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林中搜索了許久,都不見三人痕跡,而且那小山在外面看起來雖然普通,但內里荊棘遍地,石崖重重,竟跟本沒有前進的道路,心中不由一陣焦急,暗想他們三人就算輕功了得,但要無損那些荊棘通過,恐怕也是不能,難道我追錯了道路不成?思煙只身追去,莫要出了意外。正要走出樹林,到外面再仔細搜索一番時,忽听「嘩嘩啦啦」一陣脆響,這附近,竟有陣陣水聲傳來。心下不由一震,突然間想到,那道人會不會逆溪而上,溪水帶走了滴下的血滴呢?當下循聲尋去,轉過幾叢濃密的樹林,突然發現,在小樹林的左側,竟然有一條不算太小的溪流,
我奔到溪邊,仔細觀看,果然溪流岸邊,有些石塊,被踏得翻滾過去,心中不由一陣狂喜。再向溪上流望去,心下卻又不由一緊,只見緊貼著溪流,便是密布濃林,怪石突兀,黑森森得好生人。像思煙那樣的高手,在岸上自然可以如履平地,但我這樣的人,這條小溪,便是唯一一條可走的路了,而那道人追到這里,應該失血過多,腳步踉蹌,才踩翻了這許多的石塊,卻不知為了什麼理由,讓他這般拼命追趕,以他現在這種狀態,追上去豈不是白白送死?
如在平時,見到如此險惡的地勢,恐怕我早退了回去,但這時,思煙追敵在前,卻使我退卻不得。她雖然武功蓋世,但畢竟是一個女子,而且那蒙面人所做的一切,顯然心機深重無比,思煙這般冒然追上去,難保不會遭了他的暗算。不管怎麼說我也是一堂堂男子,怎麼能讓一個女孩子獨自去冒這樣的風險,就算她確實比我這個男人要強上很多。咬咬牙,也顧不得那許多,當下沿溪奔上。
待奔過一個彎,我向前一望,不由暗暗叫苦,原來那溪流上面,竟然每隔一段,便有一個一兩丈寬的深潭,斷斷續續,顯然都是流水流刷所置,而我,偏偏不會游泳。(各位書友看到這里,我想不禁要大罵,這個挫男,身為主角,天天被人各種暴扁不說,怎麼還是個旱鴨子?但事實就是如此,悲劇是從小就注定的,我也無可奈何啊。)而且這里水道偏窄,水流湍急,兩岸地勢陡升,全是數丈高的崖壁,以我這身手,想爬上去,顯然也不靠譜。
我不由想到大蛇的力量,如果在這里,能喚醒它的話,過這幾個小坑,還是不輕而易舉,但那力量時有時無,我雖然使用幾次,但其中的原理,卻跟本想不明白。忽然想到,是不是在我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它他會覺醒呢?想想覺得有道理,那幾次不都是在很危急的關頭,那種力量才覺醒過來?
看看眼前的水潭,暗想要不我跳下去自殺下試試,就算不是我想的那樣,這水潭也不過一丈多寬,撲騰兩下也能爬上來是不?想著不禁向那水潭走了幾步,但望著黑黝黝的水潭,心底卻又覺得極不靠譜,正想退去另想辦法。忽覺腳下一軟,「撲通」一聲,我便墜入了那小潭。
原來那水潭邊緣由水沖蝕,早就掏得空了,我腳一踩,便散塌了下去,一陣刻骨的涼意,瞬間傳遍了全身,那水潭下面的水,竟是意想不到的冰冷,想是那潭內之水,與溪流表面的水並不怎麼交流。我慌亂之下,拼命手刨腳蹬,卻突然發現,原來游泳,跟本不是我想象的那般簡單,尤其我剛剛是滑落下來的,跟本毫無心理準備,頓時連嗆幾口水,神志一片模糊。而且我以前沒有游過泳,在水里跟本睜不開眼楮,這時,便若瞎子一般,一陣胡亂的撲騰後,只覺身體不但沒有夠著水潭的邊緣,反倒不停的下墜。
我暗叫不好,忙凝神屏氣,伸雙手想模向潭壁,但身子怎麼也不听使喚,突然想到小時候听人講故事說,不會游泳的人過河的故事,只要河不寬,抱塊石頭,直直走過去就行。當下任由身體向下墜去,想找塊石頭,然後抱著石頭,找到潭壁,說不定還能爬上去也未可知。但不會游泳的人,想上浮難,想下沉也不那麼容易,折騰了好半晌,我的雙腳才堪堪踫到了潭底,我連忙雙手向下去模,卻見腳下全是細碎的沙子,哪里來的石頭,我心下不由又是一沉,忽覺雙手觸到了一條軟軟長長的東西,又膩又滑,一愣之間,那東西竟然猛得纏在了我的手臂之上,反口向我肩上就是一口,而後突然像受到了什麼驚嚇一般,疾掙著從我手中竄出,將我肩頭衣服,也扯下了一片,向遠處游去。
「啊」,我一聲驚呼,頓時又嗆了幾口水,雙腳不由自主的一蹬,向上浮去,模糊中,只覺得那東西,像極了一條蛇。這借著實地的驚慌一蹬,力量甚大,只覺身體箭一般的向上浮去,勉強睜開一條縫的眼光中,只見頭頂一片天光,兩尺之外,已是水面,心下不由一喜,拼命掙扎著再想向上,但無論怎麼努力,卻已是不能。我心中不由一聲暗罵,這時只覺身體已到了極限,難不成我要不明不白的在這里做一只水鬼麼。大蛇的力量,怎麼還不覺醒啊,我心底一聲暗罵,看來我的想法是錯誤的,大蛇力量的覺醒,跟我遇到危險一點關系也沒有。
終于,我再也承受不住,最後一口空氣,自肺中呼出,隨即冰冷的潭水,真嗆入肺中。我又是一陣狂亂的掙扎,但全是徒勞,便在這生死關頭,一根藤條,猛得破水而入,纏在了我的腰間,呼得一聲將我從水中拖了出來,凌空落在了溪岸的峭壁之上。
一見空氣,我猛吸一口,隨後便是一陣劇咳,直難過得淚涕齊流,身體冷得要命,哆嗦著幾乎站立不住。救我那人輕輕托著我,不停的拍打著我的後背,幫我按揉活血,良久,我張于覺得身上漸暖,意識終于清醒過來,回頭一望,不由面色大紅,原來救我的人,竟是思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