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著甚苦奔忙,盛席華筵終散場。
悲喜千般同幻夢,古今一夢盡荒唐。
漫言紅袖啼痕重,更有情痴抱恨長。
幸福伴隨著成長悄悄來臨,不曾想,卻是那樣的短暫;短暫的幸福總是美好的,不曾想,幸福的背後竟是眼淚。今後,是眼淚伴隨著成長,幸福離我越來越遠,但是這一刻,我願永遠停留。記憶可以倒退,卻不會重來。
「爸,媽,你們明天才能來,可是」媽媽說︰「乖女兒,我們今天真的有事,對不起啊,我們明天一定趕到,好不好。」「可是我一生就這麼一次,有什麼事情比你女兒的幸福更重要嗎?」爸爸說︰「小曦,記住爸爸說過的話。如果明天我們來不及或者遲到了,你也不要怪我們,一定要開開心心的生活。」「爸!」媽媽說︰「小曦,別多想,你爸只是舍不得你。媽媽也祝你幸福哦!拜拜!」「喂,媽媽,我還沒有說完呢!」
「小曦,沒關系的,還有我呢!」韓羽陽說。我說︰「可是,你見過哪有結婚的新人父母都不在的。」「他們明天就會趕過來,而且,過了明天,你隨時可以見到他們。」「嗯。」
結婚進行時
今天是個下雪天。
參加婚禮的人很少,除了我和羽陽,就只有小月,墨辰和俊宇。還有一些我不認識的賓客。我說︰「俊宇,怡寧怎麼沒有來。」俊宇說︰「她怕生,所以沒來。」墨辰眼里竟是笑意,莫名讓人想到「樂極生悲」這個詞,而小月,我就覺得更奇怪了,雖然臉上看不出表情,卻是一種害怕又釋然的情緒,讓人捉模不透。別說他們,表情開心的羽陽我都覺得很奇怪,似乎是一種凝重感。
司儀說︰「新郎,你願意娶夏晨曦小姐,一生一世照顧她。」新郎說︰「我願意。」司儀說︰「新娘,你願意嫁給韓羽陽先生,一生一世不離不棄。」我說︰「我願意。」司儀說︰「現在,我宣布,韓羽陽先生和夏晨曦小姐正是成為」
小月說︰「等一下。」我和羽陽奇怪的看著她。她走到我面前,本想用最低的聲音對我說,羽陽阻止了她,「不管什麼事,先完成禮儀。」他對司儀說︰「請繼續。」
司儀清了嗓音說︰「現在,我宣布,韓羽陽先生和夏晨曦小姐正是成為合法夫妻。」接下來是一片掌聲。
在所有在場人的祝福中,我們完成了婚禮。
我急忙說︰「小月,你剛才想說什麼,我爸媽呢,他們怎麼還沒到,都快結束了。」小月說︰「小曦,我告訴你,但是你一定要冷靜。」「小月,你快說。」見她吞吞吐吐的樣子,我說︰「是不是,我爸媽他們不會來了。」「不是。」「那你快說。」羽陽說︰「小曦,不要急,小月會告訴你的。」小月說︰「小曦,伯母在來G市的途中,出了車禍,現在正在搶救。」「你說什麼?」我頹然的不敢相信。「那我爸呢?」「伯父失蹤了。」
轉眼間,什麼都變了。如果上一刻是天堂,那麼這一刻就是地獄。我不顧一切的跑出去。羽陽抓住我︰「你知道她在哪嗎?」小月也跟著跑出來說︰「伯母在華山醫院。」羽陽說︰「我跟你一起去。你在這等一下,我去取車。」我終于知道我為什麼焦躁不安了,不是他們奇怪,原來是我在潛意識中有的預感。
華山醫院
「醫生,我媽媽怎麼樣。」「夏小姐,她的時間不多了,你們可以去看看她,有什麼要交代的,盡快交代。」「醫生,你一定要救救她,一定要救救她。」「夏小姐,不要激動,你還是先去看看她。」「醫生,求求你救救她,花多少錢都沒有關系,一定要救她。」「夏小姐,我們已經盡力了,請節哀。」「醫生,醫生」我抓著醫生的手不依不饒。韓羽陽抱住正在哭鬧的我說︰「小曦,不要為難醫生了,他已經盡力了,我們還是進去看看媽媽。」「羽陽,怎麼辦,怎麼辦。」「小曦,別哭了,我們進去,你這樣,媽媽會更傷心的。」他替我擦去眼淚。
病房里
「媽,媽,你怎麼樣了。」我含著淚說。媽媽虛弱的說︰「你不是我的女兒,你不是。」「媽,你怎麼,我是小曦啊!」「小曦,媽媽快不行了,羽陽,能見到你,我已經沒有遺憾了。」「媽,我會好好照顧小曦的。」韓羽陽說。媽媽看著韓羽陽說︰「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媽,你沒有對不起我,你沒有。」我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媽媽抓著羽陽的手說︰「一定要找到你爸爸。」媽媽撫模著我滿是眼淚的臉說︰「小曦,媽媽再也不能照顧你了,你要,你一定要好好的生活,不要恨!」說完這句話,媽媽的手從我臉上滑落。她眼角也殘留著眼淚。
「媽媽,你起來啊,媽,我還有好多話要和你說。」羽陽說︰「小曦,她已經走了。」我說︰「羽陽,為什麼,我還來不及孝敬她,她就走了,媽!」「小曦,她會知道的,你不要太傷心了。」「媽,你起來,你起來跟我說話,我一定乖乖听你的話,再也不頂撞你了,再也不氣你了,我一定,一定留在你身邊,媽——!」哭到後來,我的頭越來越痛,可我的眼淚卻無法停止。
羽陽說︰「小曦,別哭了,我會擔心的。」「可是」「你要是哭累了,就休息會,沒有人會怪你的。」「媽,媽!」「小曦,我剛才收到消息,找到爸爸了。」「找到了,他在哪,他好不好,他知不知道媽媽已經」「小曦,他在世紀大廈的天台,目前是安全的,但難保不會輕生。」「那我們快去,快去找他,我已經失去了媽媽,我不想再失去他。」「可是你這樣,你的身體受得了麼?」「我沒事,你快帶我去。」「好。」
我在心里默默的祈禱,爸爸,你一定不要有事。
漫天飛雪,迎風飛舞。雪花飄在臉上,分不清是雪水還是淚水,落在嘴里,它是咸的,苦澀在心里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