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乘風緊抿著薄唇,優雅而冷峻的線條。墨瞳里,寒光如刃,後視鏡里是一輛黑色的路虎。
而蜷縮在副駕駛座里的人睡得無知無覺,微黃的燈光里,那雙輕闔顫動著眼皮的眼,腫的厲害。
哭,何必要陳亦南奉上那段哭的太慘的視頻,Alex說,她在洛城市中心漫無目的的在游蕩,日內瓦酒店拍攝宣傳片本是既定工作安排,臨時,他改了行程。
這次去瑞士的只有何言歡一個。
而今早的早間新聞和那幫記者若不是他默許,怎會成頭條?
他,不過是為了證明一些什麼?于是,他在等,一直在等她的電話。
卻是手機越握越火,Alex送去那條項鏈,他還在想她會不會喜歡的時候,彼時,卻在衣帽間失笑,寶藍色的盒子里,那顆在澳洲購得的鑽石,被她無辜靜晾。
第一次,他對一個女人如此沒有把握。
金錢、珠寶似乎對葉凌冬來說,都是那麼的不可行。
于是,驟怒,卻在那時他收到一人發來的視頻。
是誰跌坐在小店門前的台階上,慘哭?又是誰躲在暗處,心疼。
心頭的潮浪掀的勢要翻天覆地,握著手機機身的手,力道幾乎控制不住要摔碎的沖/動。
夜色總將她的顏隱的蒼白和憂傷,讓他總控制不住某些不願意觸踫承認的意念。比如心疼。
她,夢中囈語。
她說︰「小K,謝謝你……還有……生日快樂……」夢中的淚,無聲斜落。
那個男人……
就這麼難抗拒麼?
邵京豫、陳亦南、北川夜冥,那麼許乘風呢?
一件白色的襯衫,隨窗外吹進的晚風悠悠輕蕩在並不深沉的額夜色中,卻讓他做出一個決定,決定尋她。
Alex問,關于葉凌冬,他懷的是什麼心思?
什麼心思?怕是早便自己也無法思度。
兩輛車一黑一藍停駐在同一條巷道,葉家舊宅。
而眼前的人竟也有King一般的眼神,望著他懷里的人的時候,就好像他的世界只剩一個她。
卻是這麼的刺眼。
葉凌冬,你究竟惹了多少人?
一閃而過,瞬間明了,原來這才是一直令他窩火的根源。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許乘風,你的退路又是什麼?
步僵,那人太過專注的深色眸眼依舊緊緊攝住他懷里的人,而她卻是不安地在他懷里蹭了蹭,小小的腦袋,頭發輕輕摩擦在他已經紊亂的心跳的胸膛。
陳亦南雙手半插于褲袋,慢慢踱步靠近,深色的眸本是隱不可見地幾絲溫柔,卻在抬眸對視他的眸眼的時瞬時清寒,斂聚在墨瞳的燈火粼熠微瀾,薄削的唇卻勾起了弧度,音色卻依舊是壓抑的清寒︰「King,她沒給機會,陳亦南,她也沒給機會,邵京豫,更加不會給。卻執意只選擇了一個許乘風。所以,不管你出于什麼原因接近,請你,懇請你讓她快樂一點。」
話只有這麼一句,他卻等了整整一個晚上。
他以為在受傷的時候,她總會想起還有一個陳亦南,而她寧願選擇一個人悲傷。
那麼,他願意請求,請他讓她快樂一些。
背離,也就成了他唯一的選擇。他只要她快樂,無丞自己早已無法自拔的,愛。
夜色沉沉也涼薄,他依舊是雙手半插于褲袋,只是褲袋力道的指早已彎曲僵硬松也松不開。
巷道不長,背離的路卻走的這樣漫長而艱難。
「知不知道,King也說過這樣的話,請求我讓她快樂,他給出的條件是再不見她,那麼你陳亦南也是嗎?」
許乘風微微側首,余光里,那人的背影停駐。
「King不過是愛慘了她,而我,你也不用懷疑。」
許乘風墨瞳頓斂,收在她腰間的手不受控制的加了幾分力道。
听到了嗎?葉凌冬!
「只因為你有她渴望得到的東西。如果你不會給,那麼我等著她受傷回來的那一天。那麼,那時,你許乘風再無半點機會。」
陳亦南是矛盾的,有一種愛叫做放手,他卻知道至死也做不到忘記。
那就這樣吧,等著她,如果還會有那麼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