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我說錯了嗎?」
凌氏不依不饒,幾乎要追過去了。
「空月早點睡吧啊。」
凌風站在她的窗邊說著,凌氏沒好氣的白他一眼,「好啊,合伙欺負我是不是啊,飯也不給我留,做了好的自己吃了,給我留些青菜白水啊。」
凌氏依然不依不饒,屋里傳來了空月低低的哭泣聲,可是這絲毫沒有讓凌氏有所收斂,反到讓她更加的氣憤,「哭,哭,就知道哭,你爹死了,還是娘死了。怪不得人家把你休了,要我是個男人,也不要你。」
‘啪’突然一記響亮地耳光打在她的臉上,她驚愕地抬著頭,看著凌風,氣的發抖的手,還揚在半空中。
「打啊,你打啊。你怎麼不打了。都看我活著多了,我去死。」
凌氏開始撒潑耍賴,可是這次凌風再也沒有管她,他生氣的扭頭就進了屋子。
這一生他已經被束縛的夠了,人為什麼就不能認命知足點呢。要是當初凌氏不那麼貪婪,她們現在的日子還是風生水起,過的紅紅火火,可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本來就是個丫鬟的命,可是她非要將自己看成是皇後,看著人家過什麼樣的生活,她也要,如果得不到就抱怨,就不讓其他人也過的安穩。
這簡直就是跟自己過不去,如果安穩的過著屬于自己的生活,她們也不至于每天的雞飛狗跳,可是人就是這樣,不但貪婪嫉妒而且還不自制。
凌氏本來可以過著安穩的日子,有這兩兒一女算是個幸福的家。可是她非要跟別人比,而且不看自己的實力,不看自己的能力,去跟那些有錢的人比,這簡直就是拿人家的長處比自己的短處,怎麼比怎麼輸,她又怎麼能好過。
不快樂,往往是因為追求了錯誤的東西。她只看到了別人風光的一面,卻沒有看到,在風光的背後所付出的代價。
現在的她已經陷入了泥沼,暫時是清醒不過來了。
她的哭聲隨著沒有人理她,也漸漸停止了,只是因為她餓了,她此時還是起身進了廚房去將那兩碟留給她的菜和粥熱了熱吃掉了。
無論如何,生活都在繼續。
太陽照常升了起來,它從來不會因為人類的無知而改變它的自然規律。
樹上的知了吱吱的叫個不停,大早上的就能感覺到天氣的炎熱。
醫館里幾個做工的人,趁著清晨太陽還沒出來的時候就把藥揀好了,攤放在架子上。
他們三五一堆的圍在樹下休息,乘涼。
胖丸跟著他們混在中間,以他這個年齡早就該回家娶媳婦了,可是他的老爹,因為他的醫術沒學完,總是不同意,實際上這也只是個托詞。
像胖丸這樣家境雖然不錯,可是他人長的卻太差了點,稍微有點姿色的女子,哪家願意嫁給他,可是他偏又自視清高,丑的女子他又看不如眼。
所以他看上的,人家不嫁他,想嫁他的,他又嫌太丑了,所以到現在已經十八歲了,還沒有娶親。
「胖丸啊,你爹什麼時候能給你娶媳婦啊。」
一個揀藥的伙計跟他開著玩笑,這些人做完了工沒事就在樹下喝茶,吹牛。
胖丸靠在樹上,眼也不睜,半眯著,懶懶地說道,「那得听我的,我想什麼時候娶,就什麼時候娶。」
眾人听他這麼說,都忍不住哄笑起來,大家都打趣跟他說道,「胖丸別太挑了,趕緊娶個媳婦回家得了,有個人知冷知熱的多好,管它丑啊美的,又不能當飯吃。」
這時一個稍微老點的伙計說道,「小于啊,你小子是看著美嬌娘了,當然不管別人美丑了。胖丸跟你說啊,這女人漂亮啊,看著吃飯都香你說是吧。」
另一個伙計也打趣的看著靠在樹上的胖丸道,「胖丸有家境有家境要人才有人才,要找個什麼樣子的找不到啊,是吧胖丸。」
胖丸的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他不說話,卻默認了,或許這就是個別人的通病吧,總是覺得自己好,永遠看不到自己的缺點在哪里,別人挖苦的話卻听成了奉承的。
胖丸就是這種人,自信過度,當然這種人很少煩惱的,因為他永遠自信滿滿,認為傷心的只有別人而已。
「胖丸,師傅叫你配的藥,配齊了沒有?」
潘玉龍遠遠的看著胖丸和那一群伙計在說笑,早就忘了師傅交代的事情。
胖丸這才一拍腦袋,「哦,我這就來。」
眾人嬉笑著看他離去,一個老一點的伙計對剛才說笑的那個說道,「你剛才那麼說會害了他的,他要是以後討不到媳婦怎麼辦?你看看他都得意成什麼樣子了。」
