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神往事之夢里三國 十、驚變(二)

作者 ︰ aaa20446

「張簡!想不到,真的是你。」屋中又是一聲輕吼,便如野獸嘶鳴,兩點紅光,已移到門口近前。此時,月在中天,照不進屋內,但借著月光的反射,還是可以看見一個身影模糊的輪廓。只見暗影中,那身形竟高大魁梧得驚人,頭部幾乎頂到了門框,一雙手臂,足有常人大腿粗細,其長過膝,低低垂在身體兩側。而最另人感到恐怖的是,那兩點紅光,竟是那人的雙眼楮。

便在此時,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撲面而來,令人一陣心悸。我定定心神,厲聲喝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在此裝神弄鬼?」心中不由暗暗驚異,普通人的眼楮怎麼可能發出光亮?

「人?我現在這模樣,還算得是人嗎」屋中那人吼道︰「裝神弄鬼,我還用得著裝神弄鬼?我現在本就神也不神,鬼也不鬼。」說著,忽得踏前一步,吼道︰「你可知我現在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屋中那人本就站在月光邊緣,這一步踏出,半條腿,便露在月光之中,我一望之下,   連退數步,直嚇得差點驚聲尖叫出來。只見那哪里是一條腿,便好似是一團全是瘡洞的爛肉,一股股的紅白稠液,還不時的自瘡洞中涌出,滴滴落在地上,那情形,便和在臥雲山襲擊我的黑衣人的臉一般。

「你,你怎麼了?」曹歡身開嬌小,被我擋在身後,看不到屋中景象,見我異樣,便欲探出頭去觀瞧。我忙一把將她擋住,道︰「不可以看。」曹歡一愣,卻忽然明白了什麼一般,將頭縮了回去。我回頭向屋中那人道︰「閣下講話好生奇怪,你我初次想見,我又怎會將你害成如此模樣?」

「哈哈……」屋中人一陣大笑,聲如野鬼嗚咽,道︰「初次相見,你我相交十數年,怎會是初次想見?只是你初次見到變作這般模樣的我罷了。」

我心下越發驚奇,我來到三國時代,不過數月而已,那人卻道我與他相交十數年,心中驀地明白,原來他竟是真正的張簡的故人,卻不知怎麼被張簡害成如此模樣?當下喝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我又怎麼會害過你?」

「呸!」屋中人一聲怒喝,道︰「我現在這不人不鬼的模樣,你自然不知道我是什麼人,但這樣東西,你總該認得罷。」說著,反手向背後一探,取下一長物,揮向月光之中。

一陣龍吟之聲,嗡然散開,我定楮望去,只見那物寒光閃閃,殺氣森然,竟是一支鐵槍,看形制,竟與在臥雲山中,許諸擲與我的那柄張簡的長槍相仿。我心下暗驚,好一柄神兵,只是這支鐵槍,真正的張簡或許識得,我卻哪里識得?看他長槍與張簡似是出自一門,莫不是張簡師門中人,為張簡所害?只是他與張簡的舊怨,恐怕今日卻全要不明不白的算在我的頭上。

便在我思想之際,那人又一陣「哈哈」大笑,道︰「怎麼,認出來了麼?真是蒼天有眼,不用我去辛苦尋你,你這假仁假義的無恥小人,卻自己送到了我的面前。來,來,來,今日你我恩怨,便在此處,作一個了斷。」語聲未落,忽得身形一縱,忽喇喇將房門之上撞下老大一塊,隨後一個碩大的身軀,舞起一柄長槍,尤如蛟龍出海,向我分心便刺。

我一聲驚呼,拉起曹歡,轉身便跑。只聞身後一聲巨響,那人重重得落在了我剛剛站過的地方,激起了一地的花瓣,血腥伴著花香的空氣,如浪潮般自身後席卷身過,激得我站立不穩,「撲通」一聲跌在了地上。

曹歡一聲驚叫,轉回身欲來拉我,回臉間,卻望見了那人的模樣,忽得掩面發出一聲極為驚恐的尖聲,後退數步,「撲通」一聲,也跌坐在了地上。

「快走,不要管我,走啊。」我大呼一聲,心頭暗叫不好,這小姑娘素來膽小,見了那人模樣,莫要嚇出什麼毛病來才好。爬起身來,年到曹歡身旁,欲要將她拉起,卻見她便如木雕泥塑一般,動也動不得分毫。

「張簡,你這卑鄙小人,又耍得什麼花樣,裝得如此狼狽,又想騙我上當嗎?」身後,傳來一聲如野獸般的嘶吼,我回頭望去,只見身後立得一人,身形碩大無朋,我站在他的面前,竟只到他腰間,雙臂竟有我的腰粗細。赤身祼體,便如一只剝了皮的灰熊,全身鮮血淋淋,千瘡白孔,一張臉,爛得便如臥雲山見到那黑衣人一般無二,所不同的便是,其間那一雙腥紅血眼,閃著熾烈的紅光,便如有火焰在內燃燒一般。

「我……」我一時語滯,心中不由將那張簡咒了數百遍,只是這其中的緣由,要怎樣與他講個明白?而且就算講了,他又怎麼肯信。心中暗暗祈禱,希望大蛇血液的力量可以覺醒,但不知為何,在這危急關頭,身體卻無一絲一毫的反應。望著步步逼近的怪人,我無力的一聲嘆息,在這個巨大的怪物面前,以我自己的力量,確實連一絲抵擋的辦法也沒有。

「怎麼?怕了麼?」身前那怪人踏出一步,道︰「你害我之時,可曾想到,你也會有今日?」說著舉槍便刺。

「且住。」我一聲大喝,道︰「可否看在往日情份,听我一言?」

那怪人驀地停下了身形,道︰「事到如今,你還有何話講?」

我道︰「你我師出同門,本領原在伯仲之間,就算你現在比以前強大一些,想要殺我,也未必容易。」

那怪人吼道︰「就算如此,我也要與你拼個同歸于盡。」

我道︰「往日之事,是我不對。今日你要殺我,也是我罪有應得,但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情,我便甘願領死。」

「嗯?」那怪人一愣,道︰「何事?」

我道︰「只要你肯立誓,殺了我後,絕不傷害這位小姑娘,我便站在這里,任你宰割。如若你不允,就算我敵不過你,但轉身逃去,隱姓埋名,包你此生,再也尋不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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