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妖族來襲
「太一來了？」陸壓暗忖自己實力應該在太一之上，畢竟自己掌握了玄明氣，天地巨力皆不能傷他分毫，而且也有開天至寶和先天至寶護持，遂對伏羲道︰「成紀有難，我必盡力而為。若是他們攻城，我便負責對戰太一，可以牽制住他，至于那些妖兵，只能夠將他們拒在成紀之外。有八卦陣護城，也較為保險。」
「太一天生神力，實力已趨準聖之聖，冠絕洪荒，並掌握開天至寶混沌鐘，攻防兼備，難以勝之。更何況十萬妖兵，足以踏平成紀古城，必須想個萬全之策。」
伏羲面色凝重，緊皺眉頭，滿面憂慮。
「萬全之策？」陸壓困惑不解。
若朱雀現身，施展古術「鳳求凰」，別說十萬妖兵，就算是百萬、千萬，也能夠在頃刻間將其金屬屠滅。但這樣一來，朱雀便會被鴻鈞發覺，他也會陷入絕地，只得另想辦法。
而他雖說有著諸多至寶，但沒有大面積的殺招，無法造成大範圍傷害，若是妖兵成潮水般攻打進來，陸壓阻斷不絕，成紀也難免淪陷。
若沒有女媧在場，陸壓肯定會奉勸伏羲投降，畢竟這般實力懸殊的戰爭，根本沒有勝算。縱使能夠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也會烽火連天，死傷無數。
但陸壓知道，若是現在他說了投降的話，肯定會被女媧借機嘲諷譏笑，很可能將女媧對他僅存的一點好感都給湮滅了。
「伏羲有一計，可以使太一不能勝之，但伏羲實力有限，無法完成，需要求助于道君。」伏羲說道。
「講。」陸壓說道。
「只有一種辦法，便是布陣。兵不貴多而貴奇，只有陣法才能夠將‘奇’發揮到極致，擁有最為神秘的力量，扭轉乾坤。」伏羲語氣頓了頓，又道︰「八卦陣雖然玄妙，但變化過于簡單，而且規律極容易被敵人抓住。不過若是能夠布置兩儀微塵陣，就有實力對抗十萬妖兵，將妖兵困在微塵之中。」
一直靜立的女媧也隨即接話道︰「兩儀微塵陣暗合陰陽之道，以陰陽二氣為根，可以擁有化腐朽為神奇、化微塵為洪荒的能力。只是想要布置這種大陣，需要對陣法有著極深的領悟，方可成功布置。眼下這種危機情勢，也只有道君一人能救。」
「兩儀微塵？」陸壓一愣。
陸壓雖然知曉八卦生衍、兩儀變化，但對布陣卻一竅不通，更不要說布置這種大陣了。但女媧滿是希冀的眼神正柔柔的盯著自己，他也不好拒絕，只得暗暗焦急，思索著應對辦法。
「道君，兵臨城下，刻不容緩。」伏羲急道。
如果沒有旁人，陸壓很想把伏羲打一頓。
他只是半吊子，哪里懂什麼布陣？
更不要說那種傳說中的大陣了。
「有了，」陸壓一拍腦門，笑道︰「其實，八卦陣一樣可以生衍諸般變化。八八六十四卦，便是上八卦與下八卦相互疊合之數，但若上下八卦不按照規律而循，或者說兩儀裂變八卦時，上陽下陰之則剔除，便能夠生出億兆種變化。太一方才十萬妖兵，任他一妖對一種變化，也無法找到規律。這樣一來，我們只負責誅殺那些實力較高、對八卦陣有威脅的妖獸便好。」
八卦生衍，其實可以衍化出無數種變化。只是為了研究方便，在陰陽裂變之時，便取「上陽下陰」為本，生衍六爻六十四卦。但若不按規律裂生，便可生衍數十億種變化，無窮無盡。
「這個……」伏羲一愣，笑意變得有些僵硬，說道︰「道君英明，這確實是最好的迎敵辦法。我這一時慌亂，將此事忘卻了，險些貽誤大事，我這便去安排八門諸卦。」
伏羲說罷，眼神與女媧對望一眼，繼而轉身，快步離去。
陸壓挑起眉頭，走到女媧跟前，說道︰「一起出去看看吧，太一隨時都有可能攻打進來。」
「先不急。」女媧淡淡的應了句，微豎著柳眉，目光停在陸壓袖口的那些損傷處，說道︰「這是龍蛇的皮甲，先天材質，極為堅韌，可以抵御烈火兵鋒，又怎麼會有損傷？」
袖口被黑血腐蝕，破敗幾處小洞，使得整齊的衣衫有些不協調。
听到女媧的關心，陸壓心頭有些小小的得意，不由笑了笑，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就是不小心燒了一下。」
