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雲收盡溢清寒,銀漢無聲轉玉盤。
此生此夜不長好,明月明年何處看。
——蘇軾
今天的月亮真圓。
恍然間,又過了一天。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我不知道等待我的將會是什麼結局。或許是「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又或許是「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無處話淒涼。」
我敲了敲江暮寧的房門,門沒鎖,我一步一步向房間走去。房間里的物品都整齊的擺放著,好像這只是一間空房。「這是什麼。」我拿過放在書架上的書簽,看著很是眼熟,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奇怪,房間里空無一人,可這杯水還是熱的,桌上還有一盤未下完的棋。黑子吃白子,白子吃黑子,我移動這顆棋子,不對,我再移這顆,黑子,白子……咦,這顆白子怎麼移不動,我就不信拿不起來,我往另一個方向轉動了一下,突然間,棋盤轉動了,緩緩移開,下面是樓梯,難道是密室?我不由自主地向下望。我猶豫了一下,順著樓梯向下走去。里面黑乎乎的,會是什麼呢?
里面好像有亮光,我加快了腳步往里面走去。
這間屋子不大,但桌子上點滿了蠟燭,旁邊有兩個木桶,里面裝滿了水。我看著里面的水那麼清澈,好像是剛剛才打的清水。除此之外,里面什麼都沒有了。正當我奇怪這個房間時,我的腳不知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我的腳踢了桌腳,結果,桌子晃動了,其中一個木桶倒了下來,整桶水都灑在了我身上,腳一滑,我整個人都摔在了地上。我掙扎著想要從地上站起來,卻踫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我不停地在上面模索著,感覺到上面有幾個洞,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撲面而來,我拿起那個硬邦邦的東西,借著燭光,我看到了——白色的骷髏。我早已不寒而栗,下意識的扔掉了手上的骷髏。當我驚魄未定,一籌莫展之時,一個人影出現了,他看著我狼狽的樣子,「你也會害怕?」我不敢說話,坐在地上動也不敢動,只能呆呆的望著他。他拾起我扔掉的骷髏向我走過來,「你好好看看,你知道她是誰嗎?」「不,我不要看,你把她拿走,我不要。」我哭著說。「他一手抓著我,一手拿著骷髏,「你一定要看,看清楚了,我就告訴你她是誰。」我急得雙手推開了他手上的骷髏,「我不要看,我不想知道她是誰。我要出去,讓我出去。」「太遲了,來不及了。你一定要看仔細了。」他再次把骷髏拿到我面前。一股血腥味充斥著我,我的胃里早已翻江倒海,終于還是吐了出來,「江暮寧,,你是不是瘋了!」我歇斯里底的喊出來。「我瘋了,哼,我早就提醒過你,現在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我。」「那你現在打算怎麼做,殺了我?」「我並不想殺你,我想你听我講一個故事。」
在我小的時候,過著舒適安逸的生活。雖然父親經常不在家,卻也其樂融融,父親每次回家,總是會夸我,「小寧真是越來越懂事了。」後來,很長一段時間,父親都在家里,可他再也沒有夸過我,甚至,有時候不願看見我。有一次,我抱著一絲希望去找他,「爸爸,學校要開家長會,我想」「爸爸有事,去不了,叫你媽去。」他不假思索的回絕了我。所以,每年的家長會要麼我媽去參加,要麼缺席。十歲那年,有個女人帶著孩子來找我爸,當時,我媽很生氣,甩了我爸一個耳光,我爸站在那里沒有動,對媽媽說,「現在,我們兩清了,要麼讓他們留下來,要麼我走。」就這樣,那個女人和孩子留了下來。之後,我經常看到媽媽一個人躲在房間里偷偷地哭。我忍不住插嘴︰「那個孩子,是小晨。」「再後來,我母親每天郁郁寡歡,憂郁成疾,三年後,就去世了。你知道嗎,那年我才十三歲。」「我听說,在你母親的葬禮上,她的尸首不翼而飛,難道是,難道是……」
「那天晚上,我偷龍轉鳳,把我母親的尸體偷出來,一直存放在這兒,看著她的身體慢慢腐爛,最後,只剩下這個骷髏。」「為什麼?」「因為我不想我的母親被下葬,我想永遠看見她。」「你既然愛你的母親,就應該讓她得到最好的照顧,你怎麼忍心這麼做。」「我這麼做,是想保全她,我不想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躺在棺木里,埋在泥土里。」他看了我一眼,「你在發抖。」「我,你偷尸體,他們就沒有一個人發現嗎?」「誰會想到一個十三歲的孩子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他們說不準是以為哪個強盜偷了去。可笑的是,他們為了息事寧人,當天還是以她的衣冠冢下葬。久而久之,誰也不敢再說這件事。因為知道這件事的人都被辭退了。」「那劉爺爺他為什麼會告訴我。」「你以為,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他會說嗎?」「你是故意告訴我的,也是故意讓我發現這里的。」「聰明反被聰明誤,你知道你錯在哪里嗎?你的好奇心太強,你太自信了。」「這麼說,小晨真的是你殺的。」「應該說,我一直很想讓她們母女離開,可是,我再恨她,也不會去殺自己的妹妹。」
「為了所謂的友情,賠上你的性命,值得嗎,你後悔嗎?」江暮寧不解的看著我。我臉上都是淚水,倔強的轉過頭,「我不後悔。」「少爺。」劉管家也進來了。「夏小姐,對不起。」江暮寧一把抓過還在哭泣的我,拽著我往樓梯口走去。
回到房間後
「老劉,以後不準她走出房門半步。」說完他就要走。「等一下,你不想殺我滅口,難道你不知道養虎為患這個道理?」「你是在提醒我,我應該殺了你?如果你敢離開這個房間,我一定殺了你。」我沒有說話。
我現在是騎虎難下,腳果處傳來的疼痛讓我感到害怕。「你就那麼不相信我,如果我要殺你,我就不會救你。小晨的死跟我無關,我也不想殺害你。最好別亂跑,免得惹禍上身。那天晚上,我偷龍轉鳳,把我母親的尸體偷出來,一直存放在這兒,看著她的身體慢慢腐爛,最後,只剩下這個骷髏。我一直很想讓她們母女離開,可是,我再恨她,也不會去殺自己的妹妹。」
我該怎麼辦,我究竟該怎麼辦,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次日
「你怎麼不吃飯。」「吃不下。」「你不想見到你爸爸媽媽嗎,還是你忍心看著他們失去女兒。」「你想干什麼,一開始,你就知道我來這里的目的。」「是,我不否認,可是只要你待在這兒,我就不會傷害你。」「我知道,你是怕我出去把事情說出來。」「你只說對了一半,我更想找出背後指使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