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腦一陣暈眩,風清影身體搖晃了幾下。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苦笑了下,風清影毫不猶豫地模出幾根針,刺入自己頭上的穴位之中。
這是她的應急之法,在換血之前,她已經將所有的可能性都考慮到了,生怕出現哪怕一點點的差錯,就會後悔莫及。
她身上的毒性本就很輕,加上調配的藥物壓制,已然快要失去了七日斷魂的功效。
但是剛剛那樣的透支精力,再度引發體內殘余的毒素,進行最後狂猛的反撲。
風清影***頭上的幾根銀針,皆是刺激大腦的穴位。
這樣的方法,是揠苗助長,對大腦損傷極其嚴重,若是經常被這樣過穴,必然變成白痴。
好在風清影只是此刻應急,是以梁百草雖然臉色很難看,卻沒有說什麼。
這樣的時刻,確實是以換血為主,其他的事情,可以稍後再說,不過梁百草心里已然開始盤算,要配哪些藥材,給風清影好好補補。
銀針過穴,刺激大腦潛力,風清影再度集中精神,時刻關注著換血的過程。
感受著血流的位置,風清影快速地變換著銀針的位置,將已經流出御天凌身體的毒血死死地鎖在花飄雨體內。
直到御天凌身上最後一根銀針拔掉,毒血完全清除。
風清影動作干脆利落地割破綁住兩人手掌的紗布,任由花飄雨干淨的血噴了整張床鋪。
她寧可讓御天凌的身體虛弱一段時間,慢慢補血,也不想再有一絲一毫的毒血進入他的身體里。
至于花飄雨的血,浪費了也無所謂,就讓她慢慢流著吧。
「丫頭,成功了麼?」
梁百草的聲音有些緊張,只覺得自己的喉嚨都已經收緊了。
風清影的身子猛然搖晃了一下,扶著床坐倒在床邊,只覺得大腦一陣陣的暈眩,再也無法控制。
只是臉上,卻是輕松而放心的笑容。
點頭,一下又一下,半點不見平日淡定的模樣。
「成了,老頭,我成功了,他不會有事了,不會有事了,太好了……」
她治好了他!
他不會死了,不會在她面前走向死亡!
不自覺地,淚流了滿臉,看著床上的御天凌,又哭又笑。
梁百草無聲地嘆息,這還是那個總是一臉淡然如風,仿佛什麼事都盡在掌握的臭丫頭麼。
什麼時候起,她對小家伙的感情居然這麼深了?
眸光轉向花飄雨,梁百草心里責怪起自己,不該將他們兩個往一起拉的,看看現在的情況,怎麼是一個混亂可說。
扶著風清影到了桌邊坐下,梁百草將花飄雨的傷口處理好。
畢竟是小家伙的側妃,無論他是否怪責,都不能這麼听之任之地讓她流血而死。
等小家伙問起,就說是他的主意吧!
打定了主意,就要轉頭找風清影串供,卻發現她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一股心疼的感覺涌上來,梁百草拿了御天凌的外袍給風清影披上,想了想,將她抱起來,送回到她的帳篷。
將風清影放到床上,梁百草眉頭皺起來,察覺到不對。
以臭丫頭的警覺性,早在他踫到她的第一時間就應該醒了,可是此刻,卻依然睡得深沉。
這種情況……
梁百草老眼眯起來,閃過精銳的光芒,抓住風清影的手,用銀針扎破了她的食指。
湊到鼻端,閉上眼楮細細地嗅聞。
淡到幾乎無法察覺的甜香味道,似有若無地傳出來。
還好,毒素只有一點點,已經快要清除了,想必是這個丫頭為了試毒所以沾了一些,她會有分寸的。
將風清影安頓好,梁百草回到御天凌的帥帳,看著歪歪斜斜地倒在床上的兩個人,眼楮轉了轉,又將花飄雨送回了她的帳篷。
御天凌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身體似乎變得輕松了,不由得奇怪地皺眉。
轉眸,梁百草坐在桌邊。
「前輩,孟醫師呢?」
嗯,不錯,剛醒就問臭丫頭,看來兩個人之間有戲。梁百草拈著胡子,非常滿意地點頭。
「去休息了,為了給你解毒,她付出的代價可大了。」
「什麼?她怎麼了?」
御天凌猛然跳下床,沖到梁百草身前,緊緊地抓住他的肩膀,眼底焦急的神色一覽無遺。
梁百草呲牙,用力拍開御天凌的手。
「臭小子,就算你急,也要顧及我老人家的老胳膊老腿能不能經受得住你這麼折騰吧!放心啦,丫頭沒事兒,只是累了,去睡了。」
放松下來,御天凌才感覺到自己的手心割裂一般的刺痛。
抬手,就看到自己的掌心兩道深深的傷痕。
怎麼會這樣?
