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月曜不看旁人,只是輕執起荻愫苧的素手,轉身跪在了皇上面前。
一個響頭一個響頭的磕,額頭漸漸滲出了血絲,最後抬眸望著皇上,晶亮的眸子里,已經滿是淚光,分不清楚到底是因為救不了荻愫苧而心痛,還是因為無意冒犯了皇上而後悔。
「父皇……」
略帶哽咽的嗓音直戳在皇上的心上,琉月曜一向意氣風發,何曾有過如此委屈的時候。皇上心疼,抬手讓身邊的禁軍退下,自己站到了琉月曜的面前。
皇上對琉月曜的寵愛,歷來都不能是以常理推斷的,眾人的眼光都落在了皇上的身上,皇上眉頭緊蹙,往前跨了一步,手尚未踫觸到琉月曜的肩膀,就听見那邊的巫溪王子冷哼一聲。
「若是琉月王朝無意和親,又何必命本王多走這一趟?皇上,這就是您的誠意?」
夜瀅任雙手抱胸,早前的慌張早就消失殆盡,又是最初見面的時候的冰冷,那湛藍色的眸子,剩下的只有戲謔,似乎這一場戲中,只有他一個人是外人,而他們,都是戲子,上演了一場能夠取悅他的好戲。
皇上的臉色有些難堪,低頭看著琉月曜,似乎等著琉月曜的解釋。
「父皇自然會給巫溪一個解釋,王子切莫動怒。」
太子爺的聲音適時的響起來,這一句話就生生斷了皇上的退路,皇上站起身來。沉思許久,才緩緩開口。
「六皇子琉月曜,目無法紀,抗旨在前,誤傷寧王在後,即日起,奪去禮部和兵部協理之職,打入天牢,命大理寺親自問案,寧王病愈之後即刻任職禮部協理。」
皇上略帶深意的看了一眼五皇子,見他還扶著琉月桀,只是輕微的點了點頭,隨後轉身而去。
終究皇上還是沒有保住琉月曜,誰人不知,大理寺跟刑部有千絲萬縷的關系,太子爺的勢力早就滲透到了刑部,落入太子爺之手,琉月曜想不吃虧恐怕都難。
太子爺伸手扶起來琉月曜,看似關懷的拍了拍琉月曜的肩膀。
「六弟,走吧。」
太子爺伸手拉開荻愫苧,隨後大手一揮,禁軍就想要將琉月曜抓住,琉月曜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見琉月曜離開,荻愫苧直接掙月兌了太子爺的禁錮,往後退了一步,此時此刻,即便再怎麼糊涂也明白自己這是被太子爺算計了。
他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六皇子的性命。
「苧兒。」
荻愫苧眼楮里的決然,讓太子爺話到嘴邊又生生的咽了下去,看著兩個人只有這兩步的距離,卻再難伸手將她護在懷里。
「我們回去吧。你長姐還在家中等著你。」
太子爺早已恢復到了平日溫和的模樣,荻愫苧卻一陣冷笑,恩斷義絕之後,還能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想要帶她回去,他未免太看重自己,也未免太看輕荻愫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