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閻昊坐上車子,腦海中還回旋著程念心撕心裂肺的嘶吼和嘲諷。
她說他被李媛騙了,她的溫順是偽裝的……
不,他不會相信,他們生活在一起這麼多年,他最了解她,她是一個不願說謊騙人的人,她更不會騙他,這一切只是程念心在挑撥而已……
回到傾海媛墅的時候已經是晚上,車子開到別墅下時,李媛房間的窗口亮著燈,可是在車子停下的那一刻,窗口一個人影閃過,沒一會兒房間里的燈就滅了。
閻昊不由地微微揚唇,她還是不放心他。
走進別墅經過李媛的房間,他腳下頓了頓,但是沒有進去,因為在他把手握住門把手時才發現自己的手還在隱隱滴血,當時太過氣憤,所以那紅酒杯被他握得太狠,玻璃刺得太深。
他怕她看見他的傷口,所以立刻轉身走進自己房間關上房門。
李媛在房間緊緊蒙著被子,剛才听到門把手微微轉動的聲音時,她整顆心都懸到了嗓子眼,可是出乎她意料的是,門外沒了聲響,他並沒有進來。
隔了十分鐘,她悄悄起身走到門口,側耳傾听門外動靜,外面靜悄悄的,她不放心,還是輕輕將門打開一條縫,門外空無一人,她這才打開門探身出去張望,走道上亮著的燈告訴她,剛才的確是他回來了。
難道是回自己房間了?那他會不會喝酒了?會不會又喝醉了?
就算是經歷過前兩次他的逾越,她還是擔心他,非常擔心。就像之前他那麼晚回家,她擔心他出事那樣。沒有看到他回來,她就根本無法入睡。
自從母親去世後,閻昊就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如果不是知道閻昊心中另她震驚的想法,她根本就舍不得和他保持距離。
眼底閃過一絲情不得已,她無奈地低頭準備關上房門,可是就在將門關上之際,眼前的景象嚇到了她。
她以為是自己眼花,所以伸出手指模了模門把手上的黑影,當將手指放到眼前確定是血跡後,她立刻倒抽了一口冷氣。
血?這里怎麼會有血?記得剛才听到門把手轉動的聲音,可是後來他沒進來,一定是他受傷了。
忘記了之前對他的恐慌,她慌亂了腳步,立刻跑到他的房間。
「哥……」
隨著突然的一聲開門聲伴著她擔心的輕呼,剛洗完澡正坐在床上單手吃力地給自己包扎的閻昊立刻頓住了手上的動作轉頭看去。他疑惑地轉頭的一瞬間,眼眸竟透著一絲萌意,這是除了李媛誰都沒有看到過鮮少時刻。
「哥,你受傷了?」她跑到他面前看到他手上那麼深的傷口,頓時嚇得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看到她對他的關心,閻昊心頭一暖。
「沒事,只是小傷。」他輕輕抓著她的手臂讓她不要擔心,可是當他低頭之際,眉心不由一蹙,「家里是沒鞋穿嗎?」
李媛隨著他的視線低頭一看,她還真是改不掉這個壞毛病。
「啊!」
誰知就在她抬頭之際,自己已被騰空抱起,直到整個人坐在床上時才反應過來。她睜著無辜的水眸望著他,可是由于剛才的使力,他原本的傷口又裂出了血。
她急忙半跪在床上,將旁邊的醫藥箱拿過來,又將他的手拉到自己面前,將他包扎得亂七八糟的紗布輕輕解開,又用棉簽沾了些消毒水給他消毒。然後用上雲泉從閔麒那里拿來的**藥膏,這才用紗布輕輕地一層一層重新包扎上。
閻昊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模樣,視線灼熱地灑在她的頭頂。
「傷口這麼深,下次就當心別踫水了,要不然又要發炎了。」李媛一邊給他包扎一邊提醒他。
「手傷了就記得不要吃海鮮,酒別喝了。」她一邊抬頭一邊問道,「哥,你又喝酒了?」
當對上他的視線時她才知道他剛才竟然一直用那樣火熱的神色看著她,臉上火辣辣地燙著,急忙低下頭幫他最後包扎完後下了床。
「你、你好好休息!啊……」
她欲轉身時,整個人被他扯了過去,一個重心不穩,她竟坐在了他的腿上。即使他的一只手受傷了,她還是被他牢牢地扣在懷里。
他那深邃的眼底透著無盡的深情,熱烈地她根本無法和他對視,可是他卻用受傷的右手托起她的臉頰強迫她看著他。
