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蘇明渝怎麼也沒想到中途會是淼淼出來擋道。
「好，好，真好。你和你姐姐一個樣，為了男人就背叛我這個主人。死得好，死得好啊！哈哈哈……」
他似入了魔障，狂笑，眼里卻閃著淚光。
沈九看著他陷入癲狂的狀態，眼神示意傅秋郁，兩人便橫劍沖了過去。疾步快如風，卷起塵土揚起翻卷落葉。
蘇明渝笑罷，雙手成爪快速伸出抓著二人刺過來的劍。沈九二人的動作頓住，看著劍被掌控在對方的手中，而那人的雙手竟似鋼鐵一般，毫無血滴流出的跡象。
二人試著把劍拔出，但蘇明渝的手卻早一步向內旋轉，兩人只得看著兩柄閃著鋒芒的長劍在他的手中絞成兩段麻花。
沈九頓覺不好，但已經為時已晚。蘇明渝突然推身向前，手中更是用力地將劍寸寸折斷。
看著眼前之人步步逼近，兩人只能被迫地後退，而這手中唯一阻擋他近身的劍就要被斷得只剩下劍柄……
這時，一段黑袖子卷過，如一團黑雲，卻是一團卷走即將來臨的暴雨的烏雲。
袖子在三人之間一揮一拂，只一招便將蘇明渝的雙手撤退開。
蘇明渝見此忙收了內里回退，卻也是腳步凌亂。
沈九二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二人大喘著粗氣，看著臨觴大祭司緊逼著蘇明渝再次出手。
臨觴大祭司口中念念有詞，句句都欲破了蘇明渝的內息。
「蘇明渝，心愛之人愛上其他的人滋味如何？」
「恨，怪只怪我愛錯人。」
「所以你就狠心殺了她的男人，再殺了他？呵呵，天注定你是個孤星。他們二人起碼是在一起了，而你呢？愛著你的容晴恨你而死，就算你三尺黃土厚葬了她，也抵不去她那綿長的恨意。想今日，我你的手下都叛你而去，難道你就不曾悔過？」
「悔過？哈哈哈~你的伎倆不就是要亂了的氣息嗎，我蘇明渝今日早做了魚死網破的決心，既然無法重建臨觴，我等幾人同歸于盡又又何妨。你們……就一起上吧。」
他說著，一掌退出，臨觴大祭司接住，被震退了數步。
蘇明渝再次出掌，其目的正是要致她于死地。
風輕若怎肯，揮劍上前便要斷了他的手臂。
勉強弄開了蘇明渝的掌風，也被他的怒氣震飛開。
傷痛于淼淼的離去，但陸輕珩知道，危險就在眼前，怎可貪于此刻傷悲。英雄赴死，從來都是死于正義的戰斗中，而不是兒女的情長之中。
他踏步飛身，至了風輕若身後，左臂曲起，止了風輕若的後退。
風輕若勉強立著，左手按住疼痛不止的胸口，口中更是吐出一口鮮血。卻還是固執地說道︰「她的命是我的？」
蘇明渝怎會听他的話，一手成爪掐在大祭司的衣襟，只見得他腕間凸起幾道青經，臨觴大祭司便被懸著半空中。
臨觴大祭司煞白的臉上立馬顯現通紅。她手中折騰，卻怎麼也掰不開蘇明渝的手。
沈九幾人卻是趁著這個時候同時出擊。
蘇明渝自然知道身後被人圍攻，卻沒有發開臨觴大祭司，手上的力氣越發重了。
臨觴大祭司頓時陷入混沌，原本還能勉強呼吸，現在眼前一片白茫茫，金星點點。無力地垂下手去，只能任由自己死于他人之手？
劍就要逼近，蘇明渝突然一聲大笑。扣著臨觴大祭司喉嚨的右手往右一拋，臨觴大祭司便被扔出去數米之遠。
生命在空中慢慢消逝，最終在一聲重重的落地聲中完結。臨觴大祭司倒地，後腦撞擊地面，鮮血滋滋肆流，流成一灘，映紅了天空倒影。
呼吸孱弱，愈加沉重的眼里倒映入這一幕︰
蘇明渝轉身，正面對著一起攻擊過來的幾人。日光傾城，劍刃鋒利閃著刺目的光芒，她只覺得眼前數十朵劍花旋轉，待一切清明，四把劍已經沒入蘇明渝的月復中，更是穿透而過。
蘇明渝是故意的。
月復中撕裂的疼痛，臉上卻猶在笑，與血水一道，笑得令人發寒。
沈九看著眼前雖然被四把劍穿透肚子，但衣裳依舊的整齊的蘇明渝，道︰「為何？」
「為何？這個問題好，大概是我不想再繼續活下去了吧。容晴死了，曼青也死了，接下來她沈紅纓也要死于毒藥之下。哈哈哈，我的目的不是已經實現了嗎？我的淼淼是因我而死，她的妹妹卻再被我害了？真是命啊！」
他說著，口中咽下一口血水，雙手握住月復中的四把劍再往里推進。伴隨著皮肉撕扯的聲音，蘇明渝轟然倒地，就這般……死去了。
這場劫難，由來因果，該是盡了吧。
沈九上前蹲下，合上蘇明渝的雙眼。
風輕若回頭看了一眼死去的臨觴大祭司，道︰「算了，我們回去吧。」
傅秋郁點頭回應。
陸輕珩緊握的手松了開，他走到慕容梨的身旁，接過淼淼。
慕容梨道︰「這一切都過去了，殊兒還在等你。」
陸輕珩不答，抱著淼淼與慕容梨 身而過。
幾人看著他離去，也不去挽留，因為他們知道，情人關，英雄淚。
12
慕容梨走近沈九的身邊，挽起他的手臂，道︰「死生天涯，我們都在一起。」
「好，我們一起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