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內憂外患
趙尚志指揮獨立師和一二師進攻長白的戰斗，進行得並不像計劃的那樣順利。**!。*
本應該只有一個騎兵聯隊和一個步兵聯隊的惠山之日軍，不知從什麼地方又冒出了半個炮兵聯隊。
日軍炮兵聯隊的出現打亂了整個作戰計劃，趙尚志也不得不改變本來的作戰計劃。
按計劃一二師是需要先向敵人發起進攻。然後在敵人把主要兵力投放到一二師一側之後，獨立師再從背後發動進攻，並前後圍殲敵人。
但敵人的炮兵聯隊出現後，一二師雖然率先發起了進攻，但在敵人猛烈地炮火下，並沒能把兵線推進到長白縣城附近，只能遠遠地打冷槍。而敵人也沒有派出兵力加強長白縣城方面的力量。這一來，對岸的惠山方面的敵人力量還是比較強，獨立師還無法實現殲滅敵人繳獲物資的目的。
所以趙尚志馬上讓獨立師回撤到密營，繼續隱蔽起來。而一二師也撤了回來。
這一晚上的進攻可是虎頭蛇尾，派出了兩萬多的兵力竟然沒開上幾槍，沒打死幾個人就撤了回來。
雖然損失也沒有多少，只有數十人的傷亡，但進攻失敗仍是造成了一定影響。
本來葉磊是希望通過這一晚的兩線出擊，不僅攻佔長白、惠山，把敵人的注意力引到南線，且還想通過這種方式隱藏和配合齊軍長的問天支隊即將要進行的西征計劃。
如果長白縣的戰斗能夠順利，那敵人會更加關注南線，而不是問天支隊。但進攻失敗後，敵人所要做的就只有再次加強封鎖之外，就是追擊問天支隊。
問天支隊按計劃在十點就沖過連京線，進入了昌圖縣西南地區。至少在二十三日早上之前，他們還是比較安全。但之後他們的處境就變得非常之危險。
敵人很可能把十二軍這次的全線行動看成是掩護問天支隊的配合作戰，然後會調動大量兵力圍剿問天支隊。
葉磊、趙尚志等人基本沒有考慮過這個結果。在他們看來，打下長白、惠山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怎麼也沒有想過那里會出現半個炮兵聯隊，組織了十二軍的進攻。
這一變化使十二軍處在了一個十分被動的狀態之下。獨立師雖然還沒有被敵人發現，但還在朝鮮境內，短時間內掉不回來。一二師還在望天鵝以南，被敵人的飛機盯上之後，兩天內是趕不回根據地。一三師的三個團和一五師一一九團還在防守臨江，一四師和一五師的其他兩個團，也被敵二十八師團和通化的六十三聯隊牽制著。一一師更是要防備新京、吉林方向。這一來，一六師的處境就變得更加危險。
如果日軍的第九師團馬上開始發動進攻，那一六師只能選擇轉移。
而他們唯一可以轉移的方向就是西豐方向。如果最後真這麼打下去，那十二軍主動發動進攻的意義就不再存在。
趙尚志顯然也已經意識到了這一問題。
凌晨五點他就發來電報，提出了他的建議。
而此時曹亞範還在，劉松江也沒有離開，葉磊就把兩人緊緊叫了出來，開始緊急討論這一問題。
曹亞範說道︰「現在的主要問題有兩點。一是，我們的絕大多數主力團都被牽制住。七個師的二十一個主力團中，十五個團與長白、臨江、通化、柳河、朝陽鎮的敵第十、二十八師團對峙，五個團在對連京線、安奉線的第九、十四師團進行騷擾作戰。而最後一個一三團還在草帽頂子，剛補充完兵力。二是，我們的主力被拖住後，我們基本失去作戰主動權。而獲得作戰主動權的敵人，很可能會調動第九、十四師團優先進攻一一、一六師。其中由第九師團率先進攻一六師在興京、恆仁、寬甸的可能性最大。第十四師團進攻磐石、西豐的可能性也不小。這兩種方案對敵人來說，都是最有可能選擇的方案。」
曹亞範先分析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根據獲得的情報來看，第九師團基本完成集結，隨時可能發動進攻。因此我們急需要解決的也是兩件事情。一是盡快抽調兵力向西增援，二是繼續牽制西線之兩個師團，繼續執行一一師、一六師控制區的糧食搬運計劃。為今後的游擊作戰做準備。」
