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的地上堆滿了各家送來的斧頭和錘頭,沒有一家沒交。
大家都直愣愣的站著,不知道獨孤亞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此時獨孤亞謹的臉色有些難看,都拿來了怎麼可能,殺人之後不是要丟棄凶器的嗎?他不相信,可是的確所有人都交到了。
「到底什麼事啊,我們都拿來了,現在可以說了吧。」
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句句緊逼獨孤亞謹他們。彩雲看看蕭飛,眾人都那麼激動了,她也沒了辦法。
「再等一下。」蕭飛突然說道,他走到那堆斧頭和錘頭前,「大家還能認出自己的東西吧。」
「能啊,自家的東西怎麼認不出來。」眾人紛紛應和道。
「好」
蕭飛突然蹲去,從那堆錘頭里面,挑了一把出來。誰都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可此時人群里有一人,開始不住的朝後縮了。
「敢問這是誰的?」
大家辨認了一番,都說不是自己的。又問了幾遍還是沒人出來認領,蕭飛正要請每家辨認的時候,突然一個村民指著錘頭說,「那不是張業家的嗎?我家錘頭壞了我還向他借過呢?手柄上去了一塊皮,那是我不小心弄掉的。」
「張業……張業……」
眾人喊了一圈,卻也不見張業的影子,不知道誰說了一句,「剛才還在這兒的。」
「追」
獨孤亞謹眼眸一轉,第一個沖了出去。知道張業家的村民也紛紛在前面帶路。
紫洛跟彩雲追在後面,「不知道這張業他跑什麼,難道真的是他干的。」
「很有可能,不然他為何要逃。」彩雲便說便追了上去。
人都走了,祠堂里只剩下掌事,他朝那堆錘頭里看了一眼,心有所思的慢慢跟了出去。
等到大家來到張業家的時候,早已不見了他的影子,眾人在他的房間里翻找著,卻也沒找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快來看!」一個村民在里間叫道,「看來他早就想逃了,衣服和他平時用的東西都帶走了。」
大家一擁而入,發現他臥室的衣櫥開著,里面的衣服少了很多。又在四周看了幾眼,發現屋內整潔,看來是早就準備好的,也不是匆忙逃走。
「大家分頭追!」
人們紛紛從他的家里跑出來,這張業是個光棍,爹娘死的早,就他一個人生活,已經很多年了,所以他逃走根本沒有什麼後顧之憂。
「不用追了。」
掌事突然出現在大家面前,將路擋住了。他的神色黯然,看上去像遭受了什麼打擊,花白的胡子一直抖動著,「大家听我說。」
所有人都糊涂了,「為什麼不追了,可是兩條人命啊。」
「人是我殺的。」
一句話說完,所有人都傻住了。大家臉上的表情全都愕然,誰也不相信,「你是在替他開月兌吧,長老啊。」
「就是啊,您怎麼可能做這種事呢?」
紫洛不說話,她從他的神情可以看的出,即使人不是掌事殺的,他和這事也月兌不了干系,或者說,他知道內情。
果然,掌事模了一下花白的胡子,「阿胖和阿業本來是我叫去守護祠堂的,那天正好我也叫了張業,讓他來修一下祠堂的窗子,窗子年久失修,少了很多的釘子,他才從家里帶錘頭來。」
獨孤亞謹全神貫注地听著他的話,人群也很安靜,沒有一個人感出聲打斷。
「那天早上,我看他累的慌,就讓他先回家吃個飯再來。他走了錘頭卻沒帶走。」掌事頓了一下,長長的一聲嘆息,接著說道,「我就進去看阿胖和阿業,想讓他們回家休息,可是誰想到這兩個貪婪的家伙……」
他一度氣極說不出話來,停頓了一會兒,他又繼續說道,「我進去,發現他們兩個人正在偷祠堂的寶物,那是我們部落的族譜,那可是我們部落的寶物,不是個人所有。」
他用那蒼老的手背擦了擦干澀的眼楮,「我本想給他們個改過的機會,可是還沒等我開口,我卻听到他倆在談論,之前的瘟疫,正是他倆受了魔界的鼓惑投的毒,才令部落的人染上的瘟疫。」
「原來是他們。」
此時人群里已經有人發出憤怒的聲音了,他們的不滿越來越強烈。
「可是如果是您殺死了他們,張業為什麼要跑?」
彩雲沒有去議論誰該死,誰又不該死,她所關心的是,此時張業跑到什麼地方了。
「我沒有出聲,繼續听他們說話」掌事繼續說道,「他們竟然謀求頭了族譜要投奔魔界。」
掌事上前一步,拿出兩塊黑色的令牌。
「果然是魔界的東西。」
紫洛說道,那令牌紫洛認識,因為她在要進黑風峽的時候,八字須也曾拿出來過。
「我不想他們背叛族人,投奔魔界,所以我就趁他們不備,出去拿了張業留下的錘頭,從背後給了他們兩人一人一錘。阿業轉過身來要和我打斗,我老了,卻還拿的動錘頭。我在他的前胸又給了他一錘,哪里想到,他那麼不經打,一錘下去,他就口噴鮮血倒地死了。」
「那阿胖為何會死在離祠堂那麼遠的地方?」有人突然問。
「那是因為,他發現自己的陰謀敗露了,也不敢喊叫,怕村民出來抓住他。他拼命跑,可是他畢竟中了我一錘,那一錘我正打在他後背的穴位上,他跑不快,在那片坡地里,他被田埂絆倒了,我就趁機殺了他。然後,我從小路回了家。」
「長老您不能這樣啊。」
突然張業從外面跑了進來,還沒進門,就已經哭著跪倒在門前,「長老您不能說啊,這事就是我張業做的,你們不要相信他的話啊。」
張業的突然到來,讓大家都措手不及,沒有人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張業不是跑了嗎,怎麼又跑回來了。而且還主動承認。
「到底怎麼回事?」
村民們緊緊追問。
「當我將阿業殺死的時候,張業正好吃完飯回來了,他全看到了。他沒有說,他在替我隱瞞,但今天既然你們已經發現了,我就不能再讓他遭受折磨,替我背這個罪名了。」
掌事說完,突然口中一股鮮血流出,片刻倒在地上斷了氣。
獨孤亞謹沖上前,發現他已經嚼舌自盡了,他無奈的搖搖頭。
此時看到掌事已死,張業跪在那里泣不成聲,誰都不想這個一輩子都為村民著想的老人會是凶手,誰也沒有料到他會這樣結束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