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雲天大哥,你有你的立場,如果將你換作我,我恐怕也會如你一樣。」
雲天道︰「但我曾那般的傷害過你們。」
我道︰「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最重要的,在我們心里,依舊把對方當成是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嗎?」
「最好的朋友,」雲天道︰「是啊,最好的朋友,你一直都當我是最好朋友!但你知道麼,曾經的那段歲月,沖昏頭腦的我,一直都把你當成最大的仇人,將小姐從我身邊奪走的惡魔。只是我卻忘了,小姐只有在你身邊的時候,才是幸福與開心的。那日與你和小姐分別之後,我一直想找個機會彌補我所犯下的錯,或跟你說聲‘對不起’,本來我以為此生已經無望,誰知老天還能給我這絲憐憫。」
听著雲天提起那段歲月,我的心不由也莫名一痛,忽得想起心中的許多疑問,忙將話題岔開,道︰「雲天大哥,你是怎麼到這里來的?」
雲天眉頭一皺,道︰「怎麼問這麼傻的問題,我當然是……」講到這里,忽得面色一凝,顫聲道︰「對了,我是怎麼到這里來的,這許多天,我怎麼就從沒想到過這個問題?我怎麼會來這里,我不應該在華山的嗎?我……」講到這里,忽得雙手捂頭,一臉痛苦的神色。
我見狀忙搶上前去,道︰「雲天大哥,你沒事吧?」
雲天沉吟了一下,忽得盤膝坐倒,道︰「你且莫吵我,讓我仔細想想。」
我忙退到一旁。雲天閉目冥思,半晌之後,忽得面色一陣抽搐,額上汗水竟密密得布了一層。我不由一陣擔心,卻見他忽得睜開雙眼,面上盡是古怪之色,道︰「怎麼會這樣?」
「怎麼?」我道。
雲天伸手在懷中模索了一下,忽得面色一喜,從中取出一物,遞與我道︰「幸好還在,要不然我真要以為我精神分裂了。我剛剛回想半晌,卻只記得那日好像接到了這封喜帖,要我來參加你與小姐的婚禮。但我是怎麼到這里來的,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我伸手接過了那封喜帖,打開剛剛要看,忽得背後一只玉手伸出,「啪」得將那那喜帖搶了過去,同時听到小菡的聲音道︰「什麼東西,讓我看看?」
我回過頭去,卻見小菡已打開了那喜帖,看了幾眼,道︰「這封喜帖,多半便是那神秘人施法所用的引子,用來激發人心中的欲念,從而來完成這時空的切割。你這呆木頭,這回又找到寶了,說不定,這便是我們回去的關鍵,且讓我晚上研究研究。」說著,便將那喜帖收入了袖中。
雲天一愣,道︰「小姐,你在講些什麼?」
小菡笑道︰「我跟這呆子,最近正在進行超自然研究呢,你這喜帖,說不定正是我們要找關鍵東西呢。」說著,側身向我擠了擠眼。
我忙道︰「正是如此,想不到直是得來全不費工夫,這說不定會是件很重要的線索呢。」心下卻暗道,雲天大哥聰明絕頂,這假的理由怎麼能騙得了他。而另一絲疑竇,也自心中升起,我剛剛拿到那喜帖的時候,曾經打開了一個縫隙,隱約看到其中的十數個字,那字的筆跡,竟與小菡的一般無二。
我搖了搖頭,很快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心道小菡怎麼可能去寫那封喜帖,多半是我先入為主的想到,我與小菡的喜帖,自然應該是我或小菡寫的,既然我沒寫過,那喜帖上便一定是小菡的字跡。腦海中有這種想當然的想法,所以大腦一時錯覺,便欺騙了眼楮,也是很正常的。
還好雲天似乎並沒有在意我們的說詞,只是笑了笑,道︰「小姐素來古靈精怪,自小便盡愛做些奇怪的事情,這次你們又做什麼,我也不愛去問,只是你這木頭,以後有得受了。」
我呵呵一笑。小菡白了雲天一眼,道︰「你們兩個髒鬼,飯已經快做好了,快去洗手開飯了。」
雲天不由面色一緊,腳步凝在當地,動也不肯動。小菡望著他的樣子,笑道︰「放心啦,是雪做的飯,我只是在旁邊學習了一下。」
雲天面色一松,和我一齊向盥洗室走去。我心中不由一聲長嘆,雲天大哥與小菡雖然一起長大,情同兄妹,但那層主僕的觀念,在他的心底,卻還是怎麼樣也抹不去。其實想想也難怪,在那樣階級森嚴家族中長大,那種尊卑的思想,恐怕早已深入了他的血脈,要他去吃小菡做的飯,恐怕比殺了他還要難。
匆匆洗漱了一下,回去飯廳,卻發現,飯菜早已經整齊得擺在了桌上。小菡正在跑前跑後,擺著杯盤,雲天的面色,不由又白了幾分。
雪的廚藝,依然是那般的出色,做出來的飯菜,依然是那種一嘗之下,便可以讓人沉浸其中的味道。我本來沒有什麼心思吃飯,但幾口下肚,不覺間竟胃口大開,與小菡和雲天,吃得個不亦樂乎。而雪則只是嘗了幾口,便靜靜得坐在角落,默默得望著我們狼吞虎咽,時不時,露出一絲寧靜的笑意。
飯畢,小菡又自告奮勇得要去收拾杯盤,看著雲天的面色,我趕忙拉起她,跑上了天台。小菡嘟著小嘴,一臉的不情願,不過很快,便將那抱怨拋卻在了星空之中。
與小菡相識這許多年,我自然知道,她最愛的兩樣東西,雪原是其一,而另一樣,便是這純淨的星空了。望著星空時,她的話總是特別的多,從一團星雲到另一團星雲之間,她總有講不完的稀奇古怪的故事與想法。很多時候,我都在想,她前世或許便是那星辰間的精靈,那麼多奇思妙想,定是她前世的記憶,要不然,單憑一個人的幻想,怎麼可能講得那般的奇妙與傳神。
但今夜,小菡卻出奇的安靜,只是偎在我的懷中,靜靜得看著天空。但氣氛,卻出奇的的甜蜜,很多時候,無聲勝有聲。
眼看已近午夜,我戀戀不舍得拍了拍小菡,道︰「天已經很晚了,你早些去休息吧。」
小菡道︰「再等片刻吧,它應該很快便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