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華大廈頂樓有自己的停機坪,言檜草草地包扎了一下傷口便登上了那里停靠的軍用直升機,前往真正的軍事基地。直升機的駕駛座和後面的座位間用厚厚的防彈玻璃隔開,言檜猜想是為了保護駕駛員不被突然發作的感染者咬傷。
除了言檜三人之外,凰朝帶著小女孩也登上了直升機。駕駛員是個很健談的家伙,見了那女孩便笑了一下︰「你妹妹?」
「不是,順手救下的。」
那駕駛員聞言,望向她的眼神里多了幾分敬佩︰「不愧是異能者,若換做我們這些普通人,可是自身都難保呢……」
凰朝不置可否地笑了下。
一行人到了基地中,依照規定每一個外來者都要進行為期五天的單人隔離,為了防止感染者的混入,縱使是凰朝這樣的「異能者」也不能例外。凰朝本身是沒有意見,但是她身邊的小女孩卻怎麼也不肯離開她,基地的負責人猶豫了一下,也便同意了她們同住。
房間很簡陋,沒有任何的娛樂措施,但凰朝卻不介意,她靠牆坐著似是假寐,意識卻已沉入里世界之中。
溫暖的陽光照耀著大地,青翠的樹林郁郁蔥蔥,從遠處一直蔓延到腳下,一派山清水秀的好風光。在這里,她的靈魂再也不用受束縛,口中發出一聲長長的鳳鳴,凰朝張開雙翼騰空而起。她盤旋在著山谷之下,像一位驕傲的國王巡視自己的領土,許久,她才緩緩落下。
喪尸犬一見她便撒起歡來——在她的本體面前這家伙當真是只小狗,凰朝安撫了它好一會兒才重新安靜下來,搖著尾巴回到原來的地方,低下頭似乎在啃食著什麼。定眼一看,竟是一段新鮮多汁的根睫,也不知它從哪里刨出來的。凰朝大奇,什麼時候無肉不歡的喪尸竟然改變飲食習慣開始吃素了?趁它不注意搶了點,結果研究了半天也沒得出個結果,反倒引得喪尸犬齜牙咧嘴一副要找她拼命的樣子。
剩下的幾天里,凰朝有事沒事就跑進里世界里觀察她的「小狗」,終于發現它喜歡的都是些千年雪參、萬年靈芝……諸如此類靈氣豐富的東西。
倒也不笨。凰朝不由感慨道,天知道她當初為了造這個空間花了多少力氣,里面的每一樣的東西哪怕只是一株小草拿出去都是舉世罕見的寶物,如今被一只喪尸犬亂刨亂啃,盡管是生出了幾分暴殄天物的想法,但是凰朝最終還是沒有阻止它。
因為幾天下來,這家伙的體型總算是不再膨脹了,但是原本赤果的肌肉上卻長出了一層白色的絨毛。沒錯,喪尸犬沒有皮膚,這些絨毛是直接從它的肌**隙里長出來的。這詭異的情形令凰朝想到了白僵(注︰傳說將尸體放入養尸地一段時間後,尸體渾身會長滿白色的絨毛。),但是白僵是妖物,但是喪尸犬的身上卻沒有絲毫妖氣。
她很想知道若是任憑這喪尸犬成長下去,它會變成怎樣的怪物。
第五天結束的時候,被「驗明正身」的凰朝走出了房間。
「你好。」言檜見了她,主動地招呼道。
畢竟相識一場,凰朝點點頭算是回應。
領他們出來的是個年輕的小伙子,雖然身著軍裝,但舉手投足間卻沒有軍人應有的凌然之氣,估計是剛入伍不久。見言檜盯著他看,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現在軍隊里缺人,按照規定所有適齡者不論男女都必須參軍。」他瞥了眼言檜手臂上厚厚的繃帶,補充了一句︰「當然,也可以申請延遲入伍。」
說著,他給大家一人發了份表格和一個號碼牌︰「表格上是基本資料,號碼牌就是你們以後在基地的身份證明。」走到凰朝面前的時候,他頓了頓有些為難地說道︰「異能者的待遇是不同的,但是這個孩子卻不能和你住在一起。」
凰朝挑了挑眉︰「不可以嗎?」。
許是凰朝的眼神太過于犀利,那小伙子不由地冒出了一身冷汗︰「那個……規定是這樣的……」他支支吾吾地說,仿佛是在害怕下一秒對方就出手把他宰了。天知道這些異能者都是特權階級,就算殺了人也不用承擔任何責任的啊。
幸而凰朝並不打算和他一般見識,只是偏了偏頭,似笑非笑地望向言檜的方向。言檜瞬間有種不妙的感覺,果然下一秒就听她說︰「言檜是吧,幫我帶孩子。」
言檜還沒來得及反駁,就見凰朝嘴角一斂瞬間變臉成冷笑︰「她若傷了一根毫毛,我就擰斷你的脖子。」一邊說,她一邊還做了個抹脖子的形象動作。
那負責「登記人口」的小伙子點點頭,在紙上飛速地記下了幾筆︰「行!沒問題,我這就去安排。」看他的表情,似乎很慶幸能以這樣的方式化解一場風波。
言檜滿臉黑線。
喂喂喂,我還沒答應呢!
還有,你知不知道「幫我帶孩子」這句話很有歧義啊……
但是凰朝可不會理會他的想法也不會听他的辯駁,她直接將女孩推到了言檜面前。但是小女孩卻好像很不情願的的樣子,死死地拽著她的衣袖不肯放開。凰朝嘆了口氣,模模她的頭︰「別擔心,我會經常來看你的。」又好言安慰了幾句,女孩這才戀戀不舍地松開手。
言檜無奈地接過。他算是默認了自己「保姆」的身份。
凰朝滿意地點點頭,把手里的表格塞到他手里。
言檜愕然了一下,看見兩張表——一張她自己的一張小女孩的完全是一片空白,不由地說道︰「你還沒填呢。」
「讓你填你就填,廢話那麼多干什麼!」凰朝頓時把臉一沉,冷哼道。見言檜模模鼻子,自認倒霉地拿起筆來,她才一甩袖子大步離開了,看得那小伙子一愣一愣卻愣是沒敢伸手攔她。
……打死她也不會承認她居然會看不懂這個時代的字!凰朝黑著臉想道。
至于無辜被壓榨的男保姆言檜……
他看看遠去的凰朝又看看手里的表格,唇角不由地勾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淺笑。
姓名︰凰朝
性別︰女
……
最後一項「親友關系︰」,言檜想了想,然後龍飛鳳舞地填上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