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混蛋們,天堂會不會讓你們快樂點。不用跟著我這個糊涂的媽咪受罪……是我對不起你們!千萬不要責怪你們的爹地,要怪就怪我一個人好了。
沈可兒想著想著,心酸的眼淚掉下來。其實想著自己真的很想要有一個懷抱一個肩膀可以依靠,可惜……那個自己最想念的人此刻不在這里。迷迷糊糊的睡過去,畢竟流產兩次她的元氣大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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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莫問之就到了醫院,祈君逸在醫院照顧了她一夜,早上才會辦公室休息。夏輕留在公司坐鎮,賀恪雲自然是默不作聲的留在她身邊,形影不離。
莫問之走到床邊把早餐給她,順便說道︰「我已經和警方交涉,在尹珛本人的同意下,願意見你。等你身體好點……」
「不用等了,吃過早餐就去。」沈可兒迫不及待道。她沒時間了,祈混蛋也沒時間等……必須在開庭之前把一切弄清楚!
「可是你的身體還沒完全康復,現在很虛弱!」莫問之擔心的語氣,皺著眉頭看她,很不滿她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沈可兒一邊吃著早餐,一邊嘟囔道︰「你的膝蓋不是也受傷了嗎?你都可以堅持,我沈可兒為什麼就不能?你也太瞧不起我了。你別忘記,我可不是一般的女人,我可是祈混蛋的女人!」
莫問之被她嗆的無語,其實醫生也建議他在家里休養,可現在是什麼事情,他哪里有時間,有心思在家里靜養。
沈可兒實際沒吃多少就沒了胃口,一心只想著祈混蛋的事!何況,流產後身體虛弱,胃口自然也不好。
只是為了祈混蛋,她不得不和莫問之偷偷的溜出醫院。要是讓爺爺知道,一定不會讓她出院的。
如果尹珛與自己是在一家醫院也不會這麼麻煩,討厭的是尹珛是在公立醫院,而自己卻是在爺爺的私立醫院。莫問之帶著她到了病房的門口,與兩個警察交談了幾句,隨後有個女警察過來為沈可兒檢查身體後,終于可以放她進去。
尹珛的病房雖然不大,但只有一個床位,而且收拾的敢干淨整潔,整體還不錯。他坐在床上,手里拿著一本書,淡然的神色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只是憔悴的臉色病怏怏的。
靜謐的房間只剩下紙頁翻動的聲音,沙沙的,沈可兒站在門口一直沒說話,眼神落在他的身上,目不轉楮。
尹珛似乎有所察覺,揚眸對她抿唇︰「你來了,坐吧。」
沈可兒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掃了一眼他手中的書,並不是什麼法律,而是一本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言情小說。「沒想到檢察官也會看這些。」
尹珛隨手丟開書,白皙的雙手干淨修長,「只是特別無聊的看看。你是為祈冽風的事而來,我都听說了。」
「他是為了你才被抓起來的。」沈可兒說話很直白,像她的腦子從來不會轉彎。
「可他也的確是犯法了。」尹珛淡然的語氣仿佛祈冽風的今日與自己絲毫無關。
沈可兒嘴角忽然扯起冷笑︰「我今天才明白什麼叫白非白,黑非黑。」
尹珛皺起眉頭,不明白的問︰「你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沈可兒顯得特別的平靜,眼眸干淨清澈的一塵不染,看著他仿佛是要看到他心里愧疚為止。「我一直都覺得警察、司法人員都是公平正義的,那些混黑社會的都是凶神惡煞的壞人。可自從認識祈冽風後我衡量這個世界的標準全變了,他全心全意的對莫問之、夏輕這樣與自己毫無關心的人。甚至明知道這可能是個陷阱也要親自去救你。可回報他的是什麼?所謂的法庭的公平、正義的審判?他救了一名檢察官,卻還要遭受審判,呵,這是我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話。」