女媧抿抿粉唇，欲言又止，卻轉身走了出去。
「怎麼突然間對我這麼好了？」
陸壓收起乾坤鼎，隨後跟上。
圍城之巔。
「嘿！嘿！嘿！」
陸壓與女媧並立于八卦陣頂端，遠眺荒野，只見黑壓壓的一大群妖兵結成方陣，正向成紀壓來，所過之處草木皆毀、土壤夷平，蒼茫大地都在這股氣勢中震顫不已。
殺氣如虹，貫穿天地。
四面八方，鋪滿了妖獸，斑豹、牛頭妖、白骨蛇、巨蜥等等幾十種妖獸凝聚一處，像是一股狂潮，要把渺小的成績古城一波沖散。
成紀古城，猶如一片漂浮在波濤中的扁舟，隨時都有可能被徹底顛覆。
城內上百只開了靈智的仙靈，大多老弱病殘，此時正躲在角落里瑟瑟發抖。
他們沒有絲毫戰斗力，躲入成紀也是為了逃避戰火，殘喘天年。
「真的要打？」陸壓扭頭問向女媧，甚是不解。
女媧一直心善，伏羲也被尊稱羲皇，一直以來都在為洪荒生靈著想。
若是八卦陣被破，便是單方面的屠殺，城內的仙靈將無一幸免。
按理說，以他們倆的性格，應該會投降才對。
「打不打在你。」
女媧說道，眼眸一直停留在下方的妖獸軍列中，頗為凝重。
「在我？」陸壓不解。
「你若是布置了兩儀微塵陣，便能不傷一卒。」女媧語氣風輕雲淡，古井不波。
陸壓怔怔沉默，眼中那面俊俏的秀臉，卻忽然間有了一陣朦朧……
當初，在昆侖之巔，初次見到女媧時，她清靈可人，不染風塵，令陸壓頗為著迷。
不過現在女媧的變化，卻令陸壓有些捉模不透。
譬如眼前，明明是沒有希望的戰爭，女媧與伏羲卻依舊堅持，甚至不惜生靈涂炭；譬如女媧一直在要求他布置兩儀微塵陣；譬如她的喜怒無常……
在四象境走了一趟，雖然跟著他出來了一只朱雀，也是個絕色的女子。不過在他心中，更多的是對女媧的喜歡，只是，女媧就像是鏡花水月，令他看得到，卻模不著。
嗡——
忽然，一聲洪鐘大呂自九天之上落下，如雷如轟。陸壓雙耳轟鳴，忙循聲望去，卻見斜上方的玄霄上，憑虛傲立著一道身影，正是東皇太一。
太一身著金色長袍，迎風招展，英武不凡。他眼神凌厲如刀，睥睨天地，身旁懸浮著口青銅大鐘，古樸沉重，刻著怪異符文，便是開天至寶混沌鐘。
混沌鐘，攻防合一，是一件戰爭之器，天地至寶。
「伏羲何在？」
太一大聲呵斥，聲如悶雷，轟天動底，登時風起雲涌，玄霄波動、大地震顫。
「一定不降是嗎？」
陸壓扭頭問向女媧。
雖然不知道她腦袋里想的什麼，不過那精致五官，還是很耐看的。
「我不知道，或許是降吧。」女媧眼神流露出一絲哀色，緩緩垂首。
于心不忍。
伏羲從八卦陣中飛出，與陸壓並立，對太一喝道︰「成紀並非戰爭堡壘，城內也只是些老弱病殘，從無爭霸洪荒之意，只想能夠平靜生存。此時你大兵壓境，欲奪成紀而向西方延伸戰火，洪荒將永無寧日。成紀朝不保夕，無論如何，都難逃戰爭踐踏。」
「確定不降？！」太一再喊，聲如霹靂，震耳欲聾。
「我去牽制太一，若能夠頂住妖軍第一波攻擊，就有了談和條件，否則只能淪為階下囚。」陸壓說道︰「伏羲布陣，女媧姐姐專殺妖獸頭領，我戰太一，將太極圖布置在成紀上空，為八卦陣提供動力，加固城防。」
陸壓吩咐了句，拂袖一甩，太極圖便急速飛出，擴大數萬倍，籠罩住成紀，投射出澎湃的陰陽二氣。
頓時，成紀古城光輝熠熠，玄光流轉，仿佛加持了層神秘密咒。
「道君小心，太一剛猛，不宜正面對抗。」
伏羲有些擔憂，卻沒有猶豫，當即又鑽入了八卦陣。
「姐姐與伏羲一起看守八卦陣吧，這太極圖是開天至寶，固若金湯，縱使是太一也無法短時間內攻破。」陸壓說道。
「沒了太極圖，那你拿什麼與太一抗衡？」女媧明眸秋波淡淡。
「我比他帥，他打不過我。」
陸壓抓來一朵祥雲，踩在其上，這才慢騰騰的飛向太一。
女媧望著緩慢飛去的陸壓，輕垂眼瞼，喃喃嘆道︰「兩儀生八卦，河圖洛書演太極，這氣變、數變，便是天地間最為祭出的真理，只要掌握了這些，就能夠成就永生……只是……只是伏羲變了個樣子，我也跟著他變了……伏羲與我之言，究竟是對，是錯……」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