅自闖入的人,還沒有進來山莊就已經死掉了,就算能出來,外面的海怪們也不會放過這些闖入者的,它們的領主跟博雅簽過一份協議,就是它們可以在麒麟山莊周圍活動但是不能傷害山莊的人,如果有人闖入的話,它們就必須殺掉他們。麒麟山莊的義務就是保護它們不受被人殺害的威脅,兩者互相生存,互相依賴。
這山莊是個四四方方的形狀,長短約是六七里,受這里地形的約束,山莊是高低起伏不定的。山莊周圍是海水圍繞,周圍還有一些零星的小島,不過都是荒島。山莊內有各色的奇石假山,還有些許琉璃瓦的涼亭穿梭在其中,木制的走廊上面是爬滿了綠葉藤蔓植物;兩邊是荷塘跟花園,偶爾還能看到不小的空地,博雅說那是徒弟們的操練場之一;操練場里各色兵器,暗器數不勝數,還有幾副重金鎧甲,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耀著黑色的光芒;沿著走廊在繼續往前走,穿過前面為首的房子之後就到了中間客廳的地方;到客廳的路段里也有很多不常見的花木,有些甚至是來自冥界的東西;這里還有上古時代留下來的兵器,想必博雅一定費了不少時間才弄到的吧?
流蘇跟著博雅伯仲進了客廳,客廳內的擺設簡單古樸,但是透露出精致的氣息。四周布滿了文人墨客的字畫,正堂左右兩邊是兩排雕花檀木椅子,中間是兩個梨花木的太師椅,桌子上擺放是兩束氣味芳香的梅花——這是這里獨有的梅花。正堂牆上掛了一幅很美的山水畫,兩邊的兩個對聯。不奢華,但是又不適典雅。
流蘇坐下來環顧四周眼楮落在了右邊廳堂里的一件東西,——那是一個銀白色的珊瑚雕刻物,那是流蘇最喜歡的東西,以前經常在手心里把玩的。流蘇走那麼久,這里依然還有她的東西,流蘇很是歡喜,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意,她起身去摘取那個東西。拿到那個東西,流蘇轉過身來好奇的問道︰「這東西,怎麼還在?」
伯仲說道︰「是大師兄留下的,他說這個保存好了您回來看了一定會很開心的,所以我們就一直把它保留了下了。雖然期間有很多變故,但是只要是莊主喜愛的東西,我們都盡全力保護與它。」
「謝謝。」流蘇宛然一笑,然後放在手心里,它依舊泛著銀白色的光芒。
這東西跟了自己有多久了呢?好像在遙遠的記憶里,這個東西一直陪著自己,許是自己遺忘了,才把它留在了這里,還好博雅跟伯仲把它好好的保存了起來。
——這是一種由海底最珍貴的一種珊瑚礁雕刻而成的銀白色的曼珠沙華,是流蘇最重要的東西之一。
流蘇收起這個東西,回過身來,說︰「一切可都在準備?」博雅上前來說,︰「一切已經都在如期的舉行,此番行動都是在秘密進行的,我們新選撥的戰士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
流蘇點點頭,揮手示意其他人下去,留下博雅跟伯仲。其他人按照吩咐退下,在門外守候。這些弟子都是新招來沒有多久,所以對于眼前這個看著還沒有自己年紀大的女子有些好奇這女子究竟是誰,連被他們尊為長者的博雅大莊主都要對她畢恭畢敬,不敢有一絲怠慢。那沒有經過任何渲染的臉龐,白皙,面如桃花般美麗,只是眉宇間透露出的是與她這個年紀不符的東西。
流蘇跟博雅還有伯仲在屋里商量了一番之後,博雅推開門,對著外面的一個弟子說︰「你去準備一個上好的房間,然後在準備飯菜來招待我們這遠方來的客人,不可怠慢。」「是。」那個弟子趕忙拉著幾個師兄弟去忙師傅吩咐的事了。
流蘇看著這滿園都是鮮花綻放,心想著博雅這些年竟然改了那麼多的性子,竟然也有心情養起了花草。「哥哥,」流蘇輕輕的喚了一聲,博雅跟伯仲都有些吃驚,流蘇許久沒有這樣喊過了,以前流蘇都是喊他們哥哥,只是現在看年紀他們都已經是流蘇的爺爺了……博雅尷尬的回了一聲︰「啊?怎麼了?」
「哥哥,這樣平靜的日子,還能持續多久呢?」流蘇若有所思的問道,眼前安靜祥和的情景,一直是她夢寐以求的。
「這個」博雅一時語塞,看了一眼伯仲希望他能回答流蘇的話,但是伯仲也表示不知所語。「應該是很快吧?」博雅只好搪塞過去,這種事他也不知道。
「是麼?」流蘇不在問什麼,眼神望向天邊,那里的晚霞格外美麗。織霞仙子此時正在忙碌吧?呵呵,可憐的織霞仙子,一輩子都是在那個無聊空寂的地方,永不止休的織霞。會不會還在哭泣?下面的墨軒是不是還一直在每天朝霞升起的時候就醒來守在天邊不肯在去休息?是不是晚霞布滿天空的時候,露水打在他身上的時候依然不肯挪動一步?是不是還在為乞求在一起而在苦苦哀求?
