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懷奇只當這異數門不過是南疆一個普通門派,玉玲瓏听到這三個字心中卻是震驚不已。南蠻異數門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異數,這門派有一門神奇的卜筮方法,可預知前後五百年大事。故老傳說,這預言十分精確,每逢戰亂或是各種大事發生時,便有那世家大族派人到南蠻,尋得異數門中人以預測日後是誰主天下,以便投得名主,保得家族長久不衰。
傳聞本朝高祖皇帝起兵之前,便曾派人去尋得異數門中人卜筮,得知日後天下的歸屬是自己時,便毫不猶豫起兵反隋。待天下初定,太宗皇帝為保江山社稷,便不容得這異數門的存在。傳聞借口南征之際,親自率軍滅了異數門,是以百年來早無關于異數門的事兒流傳,並下令天下不準提異數門一字一詞。玉玲瓏能聞此事,也虧自己出身道門中的風流教,幼時曾听門中長老提起。
這會兒突然听一個陌生少年說自己出自異數門,玉玲瓏心知這少年要說出來的秘密肯定不小,當下專心運功,以保這少年能順利說完整個事情。
「我師兄是異數門當代大祭師,在五歲的時候因說出本門在戰亂中流失的上古秘卷《創世原罪錄》而被長老們格外看重。在之後十幾年里,長老們對師兄精心培養,希望他成為下一代大祭師,使異數門的光榮得到再度傳承……」
這戰亂應該就是指太宗皇帝屠滅異數門一事了,想來這異數門中有人逃月兌便重新建了起來。而這戰兵禍讓異數門不僅死傷不少,更遺失了不少東西。卻不料一個五歲的小孩能預知上古秘卷的下澆,也算得天賦異稟的類型了。玉玲瓏一邊幫少年療傷以維持生機,一邊分析著少年所講之事。
「這些年來,師兄在長老們的培養之下,天賦得到發揮,預測出很多事情,經過驗證都得到了證實。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師兄的心情也越來越差,大家都不知道什麼原因。有一次我悄悄問師兄怎麼了?他只是對我說,天命注定,一切都逃不過命。還叫我別管太多,一生都要留在異數門里,決不能踏出南韁一步。
「師兄的境況越來越差,終于在受封大祭師那日暴發了,說出大逆的話語。他說這世間一切都是虛幻,我們都是假的……」
玉玲瓏與郭懷奇心中都驚奇了,卻不知道這個天才祭師怎麼會說出這種話來,每個人都是真實的,怎麼可能是假的呢?玉玲瓏正專心運功,而郭懷奇卻很少有打斷別人說話的習慣,都安靜的听著少年繼續講下去。
「長老們十分憤怒,都不知道師兄怎麼了,問他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師兄說,這一切都是假的,我們只不過是別人畫好的而已,所以的事件都是編織好的故事,每個人的命運都是注定了的!
「這事一直鬧了很久,師兄就是不肯收回自己的話語,整日里說些胡話。每次長老們問他你說這一切都是假的,那你現在活著的也是假的嗎?師兄似乎也被這個問題所迷惑著,每次都不回答,只是一直堅持著自己的觀點。後來長老們便讓大師兄星湖接任了大祭師,而讓師兄在星月殿里思過。」
似乎說的久了,少年有些口渴,舌頭舌忝了舌忝嘴唇。郭懷奇忙去倒了一杯水過來,喂給少年。少年正要說話,郭懷奇卻借機打斷道︰「你一直都說師兄,那你師兄叫什麼名字啊?還有你的名字,你不能老是你啊我的啊。對了,我叫郭懷奇,給你療傷的是我娘。」
少年給郭懷奇一說,嘆息道︰「不是我不說,實在是不方便說。」
郭懷奇有心想去南蠻見識這神奇預言少年,又怎麼能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呢?道︰「你不說我很難理解,即使你不方便說你的名字,但你師兄還在南疆,說他的名字可以的吧,而且你剛才已經說了你大師兄的名字。」
少年猶豫了一下,道︰「你得保證,不將此事外傳,我才可以告訴你我師兄的名字。」
郭懷奇心道,此間只有三人,少年說出來干娘也是可以听到的,我便答應不外傳是了。于是道︰「我郭懷奇對天起誓,決不將此事告知第三人,否則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怎麼樣?」
少年尷尬的听完郭懷奇的誓言,方道︰「嗯,可以了。」
郭懷奇心道,我不說不代表干娘不可不說,暫且這樣吧,故意搖了搖頭道︰「那你接著說吧」
少年道︰「我師兄名叫祜泣,長老們明著是讓他閉關思過,其實是心疼他。一部分長老自責說,可能是這些年大家逼他太多,對他要求過于嚴格,所以讓他精神緊張,產生了這種自棄的念頭。所以讓他在星月殿閉關休養,調節一心。我听到這個消息十分高興,但長老們卻不準把這個消息告訴師兄,並叫我負責師兄的起居飲食。也因如此才造成了我今天逃走秦州的命運。」
玉玲瓏听聞此言知道已到緊要關頭,卻不料少年有所嘆息,體內生機也隨之一降,忙運功助少年恢復精神勢頭。
少年在玉玲瓏的功力催化之下,又提起了精神道︰「在之後與師兄接觸的多了,我自己都沒意識到潛移默化中我接受了他的思想,我開始在暗處偷听師兄自言自語。他的那些想法竟然把我生生打動,似乎我們真的都只是一些虛假的存在,只是我們自己不曾意識到而已。而且我們還自欺欺人的認為我們自己是萬物之主,天地萬物都受到人類的統治,而那仙佛也不過是人的幻化。但從我師兄的言語中,我知道這一切都只是假相,我們被蒙蔽著。
「師兄在後來的卜筮中預言了,會有一個天外來客到來,這個人將改變大陸的歷史進程,他將改寫一切。而如果要想破解這個虛假的秘密,這個天外來客就是一個關鍵的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