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10年,秦始皇暴斃沙丘。[蟲不知小說網]宦官趙高篡改詔書,假傳聖旨——賜死太子扶蘇,擁立始皇帝幼子胡亥為秦二世皇帝。
始皇在時,秦雖暴政苛法,天下百姓卻也尚能喘息。不可否認,始皇帝雖然是不折不扣的暴君,但他也是一位出類拔萃的政治家,後來有人稱他為「千古一帝」也是不無道理的。
他雖然過度地運用法家的苛刻刑律束縛、管制這天下萬民,但是,他卻始終巧妙地踩著人民忍耐的底線。在最大限度地壓榨萬民的同時,也讓他們能夠苟延殘喘地活下去。再加之本身一統六合、威震寰宇的人格魅力和威懾力,只要始皇帝在位,倒也沒人真的敢造他的反。
不過,始皇帝的小兒子胡亥卻是個不學無術,只知道在後*宮婬樂的敗家子。繼位之後便對國家大事不聞不問,每天只顧與後妃醉生夢死,朝政全由趙高把持。
而趙高作為一名宦官,大權在握之後,為了誅除異己,在朝堂上掀起一片腥風血雨——丞相李斯被車裂,大將軍蒙恬被滅三族……隨後,趙高更是「指鹿為馬」,把任何一個對他稍有微詞的人全都除去。
對待天下萬民,趙高更是橫征暴斂,毫無節制。當初始皇帝巧妙維持住的平衡被這胸無點墨的閹人輕而易舉地打破。本就在生死線上掙扎的老百姓被徹徹底底推到了死亡線上,忍無可忍的百姓終于爆發出驚天怒吼。
公元前209年,陽城人陳勝,陽夏人吳廣,起義大澤鄉。高呼「伐無道,誅暴秦」,斬木為兵,揭竿為旗。率九百余眾,轉而攻秦。天下雲集響應,四方豪杰均趁勢而起,大亂之象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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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在沛縣。[蟲不知小說網]
呂雉正視了自己對劉邦的感情,並且再一次大膽地將其表露出來之後,她也催促著劉邦搬回了原來的房間里,與之同床共枕。而且,這陣子劉邦發現了呂雉的一個壞毛病——她睡覺時總細化摟著自己。呂雉對此的解釋是,誰叫劉邦身子那麼柔軟,體香又那麼誘人?叫人愛不釋手,欲罷不能……
而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呂雉的肚子也漸漸鼓了起來。對此,不明白內里乾坤的人們紛紛前來劉家道賀。而明知劉邦是女人的人里,樊噲嚷嚷著替自己的「三姐」鳴不平,說劉邦成了呂雉「裙下之龜」。而蕭何、曹參卻拍手稱妙。惹得樊噲直罵蕭、曹二人不仗義,故意奚落劉邦。若不是夏侯嬰拉著,樊噲幾乎就動手打人了。
于是,蕭何跟曹參向樊噲解釋說︰「三妹雖然娶妻,若其妻久不生產,必定惹人非議。屆時,三妹女兒身之事亦可能曝之于眾。如今,弟妹既有身孕,他日產下孩兒,便更能堵得住天下悠悠眾口。此非天賜三妹之福?」(流魂︰因為劉邦跟呂雉法定的夫妻關系,所以劉邦的好友還是以‘嫂夫人’、‘弟妹’之類稱呼呂雉。)
至于劉邦的家里人,劉邦向他們訴說了呂雉的遭遇。這些淳樸善良的小老百姓心頭沒那麼多花花腸子,反而被呂雉維護妹妹的自我犧牲精神打動。同時,也從心里完完全全認可了劉邦迎娶呂雉的舉動——因為他們覺得劉邦這是在幫助呂雉。若是真的像蕭何說的那樣——劉邦只是為了利用呂雉才娶她,即使有再多的大道理,這些淳樸的人們心頭也總堵著一塊石頭——認為那是有傷天理的。
這樣一來,呂雉也算是真真正正地融入了劉家,家里人都當她是親人看待。尤其是劉太公和劉老太太,因為呂雉平素在他們面前都表現得十分乖巧,二老更將其視若四女兒,對她的寵溺隱隱還有些超過劉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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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間,劉邦同呂雉成婚已經半年有余。再過兩個月,呂雉便要臨盆了。
這天,劉邦從縣衙回來,同時,她也帶回來了一個壞消息——縣令要她帶三百徭役去咸陽,據說,這班徭役還是要發去修長城的。
「自古以來,去修長城的都是有去無回,姐姐此去,豈非帶他們去送死?」听了劉邦的陳述,呂雉憂慮道,同時,還倒了杯水給劉邦。
「哎——以前始皇帝在位,只要上繳十金,便可免三年徭役。如今,二世只知享樂,朝政全由趙高把持。那閹貨除了斂財和攬權之外,哪里懂什麼政務。如今,既要錢又要人,根本就是殺雞取卵。」劉邦一口氣將呂雉遞過來水喝干,嘴角微微一翹。
呂雉見劉邦這副表情,不由得皺了眉頭。心知自己這姐姐素來心軟,諸如這送人去服徭役的事情,擺明了就是讓無辜的人去送死——如此有傷天理,劉邦又怎麼會笑得出來?