地處靈都大陸的中間位置的大神廟,巍峨莊重,氣勢隆重。有許多善男信女在煙霧繚繞的大殿中穿梭,听聞這里的大神——司晨大神很是靈驗,所以很多人都慕名前來的。司晨的神像很是高大,它的規模馬上能堪比旁邊不遠處的女媧盤古像了。廟宇足足有十好幾畝地那麼大。從門口開始一到最里面的大殿,大大小小的房子不下十余座,日日夜夜香火不斷。院子里有一個大樹,樹的一邊還有一個石碑,听說是要是要出事或者有喜事的時候,那個石碑上就會顯現出來,無比的靈驗。
這里的善男信女們,都是來自四面八方的,所以能在這里看到不同種族的面孔。周圍還有很多賣東西的小攤,小攤的吆喝聲此起彼伏。
——突然,一個人驚叫了起來,瞬間所有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這石碑上說那個惡魔已經出來了!我們的世界就要毀滅了!」那個人驚訝的指著石碑上的字,那字甚至還在流著血!周圍的人都圍觀了上來,看見石碑上的字,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害怕的表情,有的還在竊竊私語。
「這大神的指示,應該是真的。」
「這準的很,看來是真的!不過大神怎麼沒有指出誰是那個惡魔呢?!」
「對了對了,你們記不記得幾千年前那個被冰封的惡魔?」
"難道是她?"
「我看,肯定是的!這大神說話一向都是很準的!!」
人們的議論聲開始越來越多,他們不知道,他們後面站了一個人,那個人站在院牆上,看著下面的人,不屑的笑了笑。「九玄天王,你再怎麼厲害,也斗不過我的。」
這里地處蘇城,是承陽國的境內,也是靈都大陸消息最靈通的地方,再加上花城也跟它挨邊,所以司晨廟出現惡魔一說的預言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承陽國,還沒有幾天消息就已經是整個靈都大陸上都知道的事情了。
听聞此消息的衛王聶,此時正在大殿內跟大臣們商議南方水災的問題,突如其來的消息,讓聶不禁頭疼了起來。這是誰瞎傳的消息?九玄天王就沒做過什麼壞事,何來的惡魔之說?「來人,去雪谷看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回王的話,」一個文臣從眾臣中手持玉柄站在大殿中央,說︰「剛才上朝之前,有探子來報說雪谷里前任九玄天王的尸體已經被人給弄走了。」
「什麼?!什麼時候的事?!」聶生氣的拍了一下桌子連忙問道,俊朗的臉龐充滿怒氣。這九玄天王的尸體他都是命令重兵把守的,在說雪谷地處北方最寒冷的地方,又有雪女在其中,怎麼會有人過得去呢?!
