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眼睜睜地看著那少女將「食精」全倒進了嘴里,一股滔天的怒火「騰」地從心頭升起,沒有細想,猛撲了上去,伸手抓向了那姑娘抓在手中的瓶子。
「不!」掑心裂肺的聲音在方圓百米之內帶起了一陣小型的旋風。
眼前一花,那少女輕巧地躲過了莫言這一撲,然後俏皮地吐了吐舌頭道︰「呸,還以為什麼好東西,一點兒也不好吃,還不如方便面的調料。給,還你。」
一把將手中的瓶子向莫言扔了過來,然後轉身便逃了,聲音遠遠地傳來︰「不就是吃了你一口調料,好像搶了你媳婦似的,真是個小氣的男人。」
莫言此時無心去追趕那少女,一把接過了瓶子,急忙看去,發現原本還有半瓶子的「食精」幾乎消失殆盡,只剩下在瓶子底部還稀稀拉拉的留有幾粒。莫言現在有一種想把人撕成碎片的感覺,抬頭去找時,卻發現那少女早已經不知所蹤了。
「我的寶貝啊,就這樣全沒了……這可讓我怎麼辦?」對莫言來說,這「食精」就是自己的命,比自己的兒子還要寶貴得多了。
一小時前莫言還意氣風發來的,現在卻已經變成了落毛的鳳凰了,腦子里暈乎乎地,下意識地去數了數,「食精」只剩下了整整十粒。
莫言就這樣毫無顧忌地坐在地上,死死地握著自己手里的「食精」瓶子,目光呆滯地看著遠方,一直坐了好長時間這才慢慢地把情緒平靜了下來。
就在這時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莫言下意識的接通了電話︰「往西走五百米,十字路口往左拐,然後再向前走四百米,街道左邊有一間名為‘客來香’的飯店,直接走就去。」
這些話是一口氣說出來的,莫言連發問的機會也沒有,話一說完,電話那邊立刻傳來掛斷電話的「嘟嘟」忙音。
「麻痹的,調戲我啊!」莫言悲憤難當,一把將手機摔了個粉碎,然後昂首挺胸按著電話里交待的地址找了過去。
莫言敏感的感覺到自己的「食精」被盜事件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說不定就和這個神秘的電話人有關。
死豬不怕開水燙,老子豁出去了,看看還有什麼花招。
「客來香」飯店店面並不大,甚至還沒有「春江飯店」大,門面也有些老舊,在這周圍一片燈紅酒綠的招牌中顯得有些老掉牙,莫言皺了皺眉頭,徑直推門走了進去。
現在已經接近正午時分,但飯店里客人並不多,大堂上只有七八個男男女女圍坐在一張桌子上有說有笑地吃飯。莫言並沒有看到店里的伙計,也沒有看出來哪個人是約自己進來的人,顯一猶豫,便自找了靠近窗的一張桌子坐了下來。
莫言的突然進入引起了那桌客人的注意,但也只是隨便看了一眼,便又低下頭去自顧說笑吃喝去了。
突然其中的一個人抬頭又打量了莫言兩眼,然後低頭和同桌吃飯的人低聲說了句什麼,然後眾人一起抬頭看向了莫言。其中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對著莫言呵呵地笑道︰「莫言,莫大廚師?」
莫言見到有人認出了自己,便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畢竟自己現在也算是小有名氣,加上前一段時間「春江飯店」生意火爆,因此偶而有人認出自己來,也不算什麼太稀奇的事情。
見到莫言點頭承認,那人的語言又變得格外親近了幾分︰「神廚啊,我們都去過‘春江飯店’吃過你做的飯的,你想不起來了?」
莫言仔細想了想,確實沒有一丁點兒的印象,便搖了搖頭道︰「每天只顧著做菜,並沒有太留意吃飯的顧客。」
那人笑道︰「也是,每天那麼多顧客,如果全讓你記住,那還不把你累死。不過說回來了,你做的那個飯菜的味道啊,真是沒得說,現在想起來還忍不住流口水。」
這句話又勾起了莫言內心的痛處,忍不住臉色有點難看,強忍著沒有說話,但卻把臉扭過了另一邊。
那人見莫言沒有答謝,便識趣的閉上了嘴沒有再言語。但莫言的這番動作明顯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滿,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架子還不小啊。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會做兩道菜嗎?我也會,並且比他做得還要好吃,你們信不信?」
同桌上的人取笑道︰「靈兒,不要胡扯八道,那是咱們江城有名的神廚,隨便一碗飯都能賣到五百元,你自己做的菜恐怕五毛錢都沒有人要。」
那女子聲音又道︰「你們就這麼會笑話人,只知道貶低我,拍那莫大神廚的馬屁。又沒有和他比較過,誰做的菜好吃還不一定呢,說不定我就是比他做的菜好吃,不信我現在就可以和他比上一番,看到底誰做的菜好吃。」
同桌有人笑道︰「還真大言不慚了,就你這樣的無名小輩,人家莫大廚恐怕就連看也不想看上一眼,更別說比試了。」
那女子聲音又道︰「你們越是這樣說,我越要和他比上一番,看到底是他厲害還是我厲害。」說著那女子轉過了頭來,嘴里卻道︰「莫神廚,可敢和小女子比比廚藝?」
莫言從一開始就感覺到這女子的聲音听著有些耳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里听過這樣的聲音。此時這女子一扭頭,剛好和莫言來了個臉對臉,笑吟吟地看著莫言。
看著那女子臉上笑吟吟的神情,莫言就覺得大腦「哄」的一聲轟開了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下意識地站了起來,兩步跨大那女子的身邊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大喝了一聲︰「原來是你,你害得我好慘啊!」
這名女子竟然正是剛才在外邊路上偷走了自己的「食精」和錢包,然後將自己「食精」當作調料吃進肚子里去的那個身材略顯單薄的少女。
此時那少女也已經認出了莫言,臉上的笑容一時間既有笑容又有驚恐變得分外的別扭︰「怎麼是你?」
但只是瞬間便又恢復了正常,然後對著莫言道︰「原來你就是莫言莫神廚啊,那我們剛才已經見過面了。」
莫言根本不理會那少女的這一套,只是怒喝道︰「還我的東西。」
雖然明知道自己的「食精」已經被那少女靈兒吃到了肚子里了,但還是在內心里有一絲不甘。
那少女吐了吐舌頭道︰「嘿,還真是個小氣鬼,還你便還你,有什麼了不起的。」說著從身上掏出了一個錢包,遞到了莫言心里道︰「給,不就是一個破錢包嗎?里邊又沒有幾個錢,還真當是寶貝了。」
莫言有點哭笑不得,總不能直接說讓少女還自己「食精」吧,先別說她有沒有這東西,恐怕要把「食精」這個概念給她解釋清楚也要花上一番時間,所以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才好了,只有張著嘴道︰「你……你……」但那抓著少女靈兒的手卻怎麼也舍不得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