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們口中的「藍調」似乎跟自己認識的有所不同,他們口中的「藍調」是個絢爛的天堂,而不是嘈雜的糜爛場所。
他們說藍調的老板曾經是位歌手,出過兩張唱片紅了一陣後不知怎麼著就淡出了演藝圈,開起酒吧做了老板。
他們說藍調的老板是個奇怪的人,他調酒的技術堪稱一流,但要喝他親自調的酒得看他心情,而且是他調什麼你就喝什麼,你沒得挑。但夸張的是,他調的卻是你那時最想卻說不出來的那種味道。
他們說他調的酒,可以讓失戀的人放聲痛哭,可以讓幸福的人忍不住微笑。他們說……
一路上,听著同車的兩個同事滔滔不絕地說著關于藍調老板的事跡,可桔不禁將他與那個帶著玩世不恭邪笑的藍聯想在一起,應該是他吧?除了富有傳奇色彩的藍調老板,還有誰能第一次見面就請她喝所謂的「藍色的憂郁」?
可桔揣著好奇心跟著同事們走進藍調。與上次來沒什麼差別,藍調里依然是人頭竄動,高朋滿座。原本以為不會再踏進這里的可桔目光在吧台前搜索著,搜索著林寒那個叫藍的同學。
「陳姐,你在看什麼?」小敏好奇地湊近她耳邊問,金屬音樂還是那麼震耳欲聾,不大聲點根本听不到。
「沒有。」可桔笑著搖搖頭,在座位上坐下。
「各位朋友,振奮人心的時刻來了。」DJ洪亮的聲音太有穿透力,原本在舞池中央如群魔亂舞的男男女女們都停止了動作,都望向台上耍帥扮酷的DJ,「現在我們有請萬眾矚目的藍風上台。」
雷鳴般的掌聲和驚叫聲讓人的血液都為之沸騰,場面絲毫不遜于當紅的明星歌友會。
幾個同事狂喜地尖叫,「賺到了,賺到了,沒想到今晚能听到藍風的歌聲,太開心了。」
可桔基本處在游離狀態,她們開心的、興奮的都離她有點距離。直到輕輕的、憂傷的鋼琴聲響起,她的目光才移向台中央,隔著層層人群,她什麼也看不見,但那清澈純淨的聲音卻穿過人群,清清楚楚地傳入她耳中。
「山頂的風涼得像鑽進我內心,沉默是我們之間唯一的話題,看曾經親密的愛慢慢像友誼,愛是流星,一墜落就不停……」
可桔呆了,不只可桔,整個酒吧的人都呆了,完全進入歌曲營造出來的幻境中,而自己就是歌詞里面的那個主角,跟著她的悲喜而悲喜。
那歌聲猶如藤蔓,一圈一圈地將人纏繞,再一寸一寸地慢慢收緊,緊得人快透不過氣來,痛得人想痛痛快快大哭一場的力氣都沒有。
「握你的手,像耳語輕聲說保重,讓眼楮就算濕了,不只是痛也有感動,以前每一次揮手都為了再握手,但這一次,是為了放手,喔……」當最後一個音符消失在他的指尖,他的尾音卻還在空氣中回旋。整場一片寂靜。片刻之後,掌聲,安可聲,此起彼落,久久不歇。
藍風站了起來,朝著台下揮了揮手,台下的人更是激動若狂,可桔這時候才看清,原來,他真的是林寒的同學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