忽然,呂雉又想起不久前陳勝吳廣大澤鄉起義,心下隨即有了計較。于是,她對劉邦說︰「當今局勢,豪杰並起攻秦,顯然時勢已至。姐姐胸有大志,此去必是姐姐趁勢而起的好時機。」
「知我者,雉兒也。」劉邦嫣然一笑。
可隨即,呂雉又說︰「可姐姐此去,手中只有三百徭役。固然姐姐能使他們都歸心臣服,可畢竟勢單力薄。莫非姐姐要帶這三百人去投陳勝……」這麼說著,呂雉又不自主地搖了搖頭,「應當不會吧?姐姐之志絕非于此,絕不會甘心屈居人下的。」
「呵呵,」劉邦笑著搖了搖頭,「雉兒說得沒錯,我若自己起事,三百人的確過于單薄了些。不過,那陳勝吳廣起初也不過九百余眾,如今不也舉兵十余萬嗎?」
「姐姐是想造勢聚兵?」呂雉一下子就道出了劉邦的心思。
「無勢那就造勢,無兵那就聚兵。」劉邦點點頭,「正如雉兒所說,屈居人下絕不是我的風格。而且依我看,那陳勝吳廣之輩如今雖然聲勢頗為壯觀,可終究難成大事。」
「哦?」呂雉疑惑道︰「陳勝起兵不過數月,已由起初九百余眾有如神助般發展到十余萬兵馬,月前,他領兵攻陷陳州,自稱王,號‘張楚’。可見其適逢天時、地利、人和,姐姐何以說他難成大事?」
「你呀,」劉邦親昵地彈了彈呂雉的腦袋,「還是把事情看得太淺了。其一,陳勝吳廣斬木為兵、揭竿為旗,裝備簡陋,比秦之精卒勁弩,實在差之遠矣……」
呂雉听著點了點頭。
「其二,」劉邦說著,解下自己的腰帶,又月兌去上衣。她將上衣鋪在床上,又把腰帶拉直了在上衣上面。對呂雉說︰「雉兒你說陳勝舉兵十余萬,但你可知道,他這十余萬大軍就如同我這腰帶一樣——兵力分散于一線,而非集中于一點。那陳勝把戰線拉得這麼長,可知其人並不善用兵。」
「但是,若此人不善用兵,又為何能走到今天呢?」呂雉不解道。
「也是那趙高陰差陽錯幫了他一把。」劉邦嘆道,「趙高為獨攬大權,大肆誅除異己,不少名臣良將為其所殺。如今的大秦朝廷,幾乎已無可用之人。如若不然,蒙恬、王翦之流,任一人在此,那陳勝吳廣必早已死無葬身之地。」
呂雉听完,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劉邦繼續總結道,「自打陳勝起兵,四方豪強並起。然而,各路義軍盡皆各自為戰,如此,豈非等秦軍將其一一擊破?」
「……」劉邦的一番言語讓呂雉茅塞頓開。同時,心細如發的她也將劉邦如今之言一一記下,思索著解決之法,以防日後劉邦起義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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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以後,劉邦帶領徭役三百余人,從沛縣出發前往咸陽。而她這一走,也必將開啟她不凡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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