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擦著耳邊呼嘯而過,空幻都不知道剛才他怎麼升到半空之上的,現在好了,摔下去肯定是個肉餅。
四周的藤蔓此時突然發生了變化,粗大的長條一條條從下面卷了上來。
空幻此時已經沒有選擇了,他索性閉上了眼楮,就讓身體做自由落體運動吧。可是奇怪的事情就在這一刻發生了。
當他心無雜念的時候,身體反倒輕輕地飄了起來,而沒有剛才落的那樣快了,此時他又突然覺得有東西纏住了他的四肢。
他睜開眼楮這才發現原來是藤蔓的枝條纏住了他,這才使得他沒有掉下去。
他嘴角一歪,模了模那蔓條,笑著道,「多謝了,沒想到,關鍵時刻還是你救了我。我說以前怎就覺得我們哪里見過,哈哈,原來你這樹還通靈性啊。」
那疼蔓藤將他放在地上枝條就自然松開了。
空幻拍拍手,站了起來,他經過剛才那一劫,總是覺得不對勁,因為昨天晚上他也有過那種騰空的感覺,難道說,是因為這心訣的緣故。
他當下決定睜著眼楮練習心訣,因為他想親眼看看他練的心訣到底是什麼樣的。
當他修煉心訣的前半部分的時候,一團藍色的雲霧在他身體的周遍升騰起來,也就是這時,他才發現他的身體在慢慢的發生著變化。
當他的意念隨之分神的時候,藍色的光芒就減弱一些。
但當他集中心志的時候,藍色的光芒就增強。他身體就越發的感到充滿能量,體內的真氣升騰。
如果他分神的話藍色的光芒就減弱,如果他完全分神了,藍色光芒就消失了。
他突然發現著心訣的一個重要特點就是,那就是一定要集中精力否則一點用都沒有。
太陽不知不覺中就下了山,他從藤蔓園偷偷地溜了出來,這一天他也沒有等到彩雲,心里不禁覺得有一絲的遺憾,因為他的心訣已經掌握了,這也意味著他就要離開這里了。
一但離開,或許就代表著永別。
滿園的草藥散發著一種淡淡地清香,空幻跟別人不一樣,因為他從小在醫館長大,幾乎沒有生過病,他不像病人一樣討厭草藥的味道,而是因為知道要離開了,而更加留戀和不舍。
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已經十分熟悉,有著他從六歲到十四歲的記憶。
「空幻,你的藥箱呢?」
胖丸不知道從哪里鑽出來的,他雖然也是藥喚的徒弟,但是藥喚收了這個徒弟其實也不虧,雖然胖丸又懶又讒,藥喚沒有教他給人看病,卻教他給獸類看病。
可是這里能養的起牲口和靈獸的人不多,所以胖丸大半個月里都是閑著的。
他叼著半個饅頭,流里鋃鐺的看著空幻,這幾天空月來沒少給他添堵,他現在連看到可空幻也覺得不舒服。
而空幻又想起了當時胖丸為了彩雲幾天不吃飯的樣子,他可真是薄情就那樣痴戀了幾天就把彩雲給忘了。
「我的藥箱早就放下了,你都趕著出來吃飯了,我就不能嗎?」
空幻修習了一整天也覺得餓了,他看到胖丸叼著半個饅頭,本來已經吃慣了張麻子給他包的蒸包可是現在肚子餓了,什麼東西也覺得好吃。
一想到這里他又難過了起來,因為以後也許再也吃不到張麻子做的飯菜了。
胖丸那灰色的小眼楮提溜轉了一圈,他還是不怎麼相信,因為他根本沒看到空幻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看你比我還能吃,空月早給你送到房間里去了,你可好了,還來個姐姐伺候著,我怎麼沒那好命啊。」
胖丸略帶挖苦的說了一句,就趕去和那群伙計湊堆兒閑聊去了。
這些話空幻早就听習慣了,他家窮,這是事實,他從來也不避諱。不過他相信沒有人窮一輩子的,他一定會帶領家人重新過上好日子的。
回到房間,果然看見空月正在等他。
空月正在納悶,空幻的藥箱早上放在那里,怎麼現在還在同一個位置,好像根本沒有動過,她有點懷疑空幻出去沒有。
一見空幻進來,她忍不住就先問他,「你今天出去了嗎?」
空幻有點發愣,怎麼回事,所有人都問他這個問題,他也不想對空月隱瞞,「師傅不讓我出去了,你們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空月張大了眼楮,驚訝地看著空幻,「你不是發燒了吧,師傅的話你也當真,大家都沒有當真的,他肯定是和你開玩笑的,你怎麼還當真不出去了。」