「這個,雪谷距離這里用最快的千里馬的話是十天的路程,算來應該是有半個月左右了。」那個大臣看到聶生氣的樣子,不敢抬頭看聶。聶生氣的時候,下邊的人是不敢言語的。雖然這個年輕的王是庶出的,但是年輕有為,治理國家是最好的,登基沒幾年就成為了靈都大陸上最大的國家,所以沒有人敢對聶說些什麼。
「半個月」聶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他是奉天命看守九玄天王的,如今尸體丟了,真是不好交代。
「王,九玄天王尸體丟了如今又傳出那九玄天王是惡魔的消息,想必是有人刻意為之的。現在應該有許多國家都信那九玄天王是個惡魔,依老臣之見,我覺得應該先看看到底是誰要這樣造次竟然會這樣詆毀前任九玄天王。」
當初延續父王的命令在雪谷鎖住九玄天王尸體的時候,只是說了不能讓這九玄天王的尸體讓人給盜了出去,否則就會引起大亂的。現在尸體沒了,謠言又四起,不禁讓這個久經沙場的人,有些吃不消。他是人不是神,他們這些神的事,他是做不了什麼的。
忽然聶想起了什麼,連忙問旁邊的大祭司︰「現在謠言四起,流蘇會不會受牽連呢?!她
長的那麼像那個九玄天王!不知道她現在在老家怎麼樣了。」
大祭司在一旁看了下聶,聶的眼神里流露出不曾見過的柔情,那還沒有舉行大典的準妃子,他在選妃的時候見過一眼,跟九玄天王不同的是她眉心沒那個痣。不過流蘇那個女生沒有那麼重的戾氣,對人也很和藹。那樣的女子,舉手投足間都是萬分柔情,是誰見了都會心動的。他連忙安慰聶說︰「不會的,流蘇姑娘又沒有做過什麼壞事,不會有人對她不軌的,何況她還是我們未來的一國之母,誰敢放肆呢?」
「我總是很擔心,」聶起身,在大殿內踱步,大祭司趕忙示意眾臣下去。聶的臉上是凝重的氣息,流蘇這一去,不知道會不會是安全的,他忽然很想流蘇。流蘇恬靜的性格,他甚是喜歡。流蘇的與世無爭但又是那般的慈愛,任何人都會喜歡的。「我應該多派些人手跟過去的。」
「王,別擔心了,我想那流蘇姑娘是個大吉之人,不會有什麼事的。應該快回來了,您要是實在不放心,那麼我就去派手下的人去接應,您看可好?」
聶點點頭,「好,要最精英的,一定要保證流蘇安全歸來。」
太陽升起來了,魚肚白漸漸消失去,太陽的光芒開始籠罩整個麒麟山莊。在秋天的太陽映襯下,這里的一切都顯得那麼的祥和,安靜。
麒麟山莊最隱秘的一個地方,偌大的操場,將士操練的聲音此起彼伏。
流蘇站在指揮台上,看著下面重甲戎裝的人,流蘇的臉上露出了笑容,眼神卻是遙遠而空洞的東西。陽光照在身上的時候,流蘇冰冷的身軀,有了些許溫暖,腦海里一直閃現著以前的畫面。不知道為什麼流蘇覺得自己現在變得沒有以前慈祥了,許是被人給逼急了吧?那個人總是這樣逼自己。明知道自己有些事不會去做,還有逼著自己去做,讓自己成為千古罪人。現在,流蘇不在是以前的那個流蘇了。
——你讓我失去一切,那麼我會讓你會為你做的一切而後悔的。
「莊主,按照您的吩咐,我們已經都整裝待發,您現在可以去麒麟海接應新的戰神了。」博雅站在流蘇身後,輕輕的說了一句。流蘇轉過身來,已經是滿頭白發的博雅,此時顯得格外蒼老,海國人的壽命只是兩千年,博雅跟伯仲由于是修仙的,雖最後沒有成仙但是還是多活了一千年。是時辰到了嗎?看著博雅的樣子,流蘇有一絲不忍。「哥哥,有沒有選拔新的莊主?我去麒麟海之後,去跟我踫面的時候選拔出新的莊主來。你跟伯仲哥哥你們去海國的境內去,那里是最不會遭受戰爭的地方。」
博雅沒有言語,是啊,他們都老了,新的莊主已經選好了,只是有些舍不得,跟流蘇都認識那麼久了,肯定會有不舍的。
「這次我不知道能不能保證我能安全回來,不過你們都要好好的照顧自己,我想在我有生之年還能看到你們,好嗎?」流蘇看著對面這兩個都已經年過古稀的兩個至親的哥哥,好生囑咐道。
