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聲越來越尖銳刺耳,仿佛就要劃破天際一般,一點也不似最初的悶與鈍。丁一也是受到極大的影響,那連綿不止的聲波不停地沖擊著她的大腦,令她產生了難以抑制的無力感。她那仿佛無窮無盡的念力此刻終于顯露出了弊端,就在她動用念力抵擋沖擊的那一剎那,她的念力竟然產生了大量的消耗原來,她又高估了她自己。
跑沒什麼好想的。丁一踮起腳尖,立即做好逃離的準備,身體的重心也微微偏離蕭然和封信。她的動作幅度很小,小到正在掙扎抵抗中的蕭然與封信都沒有發現。而站在三人對面的徐一恩面上的表情卻越來越猙獰,他的面色越發黑沉。顯然,他已經被喪尸控制良久,甚至都沒有來得及掙扎過。
此刻,那只喪尸終于發現三人早已心生警惕,根本沒被他費盡心力才組織出來的話語所打動。不再控制徐一恩開口說話,惱怒的它直接控制著徐一恩就開始攻向丁一。是的,丁一的不同它也終于有所察覺,因為她發出的提醒聲,才讓它失敗了
「吼……」熟悉的聲音從徐一恩的喉嚨口冒出,而後他便蹬腿跳高,伸手向丁一抓去。丁一也不遲疑,立即側身閃避,再看著徐一恩落下的軌跡快速出腿,一個飛踢直接將他踹趴下。她看著俯首在地,不做動彈的徐一恩,有些意外。要知道,她踢出的力道並不很大,她當時還想著這算是她仁至義盡了。怎麼會這樣?她不明白。丁一再次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徐一恩,轉頭就要逃跑。
就在這個時候,蕭然仰天怒吼著︰「給老子滾開」他是個兵,是個意志絕對堅強的好兵,他怎麼能被這麼點小困難束縛住?抵抗,不休的抵抗……而在蕭然的高聲大吼之間,封信臉上的淡定表情也不復存在。此時,他的面上剩下的全是倔強,他也在不停抗拒著喪尸的聲波侵襲。
漸漸的,那惱人的聲波,真就在蕭然與封信的頑強毅力中慢慢退卻,直至最後的徹底消散。成功了?就在聲波退去的那一刻,兩人均是感受到了自己內心前所未有的喜悅與強大。
丁一邁開的左腿也直接收回並攏,離開?當然不,現在她已經不打算離開了。這麼做的原因,不是因為蕭然和封信的轉醒給了她留下來的勇氣,而是源于她自己念力的消耗量與消耗速度逐漸減弱著。看來,喪尸也快支撐不住了在這種關鍵的時刻,它竟然會斷掉控制,這顯然不是喪尸慣有的風格。
是因為長時間的控制消耗?亦或是,其他的什麼?丁一的雙手緊緊地交疊在一起,她的心中冒出了一個瘋狂的想法。她也完全可以順路「模」過去,打壓一下喪尸。
干了丁一瞬間決定下來,這麼美妙的想法,怎麼能不付諸實踐呢?她忽地咧嘴一笑,暈染開的竟是滿面的邪肆。迅速閉上雙眼,她的念力隨之四射而出,尋找著喪尸的身處之地。蔓延,蔓延,再蔓延……
找到了
低矮的寬大平房之中,林文和劉猛兩人正在與一只喪尸纏斗著,馬邑則是昏迷在一旁。丁一望著眼前的場景顧不得多想,努力回憶著先前波動,有樣學樣的發出念力壓制。
彼時,劉猛和林文兩人則是決絕地對視一眼,已經與喪尸糾纏游斗了很久的他們打算發出最後的一次猛攻。先前,喪尸的突然勢弱讓兩人極度歡喜,而後又是一陣隱憂,因為他們的實力留存已經極少。如若成功,便是好的,若是失敗了,那只能是死
是的,他們已經做好了準備。就在哨聲吹響之後,蕭然四人蹤跡全無的那個時候,他們有了命隕的準備。如果可以逃,他們當然不會留下。只是,現實總是那麼令人無奈。林文與劉猛兩人苦笑著望向眼前那只著紫色甲冑的高大喪尸,雙手緊了緊僅剩的武器,決然地沖上前去。踩著四周零散的鋼材隔板,兩人一前一後揮刀扎向了喪尸的腦袋。
他們沒有進行任何防御,只是勇悍地攻擊著。喪尸一直在抵抗丁一的念力壓制,沒有伸臂抵擋,而它也不甚在意兩人的弱小攻擊能力。丁一望著兩人的起手姿勢,腦中高速轉動著。最後得出的結果是,這樣的攻擊絕對可以刺穿喪尸的甲冑。她咬咬牙狠狠心,再次加大念力輸出,拼了
只一瞬間,喪尸完全失去行動力,林文與劉猛的攻擊已達。毫無阻礙?兩人驚喜著,立即發力將刀往里刺出。刀進,兩人冒險攪動了幾把才放開握刀的手,直躍而下。喪尸擺月兌壓制之時的用力揮臂已來不及挽回局勢,它發出撕心的怒吼,而後,聲音逐漸減弱至沒了聲息。林文與劉猛望著倒下的喪尸,一鼓作氣地上前挖出了喪尸的腦核,其後,兩人才蒼白著臉靠在了離馬邑不遠處的牆壁之上。
