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條人工掏出的小洞,兩頭小,中間寬,路上有的地方可以直起腰身,有的只能爬著走,是斜著向上的,我們走了大概有五十多米,就到頭了。
「把頭頂的石板挪開」魏禮群向田賊和強子命令道。
我才看見頭頂有個圓洞,不過被一塊青石板壓著。強子把手電筒交給田賊,就抬頭用手支起了頭頂的青石板,在手電筒的照射下,我看見那竟然是一塊墓志銘。強子沒怎麼費力就推開了那塊石板,然後兩手撐著圓洞兩側,身子一縱就爬了上去,接著就接過了田賊的手電筒。下來是田賊,田賊弟兄兩個比我和強子個頭要高,他上去也是很輕松的。這時候我都有點好奇魏禮群怎麼上去了,他個頭很矮,而且又胖,那腰圍幾乎與洞口一樣粗了。可是不待我想明白,魏禮群把手電筒別在褲腰里,把長槍交給魏猴子,身子就像發出的炮彈一樣彈了上去,接著就是一縱,他的上半身就消失在洞口,只留下肥實的大腿在哪里懸掛著。他緩了一下,跪爬到洞口的地板上。這時,情況已經發生了改變,強子和田賊要在他上去的一瞬間制服他,是輕易而居的事情,可能顧忌我和羅雷的安全,就什麼也沒做,魏禮群也沒有重新抬起他的槍筒。就這樣我和羅雷也很快來到了地面上,果然是窯洞的內部,里面床鋪被子、鍋碗瓢盆都有。此時田賊的汗流干了,留下黑色的汗痕,估計是下面的灰塵染上的。猴子上來後就把那塊墓志銘重新放到洞口上,接著把旁邊的一個碩大木箱壓在那上面,看起來就不留一絲痕跡了。此時的氣氛有點尷尬,畢竟是學生偷了老師的東西被發現了,雖然我們長大了,基本的廉恥感還是有滴。
「咳咳、你們四個都是我以前來學生,我就不給你們繞彎子了」魏禮群清了清嗓子,緩緩地說道「都坐下吧」!
我看看只能坐床上了,因為僅有的一把椅子魏禮群已經坐上了,于是我率先坐在床上,他們仨也跟著坐了上去,那板凳支起的床鋪听起來「咯咯吱吱」的叫,四個人差一點就給坐塌下去了。
「候玉」他叫了魏猴子的大名,「你去外面把茶壺拿進來」,說完這些就起身從窯洞角落里的矮櫃里取出六只大碗,在床前的小桌子上一字排開。又不知從哪里找出來一個茶葉罐,從里面捏出一撮撮的小竹葉來,分別放在六只大碗里。
魏猴子提著茶壺進來沒等他老爺子吩咐,就把六只海碗里分別加了開水,但是最後一碗水沒加到一半就沒了。
「嗯」猴子拿起水壺看了看,「沒啦,我出去燒水吧」!
猴子見魏禮群沒理他,就提著水壺出去了。強子端起一個茶碗「咕咕咚咚」的下了一半,一抹嘴,把碗放在桌子上,見我們仨沒動,魏禮群「呵呵」的笑起來。
「咋了,怕有毒」
這時我倒有點不好意思了,我只是覺得一個老頭家過日子,碗可能不干淨,所以盡管很渴,但是沒喝。經他這樣一說,就端起碗抿了一下,嘴里也沒進去一點,當是喝了。田賊和羅雷也是只喝了一小口。
「上學時,老師就說來,喝茶,一口叫品,兩口叫飲,三口是牛吞,這竹葉是君子之茶,我只當是品了」我開始賣弄一下,活躍一下氣氛。
「哈哈哈……」魏禮群爽朗的笑了起來,以前他教我們四年級語文,也經常給我們講故事,講到精彩處也會毫不猶豫的大笑,听聲音就像李白那樣的豪士發出來的,幾乎聯想不到他的一米五幾的身高。
「你啊」魏禮群端起碗抿了一口茶,這時竹葉的茶香已經撲鼻而來,我渴的幾乎想端起來喝個底朝天,但顧忌他會不會留一手,沒敢動。只听他接著說︰
「你還記得你第一次挨板子嗎?」
「咋不記來」我的思緒一下子想到了剛上四年級時,被他打得第一頓板子著實有點冤枉。
那天早上(現在的孩子們不上早自習了,我們那時從早上五點要上到七點,主要是背書)我一到教室就開始背書,老師(魏禮群)還沒來,就已經把前一天所學的內容背熟了(那時候本人學習很努力,不知道談戀愛這狗屎的),沒事做就看還沒講到的唐詩剛喊了一聲「故人西辭黃雀樓」!魏禮群進來了,靠,被逮個正著。其實我不是故意的,早上睡眼惺忪的,把「黃鶴」當成「黃雀」了,他一把拉起我就上了講台。結果手心挨了三板子,一個禮拜都握不住圓珠筆。
「記憶猶新那」我也哈哈哈……爽朗的笑了起來,氣氛一下子和諧了。
這些事,他們仨也都知道咋回事,也跟著笑了起來,氣氛更加和諧了。
「嗯」魏禮群模了模他那長不出胡子的下巴,笑眯眯的娓娓說道︰「那時候你還是挨得少來,強子挨得最多,你挨第一板子就哇哇大哭,我就沒法打了,強子挨十板子也不哭,我以為他耐挨,所以他總是比你們挨得多啊」。
听到這,強子笑著說︰「其實我也疼的很那」。
「猴子跟著我也沒少挨,可是終究沒把他教育成,班里你們四個最聰明,居然沒出一個大學生」魏禮群開始玩起了深沉。
靠,哪壺不開,提哪壺。
要不是老子初一那年情竇初開,被**女同桌折磨的拉了徐多課,(後來看幾何、代數、化學公式就像看周易八卦一樣}說不定這時正等大學錄取通知書呢!在這里強烈的譴責一下這該死的中學課程啊。直到十年後,我也沒發現那些函數、幾何圖形、化學公式有地方能用上那個,真**耽誤青春啊。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關于這個事情嘛,我們可以以後慢慢探討,還是說我們今晚的事吧」這和諧的師生茶話聯歡會一下子被我的話題給轉走了,凝重的氣氛馬上又壓倒了我們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