伯仲跟博雅都點了點頭,流蘇走下台子,流蘇要啟程了,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在這里逗留了,還有許多事要自己去辦。博雅跟伯仲送流蘇到門外,流蘇讓他們都回去,這里的路程她是都知道的,所以不用擔心她會出什麼事的。「都回去,好好的照顧自己。」流蘇坐上海馬怪之後回頭看了一眼博雅跟伯仲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大海里,多余的話她不會說的,博雅跟伯仲也都是知道的。
流蘇只身一身行走在東道海里,藍色的海水在耳邊流動,偶爾還有小魚在她身邊圍繞。海里少見人,所以這麼小魚都是好奇這個女子是誰。流蘇沒有心思去理會這里,新的戰神不知道伯顏師傅給選出來了沒。一定要趕在那個人之前找到戰神,不然就會對自己是絕對的不利的!這可不是小事,現在的流蘇心急如焚,不能在海上使用靈力,這下面有嗜靈的海怪,一但讓它聞到靈力的氣息,就壞了,它可不管你是誰,它喜歡的就是靈力。
戰神者,蚩尤跟刑天,為戰神之首,而後又有人歷經千萬磨難,久經戰爭,且好斗喜愛戰爭,又必須是蚩尤或者刑天的後代才方能成就新的戰神。天地間為其是最威武厲害的角色,就算是九玄天王都要為其禪讓幾分。傳戰神力大無比,且身材巨大,是天地間最魁梧之人。
縱是流蘇現在是法力無邊,也是寡不敵眾,所以必須要找到最好的幫手,現在的一切都還不行。新的戰神是最好的幫手之一,有了他,流蘇就能離那個目標近了點。還希望伯顏師傅能給自己找到那個新的戰神,別被那個人搶走就好。那個人一心想置自己于死地,伯顏師傅不會看著他這樣的。
行駛有一半的時候,海馬怪開始急躁不安起來,無論流蘇怎麼安撫都沒用。周圍異常的安靜,怎麼海馬怪此時這樣的急躁?是出什麼事了嗎?流蘇傾听了一下,下面有海水涌動的聲音,還有龐大的身軀撞擊海底的悶響聲。難道是?
——陀炎獸?!
能造起這麼大的動靜的,只有它了!陀炎獸,是海怪中最為龐大的一種,身軀可重達上萬斤,即使是深不見底的海水深處,它依然能行走自如。臃腫的身軀走在海底的時候能發出沉重的悶響聲,如果是兩只以上的陀炎獸在海底行走的話,能形成海嘯!巨大的漩渦會給過往的船只造成致命的傷害,如果他們是在靠近海岸的海底行走的話,會給岸邊的居民造成毀滅性的災難!
流蘇趕忙從海馬怪上跳下來,讓它自己沿原路返回,流蘇則佇立在水中。海水渾濁不清,流蘇看不清下面是什麼情況,只是能感覺到周圍的海水都在快速的攪動,流蘇險些站不穩身腳。這下面至少有兩只陀炎獸,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這陀炎獸一般是不會運動的!兩個以上的更是少見!
漩渦開始在身體四周集結,漩渦中心的海水開始越來越急促,流蘇趕忙從海水里起來,卻發現好像有什麼東西拉住了她的腳!流蘇往下看了一眼,嚇了一跳!——竟然下面有好多禁婆!那是被凌辱之後的女子被人拋棄在海水里吸足了陰氣之後變成了厲鬼!抓住流蘇腳的是她們的頭發!
流蘇看見下面其中一個禁婆因為常年海水浸泡已經腐爛不堪的臉上還掛著一個眼珠,流蘇差點吐了,用流影劍劈開緊抓自己腳的禁婆的頭發。向著下面的禁婆一劍劈過去,所有的禁婆都被白色的光芒嚇的躲到了一邊,流影劍豈能放過這些邪物,它本就是這些邪物的克星。
在一劍,「啊!!!——」淒厲的哭泣的聲音從海水里傳來,隔著海水傳到耳邊的時候就顯得異常恐怖。禁婆被流影劍分成兩半,腐爛破敗的身軀在巨大海浪的壓力的撕扯下瞬間被變成了粉末,耳邊依舊在響徹著剛才禁婆的聲音,流蘇收回來流影劍。
然而——
下面的陀炎獸竟然浮了上來!
巨大的身軀遮住了流蘇下面影子周圍的海水,有好幾只陀炎獸浮了上來。黝黑的皮膚上露出發著寒光的眼楮,臃腫的身軀在海水的作用下,來回浮動,好像里面有蟲子在滾動!