「沈可兒。」尹珛皺起的眉頭閃過一絲陰翳,臉色緊繃近乎鐵青,冷冷的語氣道︰「你應該明白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他救了我,我很感激,我會和法官求情!但他也必須要為自己的做錯的事負責。」
「請問他做錯什麼事?他是殺人放火了,還是***打劫?你為什麼不想想,即便不是他,也有其他人去做。而他只是用減少死亡率的方法交易,而以往每一次的軍火交易,搶奪都要死傷多少人,你想過嗎?」
沈可兒冷笑的看著他,眼底卻是寫滿了鄙夷與不屑!如果不是莫問之告訴自己,她也不會知道,祈冽風自從接手這里的軍火交易後,把死亡率降低了百分之七十!可以換一句話說,祈冽風這不是在犯法而是在幫助他們警方。
「夠了!」尹珛冷冷的打斷她的話,氣急敗壞的吼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程子寒、程延尉是怎麼死的?範海成是如何被對待的?甚至範雲萱的事我都清清楚楚!他們是犯錯了,可這個世界不是他祈冽風說的算!他不是神,沒權利懲
罰任何人!」
沈可兒低頭無奈的一笑,原來到現在尹珛還不相信!「我告訴過你,程子寒是被程延尉的炸彈炸死,程延尉是我開槍打死,不管你相信不相信,這都是事實。是,祈冽風是對範家的人很殘忍,在你們的眼底他是個殘酷不仁冷血無情的惡魔,可站在他的角度去想,他只是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自己的女人,其實也沒什麼錯。而作為被他一直保護的我,即便全世界唾棄他,看不起他,我也不可以對不起他!」
尹珛眼眸深意的看沈可兒,完全沒想到她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與以往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她完全不一樣,徹底的變了一個人。
沈可兒站了起來,把椅子推到一邊,轉身走到門口時,忽然回頭看他,「其實我還有三件事想不明白!為什麼警方會知道祈冽風什麼時候會帶人去救你?而一個人在被羞辱,把自尊與驕傲都踐踏的一文不值時,到底是怎麼撐著自己活下來?還有最後就是,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調整好心態平心靜氣的看小說,到底是我低估了你的心理素質,還是稱贊你不愧是最優秀的檢察官?」
尹珛的臉色瞬間慘白,溫柔的眸子頓時陰厲,咬牙切齒︰「沈可兒,你這是在懷疑我?你懷疑這一切是我搞的鬼?我在你心里就是這樣不堪嗎?」
沈可兒嘴角揚起慘淡的笑容,無力的搖頭︰「我不知道。眼下,除了祈冽風我不知道這個世界還有什麼人是值得我相信的。」
話語停頓了一下,認真的看著他道︰「不過我希望這一切不是你搞的鬼,否則我絕對不會放過。就算會讓輕輕傷心,恨我,我也不會放過你。」
尹珛啞聲,眼睜睜的看著她轉身拉開門走出去,卻說不出一句話!
祈冽風那樣的人為什麼在她的心里就那麼的重要?
一直在外面等待的莫問之看到她走出來,深深的松一口氣,上前道︰「怎麼樣?」
沈可兒垂眸,搖頭,語氣平靜無波︰「他什麼都沒說,可這件事怕沒那麼簡單。我總覺得怪怪的,卻不知道哪里怪!」
莫問之跟著她身後,苦惱的抓頭︰「這究竟是什麼了?我們沒多少時間了。」
「派人24小時盯著尹珛,看他有沒有跟什麼人聯系!我們要比警方更精確的掌握他的動態。」
深夜,警署里格外的安靜,白熾燈上不停有著飛蛾打轉,剛貼近時便以被高溫的玻璃燙傷,急速墜落。
拘留室里,祈冽風著裝有些狼狽,畢竟在這里幾天沒辦法梳洗也是正常的事情,但並不影響他與生俱來的霸氣與傲骨,那股誰與爭鋒的傲氣從骨子里幽散,掩飾不了。雙眸安靜的落下,卷翹的眼睫毛靜止投下一片黑影。雙手手腕被冰冷的手銬銬住,放在大腿上。在听到聲音時,忽然睜開眼楮,犀利的眸光落在站在門口的尹珛,薄唇勾起不屑的笑意。
尹珛不由的挑起眉頭,到底祈冽風是怎樣的一個人,可以讓單純的可兒為他死心塌地?相信他是個好人……
白非白,黑非黑!多嚴重的一句話!