那人呵呵一笑,「沒事,他爹怎麼會看著他大光棍呢,怎麼著也會給他討上一房的,丑不丑的不敢說,只要是個女人就行啊。」
說著一伙人又哄笑了起來,胖丸哼著小曲兒,將藥喚要的幾位藥都抓齊了,這才慢慢悠悠地朝前面的醫堂里走去。
彩雲坐在醫堂前的椅子上,慢悠悠地喝著茶,等著有人給她送藥來。
她這次是替師傅來了,沒有直接去找空幻,那是因為,這里沒有人知道這個秘密,那就是她和空幻的秘密。
胖丸提著藥,一腳邁進了屋子,「師傅,您要的我給您拿來了。」
話音剛落,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女子,那女子長相甜美,身著一身五彩的衣服,看起來像只花蝴蝶一樣的美麗。
「放在那里吧,你去忙你的吧。」
搖喚頭也不抬的邊說邊抓了幾種其他的草藥,放在他剛拿來的藥包里。
胖丸的眼楮完全都被那女子吸引了,一雙麻雀似的灰眼楮,此時也放出了光亮。
「你還待在這里干什麼?」
藥喚見他不走,這才抬起頭來看著他,卻發現他的目光早就近似痴呆的落在彩雲身上,藥喚伸出五指在胖丸的面前晃了晃,
「喂,臭小子,你可別動歪腦筋啊。」
胖丸感覺頭被什麼重重地打了一下,疼的他一下子回過神來,藥喚正不高興地看著他。
「師傅。」
「什麼師傅,我讓你干你該干的去。」
胖丸嘴上答應著,眼楮還是不由自主的朝彩雲飄去,他臨走的時候突然大聲的說了一句,「我叫胖丸,有空常來啊。」
「常來,常來你個頭啊,來也不是看你的。」
彩雲被這一老一少的師徒倆個逗笑了,她抿嘴一笑,卻發現胖丸也傻傻對她一笑,她看著他那對小眼楮一笑都沒了,活月兌月兌一蒸包,她笑的更歡了。
「師傅,那我走了,你那徒弟還真是傻的可愛。」
彩雲接過藥喚遞過來的藥包,回頭沖那胖丸做了鬼臉,「小胖子,要听話哦。」
胖丸笑眯眯有些魂不守舍的回來了,他不說話一直想著彩雲的笑臉。
空幻從外面背著藥箱回來,他出去給人家看病了,有時候偷偷接些私活,想多賺點錢,替家里還債。
這些藥喚知道,他也是故意讓空幻出去給人看病的,為的就是讓他自己有機會多賺些錢。不然只靠醫館每月給的錢,也許能勉強滿足他那虛榮的家人,可是卻遠遠不夠還債的。
空幻一回來,就看到好多人在對著胖丸指指點點地議論不已。
玉龍剛好跟他打了個照面,空幻看著胖丸問道,「發生什麼事了,被師傅罰了?」
他看著胖丸一個人坐在樹下,可是那里已經沒有陰涼了,太陽曬在他的身上,他也渾然不覺。
玉龍裂開嘴,露出他那對小虎牙說道,「魔怔了,可能得了相思病了。」
空幻拉著他道,「這話從何說起啊,沒听說過他有什麼相好的女孩啊。」
玉龍笑著看了一眼,還呆呆坐在那里的胖丸說道,「是上午來了個穿五彩衣服的女孩來抓藥,他見了人家一面就忘不了了,一個上午回來就這樣了,已經坐在那里傻笑了一個上午了。」
玉龍搖搖頭,「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曬黑皮膚。」
空幻笑笑,他忽然想起了什麼,喃喃道,「難道是她?」
玉龍听後,追問了一句,「誰?你見過?」
空幻搖了搖頭,他和彩雲在後面的藤蔓園見面的事,他沒有告訴別人,那是因為他覺得那是一塊屬于他的私密空間,所以也就沒有把彩雲常來的事說出來,
「沒有,難道是隔壁的小花?」
玉龍搖了搖頭道,「不是,小花雖然也喜歡穿的五彩斑斕的,可是人家胖丸對她沒感覺,這次啊,我看他是真的掉進去了。」
空幻笑著大步朝他的房間走去,進去摘下藥箱,坐到桌前倒了一杯水喝了,想起了那年彩雲用幻術讓胖丸肚子疼的那件事來,他笑了,沒想到事隔多年,這胖小子竟然愛上了她。
他不知道彩雲知道了會是什麼反應,他知道彩雲的心氣高,是不會看上胖丸的,但是胖丸看上去,卻像是真的被彩雲迷住了。
空幻自言自語道,「她有那麼漂亮嗎?看一眼就迷成那樣子,這小子天天吹牛,看樣子,也沒見過漂亮女孩子。」
想到這里他又笑了,這話可一定不能給彩雲听到了,否則她有該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