她怕傷到他的手,所以不敢去掙扎,他也早已從她眼底看出了她的擔憂,所以擁著她軟綿綿的身子,心更是止不住地又向那深淵沉了幾分。
「你還是關心我的是不是?你還是對我很擔心是不是?」
他們現在的姿勢本來就曖昧,再伴著他低啞的嗓音,讓她的臉一陣比一陣紅。可是在他看來確實更加嬌艷得讓他心動。
半晌,她才支吾道︰「你是我哥哥,我當然擔心你……」
「一定要這樣嗎?」他低怒地打斷了她的話,「你就不能把看看成一個平常你心目中的男人嗎?」
「可是你也是我的哥哥,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她總是能在他抱有希望的同時又狠狠地給他澆上一盆冷水,強迫他清醒,只可惜他下定決心的事情就不會改
變,除非他死,否則她只能是他的。
「改變不了嗎?呵!」他突然冷笑一聲,「你就看著我怎麼改變這層關系。」
「你、你說什麼?」她嚇得臉色慘白面無血色。
他沒有說話,只是閉著眼俯首將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而此時李媛早已嚇得不知所措,又怕身子滑下去,所以雙手緊緊地勾著他的脖子。
他只是抵著她的額頭沒有任何動作,因為距離太近,她不知道自己的視線該放在那里才好。他高挺的鼻尖摩挲著她的鼻尖,溫熱的氣息灑在她的臉上,癢癢的、柔柔的。
心髒狂烈地撞擊著胸膛,她的臉隨之越來越紅,即使知道他是她的哥哥,可是這樣親密的接觸還是會讓她心如鹿撞。而他似乎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只是靜靜地享受著此刻的寧靜。
她感覺只差一點點距離,他的唇就要踫觸到她的唇,她忍不住尷尬地開口︰「哥……唔……」
幾乎在她張嘴的同一時間,他微涼的唇就覆上了她的唇,也因為她剛才的張嘴,他的舌十分順利地侵入到她口中。
愣了幾秒,她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舌竟在他的口中被吸允撫弄。她甚至覺得剛才他的安靜只是在伺機她開口,讓她根本措手不及。
他就如同是獵鷹,她就如同是他的獵物,再怎麼防範還是逃不過他的追捕,每一次都會被他擒獲,並且玩弄在鼓掌之中。
感覺到他身下的熱燙,她羞窘得想挖個洞鑽進去。
好不容易從他懷里掙月兌,她紅著臉喘著粗氣氣呼呼地看著閻昊,半晌都擠不出半個字,最後用手被擦了擦唇掉頭就離開了他的房間。
一邊走一邊下決心,以後不管怎麼樣都不會心軟了,再也不會。
「媛媛……」
閻昊輕呼一聲後立刻跟了上去,他從來都不想嚇到她,剛才看到她眼底的擔心他真的覺得很開心,可是就是那種幸福感,讓他總是情不自禁地想要去接近她,踫觸她,擁有她。
在她身上,他用盡了所有的耐心,甚至讓別人都覺得在李媛面前,他已經不是原來的他,他就像是變成了另一個人,一個在溫柔得令人咋舌的人。
追到李媛門口,突然听到李媛的手機響起,就在那一剎那,李媛甚至來不及關門,急忙奔去拿起手機按下了通話鍵,似乎不想錯過一個重要電話一樣。
「喂……」
李媛的聲音原本就是極為動听的軟糯,當閻昊看到她急著接起別人的電話,還用溫婉的語調和對方說話時,他的心里就像有千百只螞蟻爬過,極其不舒服。
「喂……閻軒?」
當听到這個名字時,原本站在門口想要走進去的閻昊渾身一震。
閻軒為什麼和她聯系?他們又是什麼時候聯系上的?還是他們從來沒有斷過聯系?
現在是晚上十點,這麼晚了,為什麼閻軒會打電話給她,為什麼她這麼急著接他電話?
一連串的問題纏繞著他,背脊緊繃得僵硬如鐵。
——你這個魔鬼,你活該被人騙,你活該被自己喜歡的人騙,你會有報應的……
程念心的詛咒聲再次響起在他腦海,一瞬間他如遭晴空霹靂,心像被狠狠痛了一刀,疼得他無法開口。
昨天居然停電,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