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沈紅纓此刻只是一個等待愛人回來的普通婦人。
她立在傾淵的城門之上,嘴角含笑。額角漏下的幾縷發絲逗弄她那張滿是紅暈的臉,她不時用手拂去,將它挽于耳後,此間神情更像是與情郎相會的少女。
容晴就站在不遠處觀察著這一切,手心冒汗,濕了包著毒藥的紙。
目光中的景致終于多了些什麼,走動的人群之中,有她的丈夫。
傅流雲止步,抬頭望向遠處,城門上迎風立著一名身著紅衣的女子,他記得她的樣子,年輕的時候的樣子,就不知她現在是否同自己一樣,歲月流逝……
傅流雲︰近了,近了,再過一會兒就可以與她見面了。
沈紅纓︰很快就能見到他了。
這時,容晴走了過來,手中端一碗甜湯。她的手不住地抖動,小心地遞到沈紅纓的面前。
沈紅纓覺察到對方的不對勁,問︰「怎麼了,這手都抖起來了,是不是在為我感到激動呢?」
「是啊,我在為你感到高興,他終于來找你了。」
容晴說著,目光卻不住轉換,她不敢直視沈紅纓,看著碗中水波不斷,想起黑衣人說的話,愛人的聲音如魔音一般催促著她,要她將這藥灌到沈紅纓的肚子里面去。
容晴深吸一口氣,道︰「這是我命廚房一早煮的,剛才侍女拿了過來,又放涼了一會兒,這會兒溫度該是剛好。」
「既然是容晴準備的,那不喝豈不是浪費了你的心意。」
沈紅纓笑著用左手接過,右手不忘在容晴的臉上刮了一下︰「真是我的好姐妹。」
不遠處,傅流雲一直看著心愛之人的動向,只是,他剛才只是不留神了一會兒,為何會見到城門上的那人突然癱軟了下來。她手中的碗被拋開,其中的液體更是濺出,撒下。而在她身邊有一個人急急地轉身跑開,不管也不顧。
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到底怎麼了?她怎麼了?
心中被不安填滿,傅流雲走到沈九身旁,也不說什麼就騎上了沈九拉著的駿馬,驅趕著往城門口奔去。
沈九不防,被濺起了一身灰塵。
慕容梨跑上前幾步︰「爹爹,怎麼了?」
沈九道︰「是思念妻子心切。」
陳玉容卻皺了眉頭︰「好像不止,我看他動作慌亂,難道是看到有什麼發生?」
傅秋郁本是不緊不慢地跟著的,听著幾人討論,抬頭往城門口看去,突然覺得心角一痛。從未有過的擔憂,想要快點到,求證什麼。心中一震,「母親。」
一行人還在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麼,傅秋郁已然翻身上馬。慕容梨正要解釋可能是自己的父親想要快點見到母親,一陣疾風而過,卻被一雙手撈上了馬背,還未反應過來,挾著她的那個人一抽馬後,驅使著身下馬匹追著傅流雲而去。
慕容梨再回神已離開沈九幾人千米之外。
是傅秋郁,她的弟弟。發生了什麼,為何她的父親和弟弟這般著急,難道是母親發生了什麼事情。
傅秋郁見懷中的人盯著自己看,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很擔心。等會兒到了就知道了。」
兩人是後傅流雲到的,剛下馬便見他們的父親懷抱一人匆匆地從城門口下來,懷中那人紅衣拽地,臉色蒼白。傅秋郁熟悉,這是他的母親,這個傾淵的主人。
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慕容梨亦然驚訝,看著傅流雲急躁地尋找寢殿,亦跟了過去。「爹爹,怎麼了。」她看著傅流雲懷中的女人,此人是她的母親?可是臉色慘淡,嘴角流出的紅色更是刺激著她的神經。她詞剛見到母親,母親怎麼就……
「詩韻,你去找藥,我送你母親去房間。」
「嗯。」
慕容梨點頭,見不遠處有人經過,便隨拉了一人過來,讓她帶著去了藥房。
而傅秋郁並未跟上,他一步一步走上麼城門之上,台階上低著血,從低端一直蔓延上去。暗紅色鮮血,那該是多麼猛烈的毒藥。
傅秋郁在城門上找到了一個摔碎開的碗,他上前,拾起其中的一片碎片。他想象著當時的場景︰母親站在此處等著他們到來,有一個拿著毒藥要母親喝下,母親喝下藥之後立刻就毒發了,手中的碗順勢滑落,跌破。
應該是很熟悉的人,否則不會那麼容易。地面的痕跡告訴他,這里沒有發生過爭執,如果是有人強行要灌藥,那麼這里一定有打斗的痕跡。就算那人武功比母親高,直接一刀子下去豈不更為簡單,又何必用毒。
到底會是誰?
傅秋郁的腦中閃過一個人,容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