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乘風撥了三遍電話才被人接起,不免皺眉道︰「有這麼忙麼?」
「比許大總裁還忙呢?」手機那頭是她有些皮皮的笑音。
「Herry會替你把欠陳亦北的芒果慕斯還上,你不許動手。」
「知道了啦,提拉米蘇,好吃嗎?」葉凌冬頓了頓,才道。懶
「你做的?」修長勻稱的指輕輕一扯,便將擱放在自己辦公桌上的一紫色精致的甜品盒上的一支優雅的紫色蝴蝶結拆了開。
「嗯。」
「可真執著,傷好之前,真的不許再動手了,知道麼?」許乘風掂起盒里的一精致透明的小勺,在那似乎賣相已經很好的甜品中挖了一勺至唇邊。
「很甜。」許乘風一手執著手機一手在紙巾盒里抽出一張紙巾道。
「乘風。」
「嗯?」
「提拉米蘇。」帶我走,電話那頭的她卻是只說了這麼一句,便無聲靜默,卻是未待許乘風開口說得一個好字,她便又開口︰「你真的不喜歡的話,可以不喜歡的。」
「你有事?」許乘風自是听得這話被她說的別扭,淺蹙著英挺的眉目問道。
「哪有什麼事?」葉凌冬悶悶地拉長了音道。
「既然親自將甜點送到世紀大廈,為何不等我?」許乘風眉心攏了些許道。蟲
「擾了許總的工作,誰來賺錢給我花呢?對不?」許乘風听罷,終是俊顏輕展。
「一百億。」
「什麼?」
「小豬,給你一百億好麼?」
「為什麼?」
「下次等我。」
「額,我的手機好像快沒電了,乘風,再見。」葉凌冬拼命抑住早在眼眶內蓄的灼熱酸重的淚,直至唇被咬的生疼,才慢慢將手機收回包里。
「乘風,乘風」世紀大廈的一座電梯間里,她緩緩依著電梯的一角軟力滑跌在地,淚,勢如潰堤。
原來,是這麼的計較,計較你的曾經,計較曾有個人真的佔了你的心,或者現在仍然也牢踞不曾離開半步,那麼,那對精致妖嬈的櫻花袖扣你不讓任何人觸踫的理由是不是也是因為她——宮茉莉?
那麼葉凌冬算什麼?又算什麼?
「不是手機沒有電了麼?」概過了十幾分鐘,許乘風悉數將她送來的一份提拉米蘇吃完的時候,手機便震動了起來。
「乘風,我告訴你關于小舅的事好麼?」葉凌冬以手背胡亂揩著一波接一波涌出來的眼淚,一手執著手機貼在耳畔道。
听罷,許乘風欲接過Alex遞過來的一杯黑咖啡的手一頓。
「好。」即使心如潮翻涌,卻只有這一緊繃僵澀的單字節吐音。
「是在洛城的鄰市——S市第一次見到小舅的,那是葉凌冬剛四歲,小舅那天剛好五歲,姥姥是那天去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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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三年,秋暮。
S市,林宅。
一粉雕玉琢的漂亮的小女孩伏在葉知秋的肩頭,攀在葉知秋的脖子的小手在看到一人時也是越收越緊,似有些懼怕那人一般。
大手撫了撫懷里小小的一團溫熱的身子,葉知秋微側首,斜睨探後,厲眸一凜,生生把林杭景懾在了原地。
「那是冬兒的姥姥,蘇如杭。」葉知秋撥出埋在自己肩頭的小人,精致的小眉頭顰成八字,漂亮小巧的唇也是抿的緊緊的,似要哭出來一般,指著靜躺在床榻上的一神色安詳似淺睡狀態一般的婦人給她看,卻是小小的皓白的小手指著跪在床榻邊的一正低泣沉首的小男孩問道︰「那個哥哥是誰?」
「他不是哥哥,是小舅,他是冬兒的小舅,林蘇景。」葉凌冬又趴進葉知秋的懷里,精致的小下巴擱在他的肩頭,沉眸認真看著跪地垂首的小男孩的側影,干淨的,悲傷的。
