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雖然分為兩列,但並不像是軍隊那般的嚴整有紀。單從身材來看,高矮胖瘦,便有著很大的差別。而且雖然他們都裹得嚴嚴實實,仔細看卻也不難發現,其中有男有女,還有許多竟似孩童。而且奔跑之間,而是有快有慢,還有些竟似身有殘疾,跑得跌跌撞撞,時間一長,自然而然的便拉開了距離。
我暗想,這些人全身上下,都包裹得嚴嚴實實,如果我偷偷撿落單的擒下一個,換了他的衣服渾將進去,他們豈不是也發現不了,這樣雖然要冒些風險,但豈不是比冒失失得直沖上去,勝算要大許多?而且這樣暴烈的陽光,他們身上的那襲黑袍,對我的誘惑,真的不比雪中的火炭要小。
計議以定,我便在大石後靜靜等待。但待了半晌,卻見那隊伍浩浩蕩蕩,竟似沒有盡頭,心下不由又驚又急。同時,心下又不由暗暗納罕,我藏身之處比白玉城高上許多,白玉城中景象,一目了然在,跟本未見有人走進大殿,這支隊伍又從何而來,難道是憑空變出來的不成?就算有什麼秘道暗室,又怎麼藏得下這數百人眾,而且這般炎熱的天氣,我有那神秘的清涼之氣保護,尚且難耐,這些人這般奔跑,怎麼卻一點事也沒有?
便在這時,「當」得又是一聲鐘響,只見大殿方向,人影一稀,這兩列隊伍,終于到了盡頭。我心下一喜,伸手拿起兩塊拳頭大小的石塊,握在手中。過不不多時,那隊伍的末尾,也已走到了我的面前,那是三五個身材佝僂,好似老者的黑袍人。
我心下一陣緊張,雖然計劃得很好,但實施起來,還有有一些的不安。眼見得那數人就要走過我面前的石塊,才慌忙將手中石塊,「啪啪」輕輕互擊了兩下。心中暗道,只要引起那幾個黑袍人警覺,過來察看,我便可以趁機將他們全部擊倒,換了他們的衣物。
豈知這兩下互擊之後,那數個黑袍人竟似全然未覺,依舊腳步不變得向前走著,連個人向這邊看一下也沒有。我心下納罕,這兩下互擊,雖說沒用太大力,但他們離得這般近,按說他們絕對不會听不到,這是怎麼回事?當下將手中石塊,又互擊了兩下,這下用的力量稍大了些,清脆的聲響,頓時傳出好遠,我心下一陣心驚,暗道莫要將前面的那些人也引了來,這些人少說也有數百,真要將我圍在這里,恐怕我當真是凶多吉少。豈知這兩聲響聲過後,那隊黑袍人,卻依舊自顧自的走著,便好似沒有一個人听聲響。
難道這些人都是聾子不成?我心下一急,眼見那數個黑袍人已走到大石前端的位置,不知哪來的勇氣,我拋下手中石塊,忽得從石後端繞出,左手一探,便從後面捂住了那人的嘴巴,右手一攬,圈住了那人的脖子,便將他神不知鬼不覺得拖到了大石之後。
前面那幾個黑袍人渾然未覺,依舊自顧自的向前奔去,我道聲僥幸,這些日來,雖然連番腥風血雨,但這般舉動卻還是第一次,緊張得一顆心直欲跳出嗓子。待得將那人拖到石後,我忽覺手中那人,身子竟輕得有些出人意料,入手之間,也頗為異樣。
我心下不由大是奇怪,勉力將那人按住,待那些黑袍人奔得遠了,我方才將手中那人放得松了些,低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這番上山去,是要做什麼?」這時卻突然發現,那黑袍的面目之上的黑巾,竟一個孔洞也沒有,整張臉都被嚴嚴罩住,連眼楮也未露出半分,心中不由更是奇怪,難道他們竟然是不用看路的嗎?
身下那人一陣掙動,口中「 」兩聲,竟不似人聲。我心下悚然一驚,暗道︰莫非這黑袍之下,藏得根本不是什麼人類,而是一個怪物嗎?想到這,伸手一把將那人的黑袍扯了下來,一望之下,不由驚叫一聲,連連向後退去。
原來,那黑袍之下,哪里是什麼人,竟然是一具一絲皮肉也不剩下骷髏。這些時日,各種各樣恐怖的東西,我本見得多了,原不至于這般的驚怕,只是這下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這時心下突然明白,他們行走時發出的「咯咯」得聲音是怎麼回事,原來盡是他們骨頭踫撞所發出來的聲音,只是如此說來,難道那數百人,全是這般模樣的骷髏不成,只是他們這般急著奔上山去,所為者何?
地上那具骷髏,一從黑袍下月兌出,驀地在烈日下一陣瘋狂的掙動,而後忽得「蓬」得一聲,竟然燃燒起來,而後迅速化成了一陣飛灰,隨風四散。我不由一陣驚愕,便在這時,忽听得山頂之上,一陣號角之聲響起,緊跟著竟是刀劍交鳴,殺聲四起。
我心中一驚,也不及多想,慌忙罩上黑袍,而後又將黑袍眼楮位置,弄出兩個孔洞,便向山頂奔去。那黑袍雖然輕薄,但一入黑袍之內,酷熱之意竟頓時盡去,一絲絲涼意直沁身體,心下突然明白,原來這黑袍竟然這般神奇魔力,難怪那些人在這樣熱的環境之下,還可奔行自如。只是不知那些的黑袍之下,是否全是那樣的骷髏。而那被我扯下黑袍的骷髏,隨即便燃燒了起來,不知是因為這陽光是它的克星,還是現在溫度真的便有那般的高,可以令骨頭也燃燒起來。
這樣邊想著,我邊放開腳步,向山頂奔去。這般奔了一會兒,忽覺道路兩旁,那沙石竟都閃閃發光,有些刺眼,走近些一看,才發現原來那沙石俱都玻璃化了。不由倒吸一口冷氣,暗道要使這沙石玻璃化,最少也要數千度吧,這里溫度難道竟真高的有那般離譜麼?如果沒有那神秘的清涼之氣和這黑袍的保護,凡俗人等還沒到這里,便早化作飛灰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