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桔沒急著開口,她覺得蘇妙丹想說的遠遠不止這些,所以靜靜看著她掩面而泣,靜靜地等著她往下說。
「可桔,你有愛你的家人,有那麼關心你的朋友,你就當可憐我,以後不要再和寒見面了好不好?」蘇妙丹突然握住她的手,淚汪汪地瞅著她,淚珠還在睫毛上輕顫,搖搖欲墜。
就因為有家人愛,有朋友關心,所以失去所愛也沒關系,是這樣嗎?可桔望著她,並沒將話問出口,只是默默望著她,望到她心虛地低下頭,她才輕輕地說︰「好。」
蘇妙丹仿佛大吃了一驚,「你……你真的答應了?」
「是的,我答應了。」她忍著沖上眼眶的熱氣,對著她笑,「你放心,從此以後,看到林寒我會遠遠避開,就算避不開也會假裝沒看見。」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蘇妙丹說著說著就停了,也許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說什麼,只是蒼白地想讓自己看起來不要那麼像那種不擇手段的惡毒女人。
「我知道,你好好休息吧!到時做個漂漂亮亮的新娘。」可桔站了起來,拍了拍她的肩,「我先走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可桔在蘇妙丹哽咽的聲音中、愧疚的目光下轉身走出了病房。
原本她想瀟灑地走完這一段路,卻在掩上門的那一刻看到林寒靠在牆邊,正痴痴地看著她,她突然就心醉了一下,沖著他笑了起來。然後沿著走廊走著,他默默地在身後跟著,走到這一步,語言似乎也顯得蒼白多余。
「就送到這里吧!後面的路我想學著自己走。」可桔突然停住了腳步,回頭對林寒說。
「可桔……」林寒疲倦地凝視著她,眼眶漸漸泛紅,抬起手卻怎麼也不敢撫上那深愛的容顏,最終只能無力地垂下。
「回去吧!蘇妙丹在等你。」可桔扭過頭,沒辦法面對他快滴下淚的樣,「我走了,以後或許沒什麼機會見面,我們各自保重吧!」
說完,慢慢地邁開步,慢慢地往前走,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的心上一樣,疼,真的很疼,就像心被一層層剝落,最後變成一瓣一瓣的碎片。
身後傳來移動的腳步聲,卻是漸行漸遠,漸行漸遠的。可桔還是忍不住,轉回頭,只看到他的背影越來越遠越來越遠。死心了,直到上一秒,她還帶著希翼,他會追上來,抱著她說︰「不要走,我們都不要放棄……」
可是沒有了,從此以後,她就真的是一個人了。她拖著虛浮的腳步,緩緩走出醫院門口。
「可桔……」
好像有人在叫她,可是她沒有回頭,不想去看到底是誰在叫她,直到她被人牢牢地拽住,她才吃力地抬眼望著眼前的人。
是江帆,他憂心忡忡地望著她。可桔對著他笑,她好像累得只會笑了。
「江帆,我好累,讓我靠一下。」可桔攀靠在江帆的肩上,疲憊地閉上眼,然後,在江帆起伏有序的胸前,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