「我說說糧食方面的情況。」劉松江說道︰「西豐地區的實際控制區比較有限，收上來的糧食五成已經隱藏了起來，三成已經搬運完成，兩成還待運輸。興京、恆仁地區的糧食情況也基本相同。哈達嶺地區開展的主要是游擊區，收上來的糧食並不是很多，一一六團方面已經完成這一任務。大部分糧食集中在磐石、樺甸、金川三地，因其緊靠著根據地，所以搬運情況比較理想。七成糧食已經搬運完成。兩成糧食已經就地隱藏，一成糧食還待搬運。」
「總量呢？」葉磊問道。
「目前基本已經統計完成。其中撫松、濛江、長白、臨江四縣加起來大約有個一億兩千萬斤，金川、樺甸、磐石三縣的產量佔了一半還多，有近三億斤，其他通化、柳河等地區加起來也有六千萬斤，其他地區加起來也有四千萬斤。其中分給老百姓之後，我們總共收上來四億三千萬近，其中……」
「政委，你就說我們的儲備糧能有多少？」
「三億四千萬近。」
「十五萬部隊能吃上多長時間？」
「如果不考慮損失能吃上三年。」
「咳咳，三年太多了，太多了」葉磊興奮地說道，「嗯，不錯。既然糧食足夠吃上這麼長時間，那咱們就基本不用擔心糧食問題了。就算中間要拿出糧食分給老百姓，我們至少能吃上一年半以上。暫時不用考慮這一問題。」
「這沒問題。」劉松江說到，「如果一一師和一六師能再堅持五天左右，那我們就基本能把西豐、興京方面的糧食運回來。」
「不用了，不是只有六七百萬斤的糧食嘛。就地藏起來，不用運回來。」
「那需要兩三天時間。」
「好。就三天，我們在西線再堅持三天之後，就開始準備打運動戰。」葉磊說道。
「三天好，只要一一、一六師方面能繼續對鐵路線發起強攻，爭取三天應該沒什麼問題。」曹亞範說道，「那剩下的就是盡快抽調兵力的問題。」
葉磊說道︰「如果不解決任何一處的敵人，只想抽調兵力是不太現實。我比較同意趙軍長的意見。」
「如果在三天內，趙軍長拿不下長白、惠山怎麼辦？」劉松江問道。
曹亞範考慮了一下，說道︰「趙軍長在長白方面投入的只是一個一八團，其他兩團還來不及投入戰斗，就被趙軍長撤了回來。因為在每個方向上，我們都是投入團級部隊向敵人發起進攻，所以我認為敵人可能還沒有判斷出我們的主攻方向。因此，我想趙軍長還是有很大機會能夠拿下長白、惠山。如果按他的計劃，今晚上再投入一個團進攻長白，其他方向上也都投入團級部隊進攻敵人的話，敵人肯定無法判斷出我們的計劃。之後，趙軍長那邊就有機會了。」
「為了掩護進攻長白和掩護問天支隊的西征，我們就繼續進攻敵人。強度還得加大，不能光是騷擾，有條件的地方，可以考慮攻陷敵人的據點。特別是連京線、安奉線方面，一定要考慮拿下一兩個鐵路線上的敵人據點。具體的作戰計劃由索師長和張師長具體安排。」葉磊說道。
「軍長，我們這樣在兩縣發動進攻，敵人肯定會認為我們是在為了某一目的打掩護。我們是不是應該露出一個假的目標？」
「曹軍長的意思是？」
「讓一四師暫時不要對朝陽鎮方向進行大規模騷擾。最多投入一個營的兵力靠過去。」
葉磊問道︰「你的意思是，讓敵人認為，我們真正要攻擊的方向是朝陽鎮？」
「是。有真有假才行。再說，第二十八師團所處的位置也太讓人難受了。對于這點，我想敵人也肯定會考慮到。」
「好。就這麼辦。」
摩天計劃的第一階段作戰行動，雖然因為多出半個炮兵聯隊而受到了一定的挫折。但經過緊急商議，十二軍軍部決定繼續按計劃執行，且還要加大投入力量。
當一切討論完畢後，調整後的作戰命令馬上下發到各師，要求他們可以集中一下兵力，攻打敵人的重要據點，所有主力團全部靠向敵人，起到牽制效果。
天亮後，劉松江就起程趕往十八道河子。
在他離開前，葉磊再三叮囑他，要盡量維護抗聯部隊之間的團結。除了葉磊提出的意見之外，如果有什麼其他方面的意見，就讓他自行斟酌決定。
在這一日，可真是內憂外患。這讓一天沒睡覺的葉磊仍是感覺不到一絲困意。他想道︰哎，什麼時候可以不用考慮其他問題，專心對付小鬼子呢？
第四節內憂外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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