她可空幻可是對這個醫館一點貢獻都沒有,來這里純粹是藥喚收留她們,還給他們工錢,若是真的不讓空幻出去,那他憑什麼還要發工錢給她們啊。
「是真的,姐,你別多心了,別人我就糊弄一下,可是我不想糊弄你啊。」空幻可沒空月那麼現實,想那麼復雜那麼多。
他現在就想坐下來好好吃一頓,沒功夫琢磨那些事了。
熱乎乎的饅頭,飄出的香氣早就將空幻的讒蟲給勾出來了,一整天的修煉雖然能使他的精神很好,可是他若是想吃還是會餓的。
于是他也不管空月再想什麼,身手就抓了一個饅頭大口的吃了起來,這時空月就在他身邊走來走去,一刻也沒停下。
突然她轉過身在空幻的肩上拍了一巴掌,空幻剛咬了一口饅頭,差點沒給她這一下拍的直接咽下去,噎的他直拍胸口。
好容易才把那口饅頭吞下去了,他看著空月不滿地說道,「姐,有什麼話你等我吃完再說行嗎?」
「不行!」空月一把奪下了他的,饅頭放到了盤子里,她剛才仔細的想了一下,還是覺得不妥,空幻若是給藥喚知道了他偷懶,萬一給趕出醫館,那誰來替家里還債啊,她做工的錢,她可不想全拿來還債。
見空月霸道的脾氣有上來了,空幻知道再說什麼也沒用了,索性坐在那里等空月把她的話說完,省的害他再噎到。
「你听著,你可別想偷懶,家中的債還欠著呢,你要是被趕出醫館,這個家怎麼辦?你想讓我管嗎?」
空月沒有好氣的甩了個臉色給空幻。
饅頭的香氣引誘著空幻,他听到潘玉龍他門都已經吃了飯,在外面聊起天來了。
他趁空月不注意伸手從盤子里模起饅頭就開是大口的吃起來。
「放下。」空月厲聲呵斥到,仿佛空幻吃的是她的那份一樣。
「你明天不許再偷懶,否則的話,你就別想再吃飯。」
空月說的出,做的到,她不想被空幻連累被藥喚趕出醫館。這里雖然只有她一個女孩子,但是在這里至少不用每天听著凌氏的無休止的嘮叨,也不用為債主上門討債而提心吊膽。更有暖床飽飯吃。
這是潘玉龍正走到空幻的房間門前,他听了師傅的話,白天都沒有來打擾空幻。雖然師傅不告訴他為什麼,但是只要是師傅的話,他向來都當做聖旨般的遵守。
此時他听到好想空月在里面和空幻吵起來了,他知道空月的為人,擔心空幻吃虧。他就過來了,他先在門外敲了敲門,听到里面安靜了下來。
空幻裝做可憐兮兮地眨了眨眼楮看著空月,「姐,我去開門。」
沒等空月說話,空幻就跑過去把門打開了,他心里不管外面來的人是誰,總之,都是他的救星。他知道空月是不會當著別人的面阻止他吃東西的。
門打開了,才發現是潘玉龍,空幻更開心了,就將他讓進了屋里。
「玉龍哥,你來了,吃過了沒,一起吃?」
空幻故意朝空月做了個勝利的嘴臉,空月一看到是潘玉龍,就知道無法和空幻交談下去了,潘玉龍向來都對她有意見,他一定回站在空幻那邊的,所以,她生氣的轉身離去,關門的那一瞬間摔下一句話,「晚上,盤子自己送去洗。」
空幻開心的大聲回道,「遵命。」
等不及讓潘玉龍坐,就趕緊大口大口的吃起來了,就這一會兒的功夫,菜都涼了,可是他還是吃的很香,因為他都忘記了,中午他也沒吃飯,可是那個時候,他卻不知道餓。
潘玉龍看著他狼吞虎咽的吃的嚇人,他伸手模了模那饅頭,已經涼了。可是空幻卻絲毫不覺的,仍舊吃的很香。
「空幻?」
「恩?」
空幻頭也沒抬的應了一聲。
「菜都涼了……」
「哦。」
空幻依舊沒有停下來,似乎不是說他的菜涼了一樣。
潘玉龍實在看不下去了,空幻伸著筷子剛要夾,擺在他面前的菜,他伸出手將盤子蓋住了。天氣已經慢慢變涼了,吃涼的飯菜容易拉肚子的。潘玉龍不知道剛才空月和他因為什麼事情吵,耽誤了他吃飯,反正現在他不忍心看著他吃涼的飯菜。
「拿到廚房去,讓張師傅給熱一下再吃吧。」
空幻听了他的話,這才抬起頭來,無所謂地笑笑把他的手推開,笑著說道,「沒事,我吃的慣。」
他是吃的慣,對于他來說有的吃就不錯了,他不會在乎這些的。無論現在生活是怎樣的,他永遠忘不了他們家連飯都吃不上的時候,那個時候連個涼饅頭都沒有。現在飯菜只是涼了,他有什麼好挑的呢?
因為他從來都是個堅強的孩子,以前是,現在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