「小舅。」一滴淚沿著男孩漂亮的頰面流成一滴淚線,葉凌冬就這不意地沖著那男孩叫了一聲,男孩听得一軟糯如餈卻是稚女敕的音緩緩抬眸向葉凌冬探去,漂亮的小女孩似一只乖巧慵懶的小白貓一般躲在一高大肅斂的老者懷里,就像老者的一件精致無價的寶貝一般被護在他的世界。
「去給姥姥磕個頭,冬兒最喜歡穿的小旗袍就是她親手給做的。」葉知秋躬身將懷里的小小粉女敕的一小團小心抱放著地,大手拍了拍還不及自己腰際的小人兒道。
小小的人抱住他的腿,有些遲疑地抬起一雙棕如琥珀般亮晶漂亮的眸子望著葉知秋,小手緊攥著他的褲管,有一絲小女孩的羞嬌,也,有些懼意。
「你們先出去吧。」葉知秋對靜駐在身後的葉惜名道。
葉惜命,洛城葉氏的現任總裁,其妻子便是出自S市書香世家林氏的長女林杭景,只是沒有人知道,洛城葉氏二位少爺是來自一江南小鎮,江源。
江源葉氏,世代從政,據說從清末年代葉家還出了兩個進士,听說近代江源葉家卻出了一位戰神,戰爭年代,臥底半生亦是戎馬一生,由于身份特殊,國家為保護他,封鎖了關于他的所有信息,據傳和平年代便隱名匿身于一江南小鎮,如果沒猜錯,洛城的葉氏一族便是來自于江源葉家,而葉
凌冬的祖父便是那位戰神,這曾是青城一少唐意凌動了所有能動的關系才得的一個訊息,據說,這個訊息值三個億,而買這訊息的人是洛城一少,朝陽總裁許乘風。
「蘇景,她是葉凌冬。」待葉惜名攜了林杭景出了去,葉知秋牽起葉凌冬的小手闊前幾步,靜駐在林蘇景的身側。
兩個蒲團里,兩個年紀一般大小的小男孩和小女孩靜跪不語。
林蘇景側首,黑玉一般的眸仁靜觀著正行著非常正統的古代磕首禮的小女孩,明棕的眸,淺棕細茸的發,很乖的樣子。
「姥姥,謝謝你。」葉凌冬知道靜躺在床榻上的婦人已經去世,卻是並不懼怕,小小的身子趴在床沿湊近道。
「為什麼要說謝謝?」林蘇景抿唇問道。
葉凌冬淺蹙著眉,略有些探究地扭頭望著林蘇景道︰「因為姥姥送了她親手做的旗袍給冬兒。」
這個素未謀面的婦人每年總要給她捎些禮物,是清一色的旗袍,均是她親手做的,花色繁復,選料講究,特別是旗袍上她一針一線繡在那布料上的的一幅幅精致傳神的圖繡,暖陽春燕,夏雨粉荷,秋蘭冬梅因此在只有三歲的葉凌冬的記憶里這個婦人是對她極好的,後來她才知道,這個叫姥姥的婦人給她準備的旗袍竟有三十件之多,原是她替她準備了從孩童一直到她成年階段的所有旗袍,而後來她才知道,這個人並不是她的姥姥,就連爸爸也不是她的爸爸,那個似乎根本就不會多看她一眼的媽媽亦不是她的媽媽,她只有爺爺一人。
「蘇景小舅,生日快樂。」在趕來S市的路上,她無意听得葉知秋和王醒神色有些沉重的聊到了這個話題,小小的身子挪了挪,小小的手從粉女敕皓白精致的脖子上取下一件物事,是一匹手工雕制而成的精致的木雕小馬。
「這是閃電,爺爺說它可以替他保護葉凌冬,有了它就像爺爺一直在葉凌冬身邊一樣,現在我把它送給你,就像姥姥也一直陪在你身邊一樣。」葉凌冬說著便準備替他系上,卻是被林蘇景阻止。
「它是你的,所以不要送給任何人。」林蘇景攤開掌心,這一匹棕色的小馬看得出雕刻的人是費了最好最多的心思,縷縷鬃毛都可以看得出是凌風疾馳的氣勢,保護她,這麼一個小女孩應該得到最好的保護,因為不過初見,她便願意把自己最珍貴的東西讓給他。
「你是葉凌冬,我記住了,我是林蘇景,你也記住了,葉凌冬的小舅。」一匹叫閃電的小馬便被他重新送回她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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