看見懸在空中的流蘇,一個陀炎獸張開巨大的嘴巴借助海水掀起的海風要把流蘇吸進嘴里。流蘇幾乎是沒怎麼見過這些東西,沒來及躲閃,在壓力的作用下,流蘇被一點一點的吸進陀炎獸的嘴巴里。
忽然——一個人的身影閃過,一劍刺在那個陀炎獸的身上,正中它的要害。那個人抱住流蘇退到一邊,輕輕的問了一句︰「沒事吧?」流蘇有些受寵若驚,「沒事」那個人緊緊的抱住了流蘇。
對面的那些陀炎獸見它們的伙伴被眼前的這個男子殺害掉了,就紛紛的從海水里跳起來。真不知道這如此笨重的身軀是怎麼跳上來的。
流蘇不認識眼前抱著自己的這個男子,她想掙月兌男子的懷抱,卻發現那個男子緊緊地抱住自己,好像唯恐在受到攻擊似的。流蘇只好作罷,她的力氣是比不過這個男子的。男子很輕易的躲過了陀炎獸的攻擊,即使懷里抱著一個女子,行動也絲毫不收影響。
著男子跟陀炎獸打斗的功夫,流蘇瞧了下這個男子,許是三十歲左右,稜角分明的臉龐,透露出穩重的氣息。有力的心跳,流蘇很輕易的就感受到了,好像是因為流蘇的身軀冰冷的緣故,那個男子還用衣服給流蘇披上。
那幾個陀炎獸連續從水面涌上來,笨重的身軀,此時顯得竟然格外輕薄。男子揮動著手中的劍抱著流蘇躲閃著它們的攻擊,在它們粗壯的身軀圍城的圍牆中來回穿梭。藍色的血液開始在空氣中蔓延,刺鼻的海腥味傳來,流蘇不禁皺起了眉頭,男子看了一眼流蘇加快了手中的劍。幾個來回下來,那些陀炎獸的尸體一個一個都浮在了海上。
男子抱著流蘇停到身後的一葉小船上,把流蘇輕輕的放下,說︰「你沒事吧?」流蘇搖搖頭,沒有言語,她的鼻子里傳來的還是陀炎獸血的味道,她一直緊皺眉頭,被放在船上的時候,胃里已經是翻江倒海了。陀炎獸是深海的怪物,腥氣沖天,一般的海怪還比不上它腥味重。再加上常年不露面,可想它的味道是讓人聞之色變的。
男子劃動船槳,駛出一段距離之後,遠遠的還能看見陀炎獸的身影,但是味道已經好多了。「謝謝你,」流蘇感覺好多了,她起身給這個男子行禮,男子趕忙扶起流蘇說,「萬萬不可,我是路過此地,看見姑娘一個人深陷陀炎獸的糾纏,才出手相救的。」
流蘇報以一笑,然後坐下來,自己的胃部還是有些不舒服。男子繼續劃槳,「對了,姑娘你這要是去哪里啊?」
「麒麟島,這里我不是很熟悉。」流蘇有些為難,沒听說過陀炎獸會主動攻擊人的啊!何況還有那禁婆,禁婆都是不曾出現在這里的!
男子想了一會說︰「陀炎獸想必是受了什麼刺激吧?你是不是做了針對他們的事?我看剛才還有那禁婆,這一帶禁婆是活不成的。這里那麼多海怪。怎麼可能生活的下來!」
「我不曾惹到它們,我是從海國趕來的。」流蘇搖搖頭,她不曾做過傷害它們的事。
「那就怪了。」男子想了半天也沒想通是怎麼回事,他也不曾知道這是為什麼。「正好,我也要去麒麟島,我們順道吧。」
一路上無言,流蘇不善言語,男子也因為男女不好說話而沒有說多少話。他告訴流蘇他叫蘇林,是從遙遠的東北方向的國家過來的,已經在這海上行駛了很多天了。流蘇很欽佩蘇林的毅力,好像他說的那個國家距離海國就有好幾天的路程,海國到大陸就要半個月的時間,想必這一路危險是不少的。不過這個男子的臉上是飽經滄桑的樣子,雖然俊朗,但是依稀透露出飽經歲月侵蝕的痕跡。
從東道海出來要穿過空無島才能到達麒麟海,流蘇跟蘇林這一男一女雖然盡量少引人注目,但是還是引起了不小的震動。流蘇是狐族人,有狐族典型的標志——絕世美麗妖艷的臉龐跟月兌俗但不做作的氣質。蘇林是鯨族人,雖然已經幻化成人,但是碧綠的眼珠還是顯現出他的族群標志。
本來這兩族都不大可能會相遇,因為相隔甚遠,今天在這小小的空無島竟然看到了這一幕,不少人都爭相圍看。流蘇跟蘇林草草吃點飯就趕緊起身了。空無島的人是獸人,都是凶悍之人,雖然現在已經不會對別的種族有多大的攻擊性,但是還是難免會有暴戾之人。當年空無島是被大陸上的人統治的,後來才被釋放出來的,不少獸人還處在奴隸階段。
空無島不大也不小,不算貧窮,但是也不算富裕。由于早年是被陸地上的人控制著,經濟文化什麼的都相當落後,就連吃飯的地方都要轉好大一圈才找到,更別提住所了。流蘇跟蘇林來的時候就已經是晚上了,但是找不到住所,只能到碼頭找船繼續趕路好不容易找到一艘能去麒麟島的船,里面還大大小小的夾雜了很多人。流蘇跟蘇林上船的時候,迎面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不大的船里大人小孩都擠滿了船艙,他倆只好在船頭站著,看著幾個艄公劃槳。連日來的奔波流蘇的身體有些吃不消,不過蘇林的體力好像還很好,他給流蘇找來一個長長的袋子,里面裝的是稻草桿,「來,你坐在這上面休息一會吧?我看你都一直沒有休息。」蘇林示意流蘇坐下來,流蘇多少有些不好意思,這里那麼多人,讓她一個姑娘家去在這眾目睽睽下休息,怎麼好意思呢?
