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獨寒、唐意凌和蕭孝城听罷,互相對視了眼,均是斂了眉目探向看不出是何情緒的許乘風。
「風雲社至今我仍只掌了一半,新馬泰三區仍在老頭手中。」許乘風淡睨了眼陳蕭唐三人,薄唇淺勾含笑卻在眸間隱出一絲斂寒,隨即一手插進褲袋在三人的注視中優雅闊步向木廊的盡頭。
「那麼,洛城今晚實際上是被許仕年控制住了,他,想做什麼?」唐意凌和陳獨寒斂眸互視一秒後道。
「重掌許氏?」陳獨寒沉了下眸道。
「可能麼?」蕭孝城環臂挑眉道。
「似乎Kevin許很滿意現在的情況。」唐意凌墨眸微展睨向一座紅漆朱欄通風走廊里闊步而行的高大挺拔的身影道。
「風雲社和葉青幫比起來,你認為哪個對他更有吸引力?」陳獨寒一手插進褲袋淡睞了眼唐意凌道。
「龍虎堂他既是可以拱手讓給洛晉城,那麼葉青幫他又豈放在眼底?」蕭孝城隱隱淺笑,星眸點墨如染,亦隨唐意凌的目光探向隱在走廊轉角處的高大挺拔的身影道。
「除了一半的風雲社,我想更有吸引力的會是許仕年手中仍持有的百分之五十一的許氏的股份。」唐意凌回首探向蕭孝城,俊眸沉深如穹蒼,芒光爍亮如最亮的星月拱輝,俊美華耀。
「只是我比較好奇的是,這個點上他卻選擇留在馬六甲。」陳獨寒探向唐意凌道。
「有一招叫以靜制動,放心,許乘風會比許仕年更懂得這招。」唐意凌輕瞭了眼陳獨寒道。
「那麼,你我三人在洛城伏下三千好手豈不是做了無用功?」蕭孝城斂眸道。
「看一場好戲,長些經驗也不錯不是麼?你以為還是二十年前,須得動械動槍麼?靠的是這個。」陳獨寒側首,優雅薄削的唇牽扯出些許弧度,未插進褲袋的右手在華燈散布的夜色里現出一道優雅白皙的影,隨即修長的食指對著蕭孝城側點上自己英挺飽滿的額角道。
「如是這樣,許仕年雖是夠狠,邵銘之夠狡猾,陳伯雄夠陰險也未必能斗得過一個許乘風,你我三人不是早便領教過了不是麼?」蕭孝城一側唇角淺勾,低嗤了聲對陳唐二人道。
「狐狸般從容優雅,獵狼般的沉寒斂深,鷹梟般幽厲辣狠可以用來形容一個許乘風麼?」唐意凌回想出一些關于過往的一些片段,生命里竟也出現這樣一個令自己心服口服的男子,如優雅的狐狸卻能披得一身狼的誘\惑。
「狼,不如道是狼的誘\惑。」蕭孝城俊目淺闔,眸意深邃。
「今晚被誘\惑的人你可知道都有誰?」陳獨寒俊眉微挑向蕭孝城道。
「馬六甲、洛城、京都、釜山四城都被誘\惑了不是麼?」蕭孝城探向陳獨寒道。
「宣布放棄葉青幫掌門人競奪大選,撤離風雲社,這對洛晉池和洛容煜來說是個誘惑。若許乘風不再主掌洛城這對邵銘之和陳伯雄來說是個誘惑,風雲社主力轉移至南亞對洛容熠來說是個誘惑。」陳獨寒微微含笑分析道。
「那麼京都呢?」唐意凌瞭了眼陳獨寒問道。
「你忘了齊氏現掌在誰手中麼?」陳獨寒輕笑了聲反問唐意凌道。
「齊雪柔?」唐意凌擰著英挺剛雅的眉宇道。
「邵京豫。」陳獨寒將手抽出褲袋,隨即雙臂環抱于胸前,音色是幾分慵懶的閑適。
「他?齊雪柔不是不認他的麼?」蕭孝城擰起英挺如畫師描琢而就的劍眉道。
「所以,許乘風也失了回策,施壓讓邵銘之將邵京豫派去了日本以為能借風雲社困住他,卻反讓他和齊雪柔來了個母子前嫌盡釋?」陳獨寒俊眉淺攏了幾分道。
「或者這會是齊流年答應許乘風回瀝城的原因。」唐意凌話剛落便听得齊西凡的聲音從大門口處傳來,隨行的還有一冰冷無表情的俊美男子,是Alex。