「再過兩天你就要上法庭了。」尹珛大步流星的走過來,坐在他對面的位置,俊冷的容顏沒有一點感情!
「所以?」祈冽風輕松的語氣並沒有一點的緊張,鎮定自如,從容不迫。
尹珛雙手交叉在一起,手臂落在桌子上,靠近他道︰「看在你救了我,還有可兒對你的深情上,我會和法官求情,起碼可以免除你的死刑。」
「呵。」祈冽風狂傲的冷笑起來,眯著鳳眸反譏︰「我是不是要跪下來對你感恩戴德?」
「祈冽風!」尹珛眉頭一皺,站起來揪住了他的衣領,低沉的嗓音充滿了不甘心︰「你別以為自己還是從前的祈冽風!現在你是在警署,你是重大嫌疑犯,你會沒命的!」
「這不正合你心意,不然你的犧牲可白費了。」祈冽風薄唇一張一合,語氣無比的輕挑與諷刺。
尹珛臉色慘白了一下,手指的力量在抽離,松開雙手,苦笑︰「你和可兒都在懷疑我!這是我精心策劃的一場局?」
祈冽風修長的雙腿敲在桌子上,斂眸,冷冷道︰「是不是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我已經坐在這里。你很滿意這個結果不是嗎?」
尹珛嘴角揚起笑容,雙手隨意搭在胸前點頭︰「是,我很滿意。只是祈冽風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你到底有沒有替可兒想過?她的未來會因為你而變得怎樣?」
「她的未來不會因為我有任何的變化。」
「是嗎?」尹珛冷笑,低眸看著他的信誓旦旦,信心滿滿,諷刺道︰「那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現在的情況,可兒流產了,失去了你們的孩子。已經兩個月了,她失去了兩個月大的孩子!」
孩子!!!!!
祈冽風听到他的話時,猛然的仰起頭,犀利的眸子泛著寒冷的光芒分割著他臉上的笑意。雙手緊緊的攥起,凸起的青筋都可以一根一根的熟清楚。
沈笨蛋有懷孕了,自己居然不知道?她因為自己把孩子流掉了?
尹珛看到他震驚的神色,心里有些滿意,看樣子他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一直想要保護可兒,可最後呢?你不但沒保護好她,卻讓她連續失去了兩孩子!你知道這對一個女人意味著什麼嗎?祈冽風,你有什麼資格擁有這麼美好的可兒?你有什麼資格說她的未來不是因為你而被改變了?」
幾縷頭發落下遮住了鳳眸卻遮不住他犀利的眸子迎上他,雙手的骨頭都要被自己捏碎了,聲音幾乎從牙齒縫里擠出來︰「她生是我祈冽風的人,死是我祈冽風的鬼,即便只剩下骨灰,也是要與我祈冽風合葬在一起。尹珛,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得到她!」
「你……」尹珛完全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這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愛?
變態,抑或是深情?
祈冽風垂下眼眸,薄唇抿起︰「有時間在這里和我攪合,倒不如好好想辦法如何讓法官判我死刑!」
尹珛惱怒的眼神瞪他一眼,甩手離開拘留室。
祈冽風別過頭,眼眶微微的濕潤,心痛無以加復。緊緊攥起的雙手,關節發出咯咯的聲音,滿心的痛楚與悔恨,如果早知道沈笨蛋有小混蛋了,自己一定不會這樣做!
失去小混蛋,她該怎麼辦?現在是不是很痛,是不是哭的眼楮都腫了?
我的笨笨,你會好好照顧自己嗎?不管有沒有我,你都會堅強的活著,照顧好自己與爸爸還有我們的女兒,是不是?