借著船頭的燈光,蘇林發現流蘇臉上的窘意,他趕忙說道︰「你睡吧,我給你做遮擋,我身材還算魁梧,不會有人能看到你的。」流蘇還是不肯,她一個姑娘家的,怎麼能隨便跟眼前這個雖然認識不久的男子在一起休息?盡管這幾天一直都在一起趕路,但是終究是個男子多有不便。蘇林強制把流蘇拉到那個袋子上,他坐在她的身邊,流蘇要起身,蘇林止住她說︰「我一大男人,總不會吃了你吧?你看你這幾天都沒休息,一臉的倦意了,趕緊休息吧!」
流蘇在拗也拗不過這蘇林,加上連日來的奔波,剛坐下沒一會倦意就襲上頭來,怕不小心把身子倚到蘇林的身上,流蘇把身子靠在了一邊。蘇林看著眼前這個可人兒終于肯休息了,他松了一口氣。這丫頭太倔強了,這一臉的不情願的樣子,好像自己會吃了她似的。他們鯨族的女子就跟眼前的這個丫頭不一樣,鯨族的人都是生活在海里的,所以性格粗狂而無拘無束。女生家家的都是跟個男人似的,哪像眼前這個女子那麼柔情,舉手投足間都是萬般的嬌女敕,讓人忍不住想抱一抱。
流蘇是個有教養的女子,雖然看著年紀輕輕的,但是卻有著與年齡不符的成熟與穩重。蘇林第一眼看到這個女子的時候,他就覺得流蘇不簡單,單是遇見禁婆跟海怪的時候那種穩定的氣質,就不是一般的女子能有的。那姣好的面容,讓人見了都會為之心動的,何況他還是個至今未娶親的人。自小他就不喜歡他們鯨族的女子,他喜歡溫柔有氣質的女子,即使不漂亮他也喜歡。
旁邊的女子已經熟睡了,蘇林守在她的身邊,這船上虎視眈眈的人不下少數。他輕輕的把流蘇攏到自己的懷里,讓她睡覺睡的舒服一點。這樣自己放心,還能警告船上的人這個女子已經有歸屬了,雖然這只是做個樣子,但也止住了那些人貪婪的眼楮。
太陽剛剛的升起來,滿天都是魚肚白。流蘇一睜眼,發現自己竟然是在蘇林的懷里,她頓時就站了起來。蘇林被流蘇突然站起的動作嚇醒了,他看著一臉怒意的流蘇知道她一定是誤會了,趕忙解釋道︰「姑娘,別誤會,我沒有要侵犯你的意思!」
流蘇看了一眼周圍的人,就明白了為什麼自己會躺在眼前這個男子的懷里了。這周圍男子的眼神里透露的是對自己的褻玩的樣子,流蘇輕輕的說了聲「謝謝」,就在沒有說什麼。流蘇的不愛言語,讓蘇林感覺很是郁悶。流蘇的性格也有些讓人捉模不透,剛才還是一臉怒氣,這一轉眼就變得平靜如水,蘇林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尷尬了好半天。
流蘇只是不習慣跟陌生男子說太多話,何況昨天自己還是睡在這個男子的懷里,她這個本來性格就孤僻的女子此時臉羞得都臉紅了。畢竟是個女子,哪能不知道嬌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