喪尸擺月兌壓制的那一刻,丁一斷然散去了她僅剩的念力。感受著念力在空氣之中四溢,她直接癱軟在了小街中央,雙眼無神地望著天流淚。
蕭然與封信看著丁一的一系列動作,紛紛褪去心中的喜悅,始終擔憂地望著她。此刻,再見到躺在地上的丁一,兩人的心思極其復雜。就在這時,趴在遠處的徐一恩悠然轉醒,他開口的第一句話直接驚擾到了三人。「哎喲媽呀,我的。嘶嘶……疼……是誰踢我?」
望天流淚的丁一本想著那只喪尸的強悍,竟然能同時與兩邊開戰。若不是有她這個變數,它必定已經達成了目標……此刻,听著徐一恩的叫喊聲,丁一的雙目直接清明起來,而後就是一陣尷尬。還能是誰?她原本想著要挑肉多的地方下腳,這樣對徐一恩來說比較安全。他的又恰好符合這個要求,她當然不猶豫了。要說起來,她踹起來的腳感好像也不錯啊。
蕭然與封信兩人听著徐一恩的話語,又轉頭望向僵硬著身體躺在地上的丁一,一致決定瞞下此事。蕭然沉著臉吼道︰「一恩,你知道剛才多危險嗎?恩?」
徐一恩被蕭然的吼聲驚到,他頓住了捂著跳腳的動作,還瞪大了眼楮。蕭然望著他那副模樣,差點沒忍住笑。好半天,他才越加低沉著聲音說道︰「瞪什麼瞪剛才我們都差點掛了,你知不知道?還有,你竟然那麼菜,直接就被喪尸控制住了……我x,你看哪里?你到底有沒有听懂啊?」蕭然倒是說得冒了真火,封信也是一個勁得在一旁點頭。
丁一聞言先是一喜,而後又是一陣臉熱,她直感臊得慌。這會兒听著蕭然的吼聲,她又是噴笑起來。徐一恩還有工夫瞎看?他看的是什麼?這時候,她很想要站起說話,她也如此做了。意外再次發生,她竟然失去了行動能力?起身,不行;回空間,也不行;打開個人空間,仍舊不行……
「我我……我看見文哥他們了。」徐一恩滿臉萎頓地說著,還悄悄放下了模著的手。他已經回憶到一點當時的場景,只是一點點。因為,那個踢他的混.蛋他還是不知道啊
蕭然與封信兩人聞言直接轉頭,望著徐一恩先前盯過的方向。林文和劉猛兩人相互攙扶著,輪流扛著馬邑走到了這里,他們來時經過的路。在這里,他們果真看見了蕭然四人。兩人心情極度復雜,有驚喜,有不滿。看著蕭然三人面上的熱切之情,兩人終于放下了些許不滿。也許,事情不是他們想的那樣……
蕭然看著狼狽至極的三人,連忙上前接過馬邑,小心翼翼地將他放到了封信取出的房車之上。之後,徐一恩和封信也攙著兩人上車就坐。
丁一自始至終都躺在地上,不發一言。從她眼角留下的淚竟已浸濕了兩鬢的頭發,她恐慌她不安她現在失去的,不僅僅是行動能力,還有她曾經為之驕傲過一段時間的語言能力。就在剛才,她想叫人將她拉起來,卻發現了這個問題。此時此刻,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淚腺,眼淚更是簌簌地流出。
這特麼的是什麼情況?丁一在心中狂罵不已。如果早知道,失去念力的後果竟是這樣,她根本不會用出那最後的一點念力現在好了,她的最強後盾已經關閉了大門,她心中的不安漸盛。從之前的實力強大、命運皆在掌握,到現在的實力全無、後盾關門的滋味真不好受……
此時,車上的封信突然問道︰「丁一怎麼沒上來?」他透過車窗望著外頭,看到她仰躺的姿勢仍舊如前,心中便是咯 一下。
「不對勁」「不對勁」
封信與蕭然同時開口喊著,兩人又是同時跳下車子跑向丁一的身畔。看著她紅腫的雙眼,自責感頓生的兩人小心翼翼地抬起她便往車後走去。車上的幾人也都翹首看著,他們已經從蕭然嘴中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兩者稍加聯系,林文就明白了丁一做出了什麼事情。他感激地望著丁一,發現她的現狀之後便是一愣。他從未想過,自己的救命恩人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昏迷不醒?原來,丁一被蕭然和封信抬起之後,精神一個松懈,直接就昏迷了過去。
林文來回地看著丁一和馬邑,暗嘆了一口氣說著︰「先找個安全的地方再說吧。」
蕭然自覺坐在車前,開車離開偏僻的小街。坐在車後的封信拉著丁一的衣襟,回首望著重新恢復沉寂的小街,呼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