對不起,我又讓你失去了一個孩子……對不起,我的笨笨!
每次他最不想傷害人,卻成了他傷害最深的人!命運,如此捉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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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星稀,冷風陣陣,沈可兒站在窗戶前,一直看著外面朦朧的場景,樹葉被風吹出沙沙的聲音,氣氛格外的沉悶與壓抑。放在窗台上的手收緊力氣,白皙的手面縴細的幾根靜脈都可以一根一根數清楚。
身後黑影在靠近,溫暖的大手將她抱在懷中,溫柔的聲音貼在她的耳畔揚起︰「別擔心,總會有辦法的。」
「明天就是開庭的日子,他任何律師都不見,還能怎麼辦?」沈可兒一出聲便以泣不成聲,豆大的淚珠掛在憔悴的臉頰上,泛著破碎的光芒,楚楚可憐。
他指月復溫柔的拭去她的淚珠,眼底劃過一絲心疼「或許會有什麼奇跡出現。」
沈可兒搖頭,轉過身,仰起頭便跌進深邃的眸子里,哽咽的語氣喘氣「不一樣的,這完全不一樣!這次的法庭,他會被定罪!如果只是十幾年會幾十年牢都沒關系,不管多久我都會等他!可萬一是死刑呢?警方一定搜集了很多對他不利的證據,他又不找律師,這樣下去……我真的很害怕,就連莫問之都說……」
但听到「莫問之」兩個字時,影子明顯的一頓,連模著她臉頰的手指都僵硬了起來。
沈可兒抓住了他想要抽離的手,指尖冰冷,吸了吸鼻子,開口有著濃濃的鼻音︰「其實他都已經知道了,你何必再躲著他呢?你明明還放不下他,不然不會連自己的身體都還沒好就三番兩次的去救他!」
「寶貝!」蓮羽嘆氣,嘶啞的嗓音充斥著蒼涼︰「我真的累了。」
「可你愛他啊!愛一個人總會累,難道就因為累就要選擇放棄嗎?你知道我當初是想要讓雷諾以為你死了,才聯合祈冽風把你和別人調換!而不是要你就這樣放棄莫問之!這些日子他過的有多苦,我不相信你看不到!」沈可兒激動的抓著他的手,不希望他就這樣的放棄。
放棄愛情的死妖孽將會永遠沒有辦法擁有真心的笑容!
「可愛並不偉大,也不是萬能的!他不可能接受我的過去,骯髒的一切。我隱瞞了他那麼多,一個感情潔癖的人是沒辦法容忍的。我不想讓他跟著我一起痛苦!」蓮羽苦澀的笑。
沈可兒神色一怔,原來死妖孽心里也有畏懼,有害怕。用力的握緊他的手指,揚起一抹笑容︰「死妖孽,你有沒有听說過一句話?如果不能在一起,那麼就一起死去!如果我沒辦法和祈冽風活著在一起,那我就死也要和他在一起!為了愛,拋棄一切的信念都有了,為什麼還怕活著的相互折磨?你看,我每次都和他吵架,每次都想要離開他,可他總能找回我,我們總會在一起,這是命中注定的!我相信你和莫問之也是命中注定,注定要在一起。」
「寶貝……」蓮羽風華絕貌的容顏上閃過一絲詫異,因為在可兒的眼底看到了「生死與共」的決心。
而自己呢?不怕為莫問之而死,只害怕他看不起自己,唾棄自己骯髒的身體……
在意大利的一幕幕還在腦海里回蕩,莫問之每一個嫌惡,決絕的眼神都像一把銳利的刀子狠狠的刺痛著他的心,鮮血淋淋,痛不欲生,卻怎麼也無法擺月兌這掙扎。
這兩天他們為了祈冽風的事費盡了心神,可惜因為祈冽風的不配合一切都是白費!明天就要開庭了,誰也不知道太陽升起的那一刻到底會發發生什麼,結果是什麼。可兒心里很是迷惘,但也很篤定,不管是什麼樣的結果,她都相信祈冽風不會丟下自己,絕對不會留下自己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
他那麼霸道的人怎麼舍得留下她一個人獨活,再嫁給別人,就算是死了要是知道自己他嫁也會氣的從墳墓里蹦出來掐死自己吧!
