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碎離愁,紗窗外、風搖翠竹。
人去後、吹簫聲斷,倚樓人獨。
滿眼不堪三月暮,舉頭已覺千山綠。
但試將、一紙寄來書,從頭讀。
相思字,空盈幅;相思意,何時足?
滴羅襟點點,淚珠盈掬。
芳草不迷行客路,垂楊只礙離人目。
最苦是、立盡月黃昏,闌干曲。
——辛棄疾《滿江紅?敲碎離愁》
我說︰「師兄,你怎麼了,為什麼又不理我。」他說︰「惜兒,我」我說︰「你上次答應過我,不會不理我的。」他說︰「惜兒,你真的不願跟我回西凌。」我說︰「呃,我,我也不是不願意,但是我不能走,我舍不得娘親。」安如風回憶起剛才的情景——「風兒,有密函。」「師父,這是」「這是我們絕好的機會,我們需要提前五天啟程。」「可是」「這不是你一直在等待的機會,可不能錯過。」「我知道。」「你是為了她。」「師父。」「我很早就告訴過你,她會成為你的負擔。記住,絕不能為了她,壞了我們的大事。事成之後,你想要怎麼樣都可以,包括她。」「我明白。」
安如風說︰「惜兒,兩天後,我和師父就要回西凌國了,既然你不肯離開,就要好好照顧自己。」我說︰「兩天後,這麼快。」他說︰「是啊,日程提前了。」「師兄,我」此時,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在心底,我是舍不得他的。我說︰「師兄,你和師父,還會回來嗎?」他想了想說︰「惜兒,等我一年,一年後,我會回來。」「好,一年後,我們再相聚。」
或許,一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事,或許,一年之中,什麼也沒有變。
今天,就是離別的時候。
齊諾說︰「雪兒,好好照顧自己。」我說︰「我會的。」齊諾說︰「這是金瘡藥,以後用得著,拿著吧。」我說︰「師父!」安如風說︰「惜兒,一定要等我回來。」我說︰「嗯。師兄,你也要多保重,我會照顧好自己的。」齊諾說︰「雪兒,以你的性格,不出點亂子是不可能的,但盡量少惹事。」「師父!」我接著說︰「雪兒知道了。」
安如風在我耳邊悄悄地說︰「惜兒,你可以回顧府,外面的世界太復雜,不適合你。」我說︰「我才不會這樣就回去。」齊諾說︰「好了好了,雪兒,好好照顧自己,風兒,我們該出發了。」
你可以擁有愛,但不要執著,因為分離是必然的。
我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心里有說不出的惆悵,雖然有「送君千里,終須一別」這樣的古語,但我還是想再看看他們,不如——
我偷偷地跟著他們,他們並沒有發現我。相反,似乎他們正在竊竊私語。
齊諾輕聲對安如風說︰「風兒,不要回頭看。」安如風說︰「她還在。」齊諾說︰「別忘了我們的大事。」安如風說︰「他們來的可真快。」齊諾說︰「一並解決,不留後患。」
我想著,反正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我是不是應該回去了。我記得,娘親很鄭重的告訴我,我千萬不能和西陵國的人有交集,他們當初害死了我的姑姑和弟弟,還想侵佔我們東夏國的領土。想著安如風說的,「惜兒,等我一年,一年後,我會回來。」「好,一年後,我們再相聚。」我怕是等不到了,知道他們是西凌國的人之後,一切就已經不一樣了。我默默的想著︰師父,師兄,謝謝你們這三年來對我的照顧,我一定會銘記在心,可是,從今日起,我們各奔前程,再無相聚之日。
我最後看了他們一眼,想要離去時,看到一支箭從背後射來,它朝著安如風的方向射過去。我忍不住大喊︰「小心,快躲開!」他似乎並沒覺得驚訝,很容易就躲過了那支箭。接著,我看到很多黑衣人現身,包圍了他們。我以最快的速度跑過去,「師父,師兄,你們沒事吧。」安如風欲言又止︰「惜兒,你」齊諾則是笑著對我說︰「雪兒,你果然沒讓我失望。」我迷茫的看著他們說︰「師父,師兄,你們說的話,我怎麼听不懂。」這時候,一個領頭的黑衣人說︰「上!」
一群黑衣人更加緊密的包圍了我們,我往安如風身邊靠了靠,輕聲說︰「他們是什麼人。」他說︰「殺人的人。」我說︰「殺誰。」他說︰「殺我。」齊諾說︰「還不動手?」那群黑衣人群起而攻之。幾個黑衣人向我刺來,起先,我用輕功避開他們的攻擊。但是他們招數越來越狠,我很快招架不住。齊諾說︰「你不殺他們,他們就要殺你,。」我說︰「可是,我我從來沒有殺過人,我怕我」這時候,一個黑衣人一個轉身,向我直逼過來,我來不及反應,愣愣的看著他刺向我。安如風見狀,以最快的身法擋在我前面,一劍刺穿了那個黑衣人的心髒,我驚恐的看著這一幕,不知所措,這時候,又有一個黑衣人向我刺來,我不停地向後退。听到齊諾對我說︰「拿起你的劍!」我拔出劍,哆嗦著刺向他。一個閃身,他很輕松就躲過了,他的劍再次向我刺來,我一個機靈,劍貫穿了他的左肩,有少許鮮血濺到了我的衣服上
我呆呆的站著,不知道該做什麼,我竟然
只听得領頭的黑衣人一聲呵斥︰「撤!」剩下的幾個黑衣人走了,那個被我刺了一劍的黑衣人也跟著撤退了。
安如風見著我時,安慰道︰「惜兒,沒事了,不用怕。」齊諾也走過來說︰「時候不早了,回去吧。」我說︰「一定要如此嗎?」齊諾肯定的說︰「是!」我說︰「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這樣,我不想的,剛才,我真的沒有想要殺他。」齊諾說︰「雪兒,等你經歷多了,就不會這樣想了。」我說︰「我知道了。」我想起在顧府的時候,就已是勾心斗角,他們拼命排擠我和娘親,在花滿樓的時候,常常挨打但是,我相信更多的,是善良。我踫到了善良的人,才能活到今天。想著三少爺,娘親還有柳含煙姑娘,還有師兄,我的心里一暖,面上卻沒有過多的表情︰「師父,師兄,後會有期!」其實我想的是後會無期。
安如風臨走時,對我說︰「惜兒,一定要等我!」我只是笑笑,並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