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管家本就懸起的心立馬被吊得老高,那一雙眼楮等得堪比銅鈴。听說是要永世不得安寧,管家心驚膽戰著拾回燈籠,走走跌跌地還是靠近了馬車,然後一雙手握著燈籠柄的末端往前探去。
陳玉容突然起了玩心,趕著好時間一把掀開了簾子,探出頭來,做著鬼臉,嘴里發出鬼哭的聲音。管家不防,被嚇得一跌坐在地,大叫一聲「鬼啊」!聲音之尖銳,吵得深眠的小玉都從床上驚坐而起。
管家暈了過去,陳玉容便靠在靠墊上悠閑地等著沈九幾人的出現,若是雙腿可以靈活運動,想來定是要蹺一個二郎腿好不悠哉。
沈九最先出現在陳玉容的面前,他扶額,看著陳玉容的目光里滿是無奈。「是要我背你嗎?」
陳玉容聳聳肩︰「你說呢?」
「好吧。」沈九無奈,近了陳玉容將他背起。
剛出現在門口的慕容梨,在瞧見了沈九背上的陳玉容時,立馬原路折回。未開門便闖入了小玉的房間。
小玉朦朧著那一雙睡眼,在听到「陳玉容」三個字的時候瞪得老大,問了慕容梨在何處便要出了門去尋,若不是慕容梨手快的拉住,小玉此刻可能已經是一身睡衣狼狽地站在陳玉容的面前。
慕容梨笑點這小玉的鼻尖,將小玉推到梳妝台前一番打扮。
慕容梨道︰「打扮漂亮才好去見情郎是不。」
小玉嘴角含笑,臉頰兩側溢滿春情。嘴里嬌嗔著「討厭」,一手拿了梳妝台上的一枚簪子遞給了慕容梨。
其實吧,情人眼里出西施,無論小玉是哪般模樣,他陳玉容都會欣喜若狂。
陳玉容對沈九說︰「女人就是麻煩。你說這樣一個跳月兌的姑娘怎麼此刻就變得……」
「變得什麼了?」
是小玉的聲音。陳玉容未說出口的詞語立馬轉了個彎,道︰「很美,很溫柔。」
小玉在陳玉容的身畔坐下,滿心滿眼都只有陳玉容一人,旁人成了擺設。
慕容梨拉了一把沈九,兩人一番會意便放輕聲音出了房間。慕容梨合上門道︰「我們出去換個空氣吧。」
沈九點頭。
天大亮之後,沈九便去請了大夫回來。老大夫的手指搭在陳玉容的腕間,模著脈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看得小玉直揪著衣袖不放。
房內是一片安靜,就連經歷了大風大浪的陸門主和陸夫人都不敢出聲說一句話。知道實情的人暗罵著傾淵,不知道的則是憐惜這公子竟只是消失了一天的功夫便傷的如此厲害。自然,傅秋郁除外。
傅秋郁道︰「應該是毒吧。」
老大夫苦惱著自己找不到好的回答,在听到傅秋郁的這句話,腦中靈光一閃,忙回道︰「對,對,這是毒,是毒。」
老大夫慶幸著有人解圍,開了一劑養腿傷的藥便提了藥箱告辭出門。
沈九自然不肯罷休,後老大夫一步也出了去。沈九喚著老大夫,問道︰「先生有什麼不妨直說。」
老大夫看了看緊閉的房門,顯示長長的「誒」了一聲,後說道︰「那公子的腿明顯是因為泡在水中泡久了。只是我看那脈象,卻發現了一絲古怪。想我行醫數年,卻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古怪的脈象,若那剛才的那位公子說得沒錯,你們還是早些找到解藥才好。」
送走了老大夫之後,沈九便回到了房內。
陳玉容看著沈九的神色,猜測著他已然從大夫口中得知些什麼。在其余的人離開後,陳玉容叫住沈九,道︰「不要和小玉說。」
沈九點頭應下。
自然,這其中二人也都僅僅只是猜測。到底,沈九不知道他陳玉容心中所擔憂,陳玉容亦不曉沈九心中多苦惱。
出了門之後,沈九便決定去傾淵好好查探一番。在給陳玉容拿解藥的同時也要好好查一查他傅秋郁的身份。
說做便做。
看著小玉歡喜地接下抓藥的活拉著慕容梨離開之後,沈九對著陸輕珩說道︰「我和秋郁出去一趟,盡量趕在你婚禮之前回來。雖說與你結婚的對象並非是殊兒,但不管怎樣我都會祝福與你的。」
陸輕珩回道︰「謝謝。」
陸輕珩走近沈九身旁,又小聲說道︰「若是可以,順便幫我查一下我大哥陸輕言的事情。」
沈九詫異,剛想問為什麼時,陸輕珩已經拉著豐朔在好一番教訓。
這時,傅秋郁從門口走來,搖一把折扇,好不瀟灑。
傅秋郁手中折扇一收,嗅著空氣里一股氣息,暗道自己又給錯過了什麼。不過,他自然有辦法知道。
傅秋郁上前,道︰「沈兄可是要出門?」
「確實。本想去客棧找你,不想你先一步到了。我那未來妹夫回來不久,不過卻差了一點東西,需要去取回。我想了又想,還是決定邀請秋郁同去,就不知……」
「哦~小玉的未來夫婿?」傅秋郁其實心內不快,卻強忍著笑道,「可否讓我見上一見,能配得上小玉姑娘的想必並非是一般人吧。」
「這個是自然。不過,我那妹夫遭人算計,現如今還臥病在床。既然秋郁想要與他見上一見,定是要等我那妹夫身體復原不是?」沈九反復強調著「妹夫」兒子,看著傅秋郁的越發不耐的神情,心中暗笑。
兩人一前一後,各有所思。挑好了駿馬便揮鞭往傾淵而去。
傅秋郁不知他母親為何要把陳玉容放出來。若是之前,他也倒是無所謂,還能猜個透徹。只是如今,情愛作怪,人竟也變得遲鈍了。
駿馬奔跑在山路上,四蹄濺起塵土亂飛。沈九揚鞭指著前方道︰「還有一會兒功夫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