蓮羽走出病房,在醫院的大門口停下腳步,抬頭便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莫問之,眼眸幽暗,復雜,緊抿著唇沒說一句話。
莫問之激動的眸子一瞬也不瞬的盯著他看,仿佛一個眨眼蓮羽就會消失不見,腳步一步步的逼近,每走一步都是千金重,薄唇抿起時,聲音都在顫抖︰「死妖孽,你還想躲我躲到什麼時候?」
蓮羽無奈的一笑,雙手隨意的搭在胸前,故作輕松的語氣道︰「如果可以,一輩子。」
「我拒絕。」莫問之站在他面前,目光與他保持在同一個水平線上,篤定的語氣一字一頓︰「我不準許你再這樣躲著我!」
「不準?」蓮羽揚起眉頭,只覺得好笑,反問他「請問你有什麼資格說不準?你和我有什麼關系?別忘記,在意大利我們已經分開了,再也沒有任何關系!」
「不是這樣的!」莫問之失控的吼起來,聲音在這個寂靜的夜顯得有些猙獰,濃郁的苦澀「我不想和你分手!」
「可我們已經分手了,莫問之,清醒一點吧!你的死妖孽死在意大利了,我是蓮羽和你沒任何的關系!」蓮羽漠然的口吻,連眼神都是冰冷的,好像他們從未有過什麼。
莫問之皺起眉頭,伸手抓住了他的右手,用力的幾乎要把他的骨頭捏碎︰「如果我們沒關系,你為什麼要冒著生命危險來救我?別告訴我是為了換恩,TMD在意大利你為我擋下那顆子彈時我們之前就扯平,誰也不欠誰!你說你為什麼要來救我?」
蓮羽痛的倒抽一口冷氣,抬腿一腳毫不含糊的踹在了他的月復部,沒好氣的吼道︰「我都說我們沒關系了,我樂意救誰就救誰,你管我?你TMD想讓我右手徹底報廢是不是?」
「我……」莫問之吃痛的捂住自己劇痛的月復部,仰頭看著他的右手,想起來那晚他為了救自己,右手發出咯吱的一聲,一定是受傷到現在沒好。「對不起,我一時激動忘記。」
「說對不起有用,這個世界還要警察做什麼?」蓮羽不屑的回道,繞過他準備離開時,莫問之不顧自己疼痛的月復部,咬牙攔在他的面前︰「不準走!死妖孽,我不準你再離開我的視線。」
「滾蛋!你又不是老子的誰!老子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管不著。」蓮羽沒好氣的吼道。
莫問之嘴角揚起弧度,苦笑︰「我是你的寶貝兒,怎麼和你沒關系?死妖孽,你不能要了我的身體就不對我這個人不負責任吧?」
「你……」蓮羽臉色閃過詫異,完全沒想到莫問之的臉皮這麼厚,這麼惡心的話他也說得出來呀!
莫問之直起腰,黑夜中深邃的眸子一直落在他的俊顏上,滿是迷戀與痴纏,薄唇揚起時,牙齒都在顫抖︰「別離開我,死妖孽也好,蓮羽也好,只要是你的,都別再離開我。」
蓮羽捂住自己的右手,嘴角揚起一抹不屑的笑意,「不可能!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一種可能性。」
大步流星的向前跨時,與莫問之擦肩而過,心里咕咚的跳動了一下。原來並不是有愛兩個人就可以在一起,他們之間橫跨了那麼多的傷害與誤會,根本沒有辦法在一起。
就算現在自己心軟留下來又如何?莫問之有病,他那麼要求感情完美的人,怎麼可能完全接受自己的殘缺?十年的噩夢,自己都沒有辦法接受,有什麼資格要求莫問之接受?何況他在意大利那些話,已經徹底讓自己的心死了一千次一萬次……
當自己苦苦哀求他不要摘下耳釘,他卻無視了自己的哀求時,他們之間便已是永恆的不可能!
