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五老爺和王金祿隨著喜梅,風塵僕僕的來到貴州齊椿子家,一路上自然少不得風餐露宿。他們先花錢買路,去縣里看望了齊椿子,五大三粗的漢子,此時已經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了,完全沒有了在軍校時生龍活虎的模樣。一見面,齊椿子便哽咽著對五老爺說︰「正南那,我恐怕過不去這一關了,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的,將來你要是和金祿帶了兵,記得來貴州替我報仇啊」。
沒等五老爺表態,氣憤至極的王金祿狠狠地在牢房的鐵欄桿上打了一拳,咬緊牙關狠狠地說︰「椿子,你放心,俺倆就是拼了命也會救你出來的」。
「是啊,椿子」五老爺嘆息了一聲,安慰他道︰「既然對家能買通衙門,我想,無非是湊一點錢財打理一下,你就能出來了,又沒殺人放火」。
這也是他們在路上想過的。
「唉,你們不知道啊,對家在監里使了錢,非要折磨死我不可」齊椿子灰頭喪氣地說,言語里透露出絕望加無奈。
「既是花錢能做的事情,想來無非是數目大小而已,你不要擔心,我們盡快搭救你出來」五老爺看來已下定決心了。
喜梅只是拉著哥哥的手,一個勁的哭泣。看看在牢里解決不了什麼事情,在王金祿的建議下,仨人就出了牢房直奔縣衙而去。
一個尖嘴猴腮的縣長接待了他們,听說是廣州來的起初倒也客氣,還對他們破例「賜」了座,但一听他們說是學生,態度就變了,說是︰「齊椿子聚眾滋事,有山匪嫌疑,需要斟酌定案」然後就滴水不進了。
王金祿忍不住了喝問他道︰「你說是要多少大洋,放人吧」?
那縣太爺先是一愣,後來倒也干脆,直接說要「三千」,喜梅一听,真是喜憂參半。喜的是,救哥哥有點眉目了;憂的是,自從家里的田產被惡霸霸佔去了以後,又加上父親辦喪事耗去不少家底,單靠母親一人在家紡織,上哪里去弄這三千塊大洋。
「這錢,我們馬上回家去湊,不過,您要保證椿子不再受刑」五老爺想來,既使是不能湊夠三千塊大洋,至少可以緩一下,叫椿子好好休息休息。
縣長答應了,但給只給了五天時間。
「南哥、金祿哥」回館舍的路上,喜梅含著淚水說道︰「這三千塊我們家是沒有的,這可怎麼辦啊」,接著就是嗚嗚的哭。
看她傷心欲絕的樣子,五老爺和王金祿只好不住的安慰她,說是︰「辦法總是有的,先吃飯再說」。
在旅店里叫了飯菜,仨人也是吃不進去,心里都有事。要是在洛陽,他們說不定還有辦法,只是在這「天無三日晴、地無三尺平、人無三分情」的貴州,真是想到天邊也沒有辦法的事。
「正南,要不咱去椿子對家那里綁架一個,要他三千塊咋樣」?王金祿出主意道。
「不行啊,花家寨寨牆可高了,生人根本進不去,既是進去了,寨里面有幾百壯丁呢」喜梅倒是先駁回了王金祿的餿主意。
我的五老爺凝著眉頭許久已經沒出聲了,忽然看了看王金祿,說道︰「咱還是干你家老本行踫踫運氣吧」。
王金祿一听,心竅一下子開了。
要說這洛陽人啊,自從洛陽鏟,這盜墓兵器譜排名第一的武器發揚光大之後,在倒斗行業就一直屬老一位置,也是神國「第四產業」,先進技術人才輸出地之一。王金祿家族世代「地下打食」為生,一听五老爺這麼一提醒,立馬就興奮地跳了起來,「對,就這麼干吧」!
接著他們就跟喜梅說了想在貴州干一票,籌措點錢好搭救齊椿子,喜梅開始還猶豫,畢竟這是「掘人祖墳、不得好死」的事情,後來也是救哥哥心切,就答應了。並且根據她的想法,要干,就去把花家寨的祖墳給端了,一來叫他祖宗為他的不肖子孫買單,二來花家也算是當地望族,還是有點家底的。既然已經統一了口徑,當天便買了繩索、利鏟、蠟燭、鶴嘴鋤等工具,離開縣城往花家寨而去。
他們仨也不敢回離花家寨不遠的椿子家,只在附近的樹林里等到了天黑,就順著喜梅的記憶來到花家墳地。這年頭,兵荒馬亂的,良善之輩早就吃了晚飯鑽被窩了,有老婆的抱老婆、沒老婆的想別人的老婆,呵呵。也不多話,到了目的地,王金祿就甩開膀子干起活來。要說這王家人的功夫還真不是蓋的,即便沒有洛陽鏟,也是極為精準的就找到了墓門所在。也有畢竟是老百姓的墓,沒有那麼多的花花腸子的緣故。無米多深的墓室在漢人平民墓里也是極少見的,墓門不大,就是一塊青石板,也沒有什麼花紋,王金祿用鶴嘴鋤在門角上撬了幾下,那門就從軸窩里掉了下來,一股濃密的惡臭撲鼻而來,站在盜洞上面的喜梅聞到後是一陣頭暈目眩。據我小爺說五老爺當時的感受是「那陣惡臭卡在我喉嚨里好幾個月都沒有吐出去,一看見肉類就會吐」。王金祿倒是見怪不怪的,問喜梅要了蠟燭點著了就下了墓。
「清塘」(收冥器)工作還是很順利的,我五老爺沒敢下去(和我一樣膽小),王金祿一個人在下面忙碌了一個時辰,送上來好幾包東西,五老爺他們也沒細看就一並收了。忽然王金祿向上面喊道︰「正南,你下來看下,這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