「可真難得,三少都在,在加上Boss許,這四少可都到齊了。」齊西凡在門童的引領下,一手插在褲袋優雅翩然地向陳蕭唐三人沉穩踱步而來,Alex距了一步隨在齊西凡身後,待近身探了眼陳蕭唐三人,優雅淺作頷首,隨即一手插進褲袋,隨齊西凡駐了步。
五個俊美高大的男子,風情不同,卻都是氣質高貴,風華萬千,月皓星耀的天幕下,一湖清波熠爍芒芒竟也被這五人以不同的風華掩去了芒彩。
「好久不見,齊少,秦少(Alex)」蕭孝城在優雅薄削的唇側淺勾出幾分弧度,對齊西凡和Alex稍稍頷首致意道。
「齊少,今晚不忙?」陳獨寒微微挑眉探向齊西凡道。
「洛城倒是忙得緊,不過許氏今晚倒真不忙。」齊西凡淺笑道。
「洛先生有請。」說罷,便听得一名侍者恭敬靜駐在五人身
後概一丈的距離道。
「孫小姐現在在哪?」唐意凌轉身問年輕的侍者道。
「和葉小姐一起被請去洛先生的書房了。」年輕的侍者再一次恭敬淺躬了身答道。
「請隨我來。」待唐意凌淺淺頷首後,年輕的侍者姿勢無比專業優雅地對唐意凌比了一個請的動作。
一座不長的過湖木廊里在荷塘月色清波映輝中五個高大英挺的身影緩行慢移,隨即又轉向一條朱漆紅欄通向內堂深處的通風走廊,是夜,八時過半。
熟悉的布景,還如記憶中那般濃厚的江南氣息,檀香裊緲,朱漆赤欄,匾訓蒼墨,有松柏盆景作妝,書墨錯落有致地布掛在廳內的各個角落,大廳的正中央踞掛著一巨大壯觀的畫卷——《夢回江南》,天青色的煙雨朦朧了一片纏綿難忘的舊日時光,青石板鋪就而成的深巷曲徑,光滑的青石板泛著年歲光陰的影,青花瓷繡是一襲精致高貴的海派旗袍,墨竹筆法簡單卻是意態傳神,勾勒于一若似驚鴻一瞥不意回眸的溫婉美麗足以傾人城的女子皓白縴手優雅握著的一把油紙傘傘面上。
許乘風靜駐在畫卷前,負手而立,那日匆匆,若瞥驚鴻,若是無心,一個她又怎能驚艷了他,第一眼,便僅僅是一眼,竟沒能能忘。
這算是他自己的一個秘密吧,關于她,關于葉凌冬。
「許美男,未免看的太出神,這不像你。」莫堯呷了口茶,優雅的放下茶杯,狹長俊美的鳳目淺淺微闔,探向負手靜駐在畫前似乎有些微微出神的許乘風道。
「怎樣才像許乘風?」許乘風听得莫堯的話,不免地沉了下眸,像他?關于自己,他能知道的是足夠的心狠,足夠的冷漠,只是似乎自遇上她,在她面前,一次次,一天天讓他變的不再像自己。
當初不懷好意的靠近,佔奪,若不是她執意的給予,幾乎愚勇地停駐,那麼時至今日,他們又會是什麼樣的關系,報復與承受?
在來大馬之前那個決定,放她走的決定竟是在現在也有些後怕起來,若真就此分開,就此背離,她會怎樣?而他又會怎樣?
幸福,如她所說幸福的樣子該是微笑的,幸福的味道該是甜的。
別人面前她的笑雖也真誠卻總顯得有些慵懶,可在他面前,那雙棕色漂亮的眸總亮晶晶似極了深空蒼穹里的一顆最亮的星子,而這不是他的錯覺,如果微笑,你是否已經在許乘風的懷里幸福?
「像狐狸和狼一般。」進了門來的一行人中,陳獨寒款步優雅攜了身後的四人向許乘風靠近,卻是唐意凌開口替莫堯答道。
「哦?」莫堯稍稍對進門來的五人頷首致意,隨即俊眉一挑問道。
「狐狸一般的優雅,狼一般的誘惑。」蕭孝城薄唇淺勾,想起之前唐意凌如此形容許乘風便也贊許道。
「誘惑了誰?小C?」齊西凡從人群中闊步而出,攜了Alex向莫堯所踞的一方檀木矮幾翩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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