莫問之回過神,轉身看到他的背影被月光拉的很長,投影在地上浮著淡淡的憂傷與寂寥,眼底劃過一絲不甘心,只要不是死別,憑什麼不可以在一起?
如果不能在一起,無論靠近或是疏遠,都是一種折磨。如果是這樣,那他倒不如去死好了!
「蓮羽!」莫問之冷冷的開口喊他的名,下一秒從口袋里掏出輕便小巧的槍支,食指壓住了扳機,槍口直指自己的太陽穴!
蓮羽回過頭,錯愕的神色一怔,臉色霎間蒼白,氣憤的吼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留下來!」莫問之語氣很堅決,黑眸里寫著決絕,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
蓮羽皺起眉頭,咬牙切齒道︰「你以為學祈冽風那一招苦肉計,我就會像可兒心軟的留下來?」
莫問之無所謂的扯唇一笑「我不是威脅你,只是想讓你明白,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寧願去死。你如果真的不愛我,不在乎我了,盡管走。我的生死也和你沒任何關系。」
槍都指著自己的腦袋了,這還不算是威脅?蓮羽額頭青筋暴跳,真有一種想要揍飛他的沖動!該死的莫問之,你到底要我怎麼樣?快速上前,一把抓過他手中的槍丟棄在地上,狠狠的揍一拳在他的肚子上,歇斯底里的吼道︰「我三番兩次的救你,不是讓你去死的!該死的白痴,你是不是要把我逼瘋了才甘願?是不是非要把我逼瘋啊?」
愛也苦,不愛更苦……
在一起痛苦,不在一起更痛苦……
莫問之捂住肚子心滿意足的笑了起來,盡管肚子很痛,痛的臉色慘白,可是看到蓮羽生氣的樣子,心里還是好開心。至少說明他還是很在乎,還是愛著自己,不是嗎?
只要能和他在一起,痛苦、煎熬、掙扎、這些根本就不重要,只要跟他在一起。
「笑……笑個屁笑!」蓮羽沒好氣的拎起他的衣領吼道︰「明天祈冽風就要開庭了,我們的事擱置幾天成不成?真TMD煩人!」
松開手,轉身就走。
莫問之笑的沒臉沒皮的跟在他的後面,一只手攬住了他的腰部,低喃︰「今晚我要和你一起睡!」
「滾!哪邊涼快哪邊去!」
「你這邊最涼快,我在你這里。」
「你TMD臉皮還可以再厚一點嗎?」
「可以,只要你想!」
「操|蛋!」
「操|蛋?現在?不太好吧……公眾場合……」
「……」
沈可兒看站黑暗中看到他們一邊吵架一邊離去,越走越遠時背影反而更加融洽的融合在一起,即便是爭吵卻莫名的讓人暖心。也許,這就是他們之間相處的模式吧!
手指緩慢的抬起落在自己的心口出,沈可兒深吸一口氣,嘴角擠出一抹難看的笑容,故作輕松的語氣道︰「沈笨蛋啊,別擔心了!祈混蛋是不會離開你的,絕對不會離開你的,別擔心。」
只是笑著笑著,心口又劇烈的疼痛起來。真的不會離開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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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升起,金色的光芒趕走了所有的陰霾,卻吝嗇的不願意給沈可兒一點的光芒,身體冰冷的像是掉進冰窖里。一夜未眠,精神萎靡,在吃了幾口東西後,跟著莫問之與夏輕他們幾個人一起去了法庭。一路上,蓮羽緊緊的握住她的手,企圖給她一點溫暖,可惜她此刻就像是個黑洞,無論你在里面填滿什麼都會遺漏掉……
莫問之與夏輕,賀恪雲幾個人的臉色非常不好,而祈君逸卻借口工作忙就不去了。也許是不想要面對這樣殘酷的一天!
