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轉臉對琉月桀開口,琉月桀含笑點頭,不敢居功。
「本宮那有幾個稀罕物,改明兒你去拿吧,本宮就不送過來了。」
「謝皇兄。」
太子這話帶著太多不屑的口氣,荻愫苧听的一清二楚,偏偏,琉月桀卻像是完全不知道一般,對太子點頭哈腰的,幾近巴結之能事。
這算不算是她看見的第三個琉月桀?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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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月王朝的帝都,八街九陌,車水馬龍,熱鬧非凡。
太子的車馬一路暢通無阻,荻愫苧看著兩個人交握的手,心中只覺得忐忑,順著這醬紫色的衣衫往上,是威武天成的容顏,此刻眼楮下泛著青紫。
「昨日,沒有睡好?」
不等荻愫苧想明白,嘴巴就不由自主的問出口,太子抬眸,最先望見的是她擔憂的神色,似乎是害怕被發現,隨後就低下了頭。
太子淡笑,將荻愫苧拉到身邊,側頭靠在荻愫苧消瘦的肩膀上。
「太瘦了。」
「啊?」
荻愫苧還不明白這說的是什麼,太子已經笑出了聲音。荻愫苧臉上嫣紅一片。
太子似乎是真的累了,一直閉目養神,荻愫苧想開口,卻不知道說什麼,只能看著時間慢慢的流逝,耳邊近乎緊繃的听著馬車外的聲音。
桀哥哥說,路上會有的人賣身葬父,她要設法讓太子將人救下,那人會保護她。
她問若是太子不救呢?
琉月桀只說,太子若是不救,那她去了太子府,也是死路一條。
死路一條……
腦海中還在不斷的回憶著太子府上的藤條,鞭子,還有那些她從來不曾見過刑具……
那個該是她姐姐的人,一再對她下毒手。
「怎麼了?身子都僵了?」
荻愫苧搖頭,太子也不逼問,繼續睡覺。
忽然馬車停下,荻愫苧的身子猛地往前倒去,太子將人攔住。
「怎麼回事?」
「前面有人攔住轎子。」
太子掀開轎簾,下了馬車。荻愫苧也忙跟上。
馬車前面的女子年紀至多比荻愫苧大上一兩歲,一身麻布衣服破破爛爛,身邊是躺著的已經開始微微發臭的尸體。太子蹙眉,荻愫苧去往前走了一步,還未靠近,就被太子拉了回來。
「小女子願意終身為奴為婢伺候大爺,求求大爺買下我,我爹爹已經去了三日,拖不下去了。」
那女子磕頭,頭都破了卻無人買了她,只因為她的左臉幾乎全部被一杯猩紅色的胎記覆蓋。
荻愫苧扭頭看著太子,他無動于衷,像是看戲一般。
荻愫苧掙月兌開了他的懷抱,翻身找了找了,卻只得來幾個銅板,這些錢只怕遠遠不夠。
手指無意識的撫模到脖子里的那塊翠玉,那是爹爹送給娘親的定情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