雖然不明白,但是心里卻直覺不對,顧不得招呼梁百草,御天凌便沖出帥帳。
看到安安靜靜地睡在床上的風清影時,仿佛一瞬間便安定了。
只有她在的時候,他才能找到這種家的感覺。
/>走上前,握住風清影的手,翻開,看著光潔如玉的掌心,御天凌一顆憂急的心緩緩平復下來。
「影兒……」
嘆息般的呢喃聲,輕柔地地在帳篷內響起。
御天凌緩緩地伏低了身子,溫柔地捧著風清影的臉頰,一下一下親吻著她的額頭,臉頰。
他不想再顧忌任何事情,只想真真切切地擁她入懷。
如果她顧及失去清白的事情,他就永遠不提,等著她放下負擔。
他要的,是她,這個人,這個靈魂。
「我的影兒,醒來……」
呢喃著呼喚她,想讓她醒來,想讓她也如他這般擁抱著他,將彼此深深地擁入懷里,擁入心底。
風清影沒有回應,依然沉沉地睡著,呼吸綿長平靜。
御天凌皺眉,不解地抬頭看著她,影兒平日警醒,萬萬不會在這樣的情況下依然沉睡。
怎麼回事?
是不是……
想到自己之前昏睡的癥狀,御天凌心底突然涌起強烈不安,猛然站起身,就要去找梁百草問清楚。
但是想到梁百草的鎮定,又強自壓抑自己的情緒,應該不會有事。
不,是一定不會有事。
扯了扯被子,給風清影蓋好,御天凌將一邊的燈吹熄,回了自己的帥帳,坐到梁百草旁邊。
「前輩,告訴我,她為何會昏睡不醒,是不是,為我試毒?」
梁百草揚高了一邊灰白的眉,沒想到小家伙居然還挺聰明的,居然這麼快就猜到了。
「我也不知道,不過看她的情況,也是中了輕微的七日斷魂的毒素。」
「七日斷魂?要不要緊?」
「放心吧,那丫頭只是沾了非常微少的毒素。」
「那就好!」
御天凌這才真正放下心來,有心情向梁百草了解一下他和風清影怎麼會走到一起,並且成了師徒。
「前輩,你和孟醫師是怎樣相識的,半年前通信,你還說沒有徒弟。」
梁百草眼楮轉了轉,斜眼打量御天凌。
「我說小家伙,從沒見你對哪個女子這麼上心,怎麼,相中我家小徒弟了?如果你真喜歡她,我就幫你提一提,我看丫頭對你,也不是無情。」
自然是有情,兩個人本就是有情人。
御天凌心里暗自好笑,臉上卻是一本正經的模樣,假裝很驚喜。
「真的麼,那就勞煩前輩了!」
梁百草轉頭,捋著胡子,仔細打量著御天凌,嘴里嘖嘖有聲,搖頭感嘆。
「小家伙,你從來不是這麼沖動的人,別瞞我老人家,你是不是認識那個臭丫頭。」
御天凌莞爾,輕輕地嘆息。
「是,我認識她,不過不認識孟雨,而是她面具後的真容。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妃,我最愛的人。」
「乾王妃?」
梁百草這次是真的震驚了,瞪大了眼楮,難以置信地看著御天凌。
御天凌苦笑,點頭。
「是,她是我的王妃,因為一些事情離開,我不知道她怎麼會遇到你,還這麼巧的來到軍營。」
梁百草恢復鎮定,點頭,臉上的笑容很滿意。
「難怪我就覺得這丫頭對你的關心非比尋常,原來如此。還好我在山里的時候把她拐來了,不然小家伙你這條命就交代在這里了。」
「前輩,你是說,我的毒本是無解?我手上的傷……」
「是,七日斷魂本就是無解的藥,若非丫頭給你成功換血,你會直接睡死過去。」
「換血?換了誰的血?」
梁百草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實話說出來。
「花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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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yalib親親的花,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