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沈九一路不停,終于在夜幕剛剛籠罩大地那會兒到了傾淵之城。沈九隱藏在城門上的一處隱秘處,此時,守衛的人還沒有換班。沈九轉了個身,讓身子放松靠著牆壁暫作休息。
這時,一道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沈九聞聲忙縮了腿,緊繃了神經。那邊的人並未走近,而是就停在了那處。容晴道︰「主上說了,今兒個一定要做好防備。」
听這話,看來傾淵之主已然知曉今日會有人來夜闖傾淵。沈九不禁暗嘆傾淵的情報組織當真是厲害,同時蹙了眉頭,看來今晚的行動會越加困難了。
容晴交代完畢之後,便離去了。之後不久,來換班的小隊井然有序地走近,雙方的領隊就情況商量了片刻,便開始交接任務。白日的守衛隊伍離開,夜晚的守衛隊伍按著之前他們站定的位置各自站好。領頭的那人,道︰「大家都警覺點。」是女子的聲音。
沈九抓緊了時間,趁著交接、班的空檔貓著身子快步進了城內。然後按著紙條上所描畫的線路,一路躲藏行走,終于找到了囚禁陳玉容的牢房。
而另一處,容晴回道︰「已經按照之前的計劃都布置好了。自然,不能就這麼直接讓他把人救走,越是容易便越會讓人生疑,到時我會安排水和月過去在牢房門口守著。」
沈紅纓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那麼人可是藏好了?」
「牢房的暗間里,喂了足夠分量迷、藥,夠他睡上幾天的。」
再回到沈九這邊。只見沈九四處打量著牢房,因為長久緊閉又鑿有水牢,所以陰氣極為厚重,沈九之前剛進來時皮膚上便直起了疙瘩,現在也只是稍稍適應。
頂上不住地滴著水珠,偶有幾滴滴到沈九的身上,衣服也潤濕了幾塊。沈九沒有在意,左右尋找陳玉容被囚禁的牢室。接近水牢處,便听得一微弱的聲息,即使如此,在這個僅囚了一人的牢房內也是分外清晰的。
沈九听清了方位,便快速跑到了水牢外面,只見水牢中,被鐵鏈束縛住雙手的陳玉容垂著頭,散開的頭發在水中滌蕩,身上的衣衫接近襤褸,但依舊可以辨別出是離開沈府時穿的那件。
陳玉容慢慢地抬起了頭,一雙無神的眼眸望向牢房外抓著木欄桿子的沈九,身影隱隱約約、晃晃轉轉。陳玉容的嘴角勾起,似自言自語,又似在與沈九說,沈九只听得陳玉容以著有些喑啞的聲音和平靜的神情說道︰「你來了。」
沈九點了點頭,拔出了臨行前小玉交給自己的匕首,拔開,用力地對著牢門上的鎖鏈劈了下去,只听得「噌」、「 當」兩聲鎖鏈便斷開掉在了地上,聲音清脆悅耳。打開牢門,沈九想也沒想便跳入水中,艱難地挪動到陳玉容身旁,並將銬著陳玉容的兩條鎖鏈斷開。解開束縛的陳玉容一瞬間沒了拉持,身子癱軟倒在了沈九的身上,沈九撐著才沒有被連帶著撲進水中。
沈九心知之前用迷、藥迷暈了那些個人應該已經沒發現,想來外面應該圍了好幾十個人,就等他們兩人出去好收網。沈九讓陳玉容搭著自己的肩膀,然一步步挪著在水中走著,艱難地上了陸地,沈九的身上已全部濕透。
沈九將匕首交到陳玉容的手上,道︰「起碼,你要將這把匕首牢牢抓住。」末了,又補充了一句,「她在陌難城等你。」
陳玉容眼中露出迷茫,只是轉瞬就變為了堅定,緊緊地將匕首握在手間,用了微弱地聲音說道︰「我們一定可以回去的。」
陳玉容借著沈九的力,拖著身子慢慢行走,兩人便這樣一步一步地往門口靠近。兩人都清楚地知道,此刻在外面,有傾淵之人布下了羅網只等他們兩人出了這扇牢門。沈九空余地一只手慢慢地自背上拔出劍來護在身前。
按下機關,牢房的門慢慢被打開,外邊映天的火光從越來越大的門縫間漏進來,直至門被全部打開,紅熱的火光將沈九和陳玉容的臉映得通紅,由于許久不見這麼明的光亮,陳玉容的眼楮不自然地眯起。
沈九看著領隊的兩名女子,以水為飾、以月為飾,想來是傾淵最高級別的女弟子,水和月了。手中的劍越發被握緊,沈九低了聲音在陳玉容的耳邊說道︰「無論怎樣,堅持一下。」
陳玉容點了點頭,便挪開了靠在沈九身上的身子,盡量地站直,並將匕首護在胸前。
水輕盈與思悅之間眼神交換了,便從眾人的前面退到之後的位置。兩人之中,不知是誰一聲命令,將牢房門口團團圍住的傾淵眾徒各自拔出手中的武器直逼沈九和陳玉容。
陳玉容見此,手中之劍反轉,面對眾人的圍攻做出快速地判斷,一個橫掃,前面便倒下一大片,之後劈開一條道路,直直地往水輕盈和思悅的方向而去。速度之快,是水輕盈和思悅之前沒有預料到的。
由于身為陣內之首的容晴不再,水輕盈和思悅不能布出水月花陣。兩人以水輕盈為前,擺成簡短的「一」字,在沈九靠近地那一瞬,思悅突然從水輕盈的身後冒出,如幻影的劍花,讓沈九手中的長劍如陷混入荊棘的泥漿之中,沈九只得隨著思悅的動作不住抖動長劍才使得劍不被折斷。但空余地一只手又要與水輕盈應戰,一時只見沈九陷入難局。
另一邊,對付這些小嘍,陳玉容勉勉強強沒有敗于下風,但久了氣力也會不足。
兩邊雙方皆是在耗著兩人的力氣。察覺到此,沈九心中只道一聲「可恨」,但腦中已是百轉千回地想著逃月兌之法。看來不能硬拼,在這種關鍵時刻,三十六計走為上計,而這「走」又該如何實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