在指定的時間進入了听眾席,這是沈可兒第一次進入法庭,換了以前一定會很好奇,四處觀望,可現在她一點心思都沒有了。一心只想著祈冽風的安慰,這麼多天沒見到他,不知道他過的好不好,現在怎麼樣了?
蓮羽坐在她的身邊,緊緊握住她的手,小聲的寬慰︰「別擔心,一定不會有事的。」
夏輕也握住了她另一只手,篤定的語氣道︰「相信祈少一定是有打算的,不會出事。」
沈可兒只是對他們揚起敷衍的笑容,笑的那麼苦澀,說不擔心是假的,相信他一定會沒事也會假的,這可不是鬧著玩啊!而是真的上了法庭,沒有律師幫他,沒有任何有利于他的證據,他該怎麼辦?
此刻心里恨不得自己是站在那個位置替代他去接受這樣的審判。
很快的所有人都進入,而祈冽風也在兩名警員的之前緩慢的從側門走了進來,梳洗了一番,沒有太過狼狽,雙手被手銬銬住,銀色泛著冷光,他始終是那麼淡然的神色,鎮定不驚,從容優雅,仿佛根本不是階下囚,而是一場無關緊要的出席。他深邃的目光很快捕捉到坐在听眾席上的沈可兒,無情的薄唇揚起濃郁的笑容……
其他的听眾都好奇的低頭交耳,沒有人明白他為什麼會笑,他居然還能笑的出來!
沈可兒看到他,差點激動的站起來跑到他面前,眼眶里的眼淚在閃爍著,卻被蓮羽壓住了肩膀,明明就是在眼前,卻不能觸及到他,只能看著,不能抱抱他,甚至連和他說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祈冽風站在指定的位置,目光卻一直落在沈可兒的身上,其他的任何一切在他眼底都是虛空。只有沈可兒才是他最真實的存在。
一切都按照程序走,可祈冽風沒有律師,他選擇了自辯,甚至連反駁都沒有,不管對方律師說什麼,他都直認不諱,不管什麼罪名他都一力承當了。听眾席的听眾與媒體掀起了軒然大波,完全沒想到祈冽風會這樣爽快的認罪,居然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
莫問之與夏輕對視一眼,眼底盡是震驚與不可置信。完全不明白祈少這到底是想要如何?他可知道這些罪名可以直接讓他被判處死刑?
沈可兒從一開始就耳鳴了,不管周圍的人都在說什麼,不管莫問之與夏輕有多詫異,她都無動于衷。水眸一直與祈冽風對視著,卷翹的睫毛輕輕的顫抖著,看著他的俊顏站在那個地方,彌漫著高傲尊貴的氣息,沒有半點的畏懼與退縮。
祈冽風,這就是她選擇的男人!不管遇到什麼樣的時,他都是如此的鎮定,如此從容,甚至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祈冽風,這就是那傷她至深,卻又寵她入骨的男人!他會把這個世界最好的東西都捧到她面前,只要她開心就好。
祈冽風,這就是給了她一個女人,讓她平淡的生命因為他而變得精彩十分的男人!他們許諾過,要生一起生,要死也一起死!
今天在這個法庭里,他們近在咫尺,伸出長臂卻觸及不到對方。可他們的心永遠是在一起的,從來沒有離開過。
祈混蛋,你真的,真的不會離開我,是嗎?
祈冽風看著她憔悴蒼白的臉蛋,利眸劃過一絲心疼,至于別人問什麼,法官宣判什麼,他一點兒也不關心。他只關心自己的小笨蛋有沒有照顧好自己,這個小笨蛋,好像沒自己照顧真的不行,這才幾天,好不容易養出來的肉又沒了!
唇瓣揚起淡淡的笑容,小笨蛋,你這樣我要怎麼安心,怎麼放心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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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火輝煌,冷清的靳宅被濃郁的陰霾包圍著,沒有人笑的說出來,每一張臉全都是凝重的神色。滿桌子的菜色,每個人只看著,卻吃不下去。只有沈可兒低頭扒著自己的飯和菜,吃的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