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為其主,各為棋子。
這世上誰又能說的上幾分好壞?
桃娘或許是真心為自己好的,可是,她也還是騙了自己,從一開始起她也只是白海棠安排在自己身邊的密探吧;水仙或許是真的愛上白海棠,可是,她終究還是背叛了他,背負上原來的使命;豬籠草了?她們在一起的時候是那麼的天真無邪,但恰恰是這個自己以為最無城府的伙伴,親手奪取了桃娘姐姐的生命。
「宮主,如果一定要死掉一個人的話,就讓豬籠草死吧,我的命微不足道。」
鋒利的匕首刺破皮肉的聲音,綠色的裙衫被月復部流出的鮮血染成深沉的顏色,豬籠草在眾人的驚異中倒下。
「歌兒!」水仙抱住豬籠草的身子,白色的衣衫上也沾染了她的鮮血,「歌兒,不要,不要離開姐姐。」隔著冰冷的鐵欄,她絕望的哭喊。
她是何時?何時模出那把匕首的?為什麼都沒有人知道?野豬籠子……尹雪裳的臉上被淚水浸濕,那個倒下的身軀,仿佛帶走了她唯一的牽掛。
「草…草…草……」血色的唇角無力的呼喚著一個名字。
尹雪裳知道,她是在叫自己。
「讓我進去!讓我進去!她在叫我……」尹雪裳哭泣著望著白海棠,白海棠只是無奈的望了她一眼,便命人打開了囚牢的鐵門。
「草…草…草……」她還在意識模糊的呼喚著。
「野豬籠子,我在,你的狗尾巴草在!」尹雪裳不管不顧,硬是從水仙的懷中抱住了她。
「你…你不要怪我,也不要…怪姐姐…好麼?」她努力的睜開眼楮,不甘就此離開這些讓她感覺溫暖的人。
「好!只要你活下去,我就不怪你們……」尹雪裳拼命的壓抑自己,只想讓她看見往日那般溫馨的笑。
「呵呵…你可以靠近我麼?我…想要跟你說一句話。」漸漸失了顏色的蒼白小臉上露出一抹傻傻的笑。
尹雪裳俯子,將耳朵貼近了她的唇瓣。
「記得…我叫…綠歌。」她的聲音已經柔弱的失去了生命力。
記得…我叫…綠歌……
「歌兒。」水仙突兀的大叫一聲,這一聲用盡氣力。
尹雪裳知道,這是綠歌死了,她真的已經離開了。
「綠…歌……」尹雪裳喃喃的念著她的名字,仿佛看見了她平日里傻氣可愛的小臉。
「歌兒…姐姐拋棄了你那麼多次,每次都是你來守護姐姐…這次,換姐姐來陪你了。」水仙又哭又笑,綠歌月復中的匕首被她輕快的拔了出來。
在匕首插入水仙的月復部之前,白海棠打碎了她手中的匕首,他的指尖有力的掐住了水仙的脖頸。身上散發的殺氣濃烈,但俊顏上的笑容卻雲淡風輕。
「水仙,你還不到死的時候。告訴我,誰是你的主人?」只需稍稍用力,她的生命便會在他手中流逝。
「主人?呵呵……」水仙笑的極冷,「這些對我來說都已經不重要了…宮主,殺了水仙吧…讓我去陪歌兒…她一個人…會寂寞……」她的淚,冰涼的滑落在他的指尖。
「白海棠!」尹雪裳突然抱住他掐住水仙的手腕,「你殺的人還不夠多麼?綠歌已經死了…不要再死人了好不好?」
白海棠收回了手腕,散去了戾氣,深邃的眸子里滿是無奈的嘆息。
放了她,來日死的就可能是我們。可是,尹雪裳,我的保護只會變成你眼中的殺戮吧?
「裳兒…你太過仁慈了……」
他清淺的笑,卻透著蒼涼一片。背負著手背,白色的衣闕隨著主人消失在昏暗的囚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