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布條掛滿來路的枝椏,飄蕩在冷冷的風里,就像是枉死的鬼魂在尋找替身。
尹雪裳一路晃晃蕩蕩的終于被劉三少爺的手下抬到了亂葬崗。有腐爛的尸臭味灌入鼻孔,前方越來越多的干骷髏慢慢印入眾人的眼簾,行路的人不免渾身打了一個寒顫。
「還要往前面走嗎?」其中一個已經開始發抖。
「听听听說,這里有鬼怪出現過……」第二個人也開始發抖。
「要…要不我們就把她放在這里吧?」
兩個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卻突然听得一聲烏鴉的叫聲,「啊」的一聲大叫之後,都撒開了腿丫子向回路跑去,只可憐了尹雪裳正好端端的躺著,突然墜落在了硬石的地面,直把人兒震的頭昏眼花。
的,你們怎麼這麼不負責啊?扔下老娘就跑。好歹老娘的「女兒」還是你們的十七夫人了。吼吼,第十七個妾侍?小印你真是夠命苦的。
揉了揉有些暈頭轉向的腦袋,尹雪裳站起了身來。她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下面就看小印的了。嗯嗯,身上真臭啊,得去收拾收拾自己了。
抬腳,邁步,人影已在夕陽下拉長斜斜的身影。
紅燭,喜帳,嫁衣,新娘。
道賀的賓客都已散去,新房帳內,一襲紅衣惹眼。
玄印佇足站立在窗前,望著夜空綻放的煙火,腦中突兀的出現那些已經消失了很久的容顏,如她,笑靨如花。倘若,他穿著這一身鮮紅,出現在他的面前,他會不會想起當年河畔偶然相遇的她。
「裳裳…你放心,我玄印絕不會如他……」咬緊嘴唇,有絲絲血滴從齒縫間滴落。
抬頭,再望夜空,將近夜半了。事先,他已趁機在劉三少爺的身上偷取了劉府金庫的鑰匙,如今只要找到金庫所藏之處便可以了。紅紗輕起,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黑夜。
行至一間別院前,玄印停住了腳步。他套過劉三少爺的話,听他說過他的小金庫就在某處別院處,再看這里的守衛又這麼森嚴,那麼應該就是這里沒錯了。輕緩的挪動步子,人已笑盈盈的向院內踏入。
「誰?」院內的守衛沖出門口,將手中的劍橫在門檻處,警惕的打量著院外的動靜。
「把你們的狗眼放亮嘍,好好看看我是誰?」玄印輕浮紅紗,傲氣的抬起頭來。
「您是……」守衛甲疑惑的望著一身喜服的玄印,望著「她」高傲的態度也不敢多加怠慢。
「我見過她,是少爺的新侍妾,劉府的十七夫人。」守衛乙驚呼一聲。
「請問夫人大喜的日子來這里干些什麼?」守衛甲收起橫擋在門檻處的劍,這才稍稍放松了警惕。
「是少爺叫我過來的,他說要我清點清點金庫的數目。」玄印正欲走進,去突然被守衛的劍鞘攔住去路。
「敢問夫人可有少爺賜予的令牌?」守衛甲冷冷的望向玄印,絲毫也不退讓。
「你是夫人還是我是夫人?主子做事還需要向下屬匯報嗎?」玄印撒潑似的大喊大叫起來。
「請恕屬下無理!沒有少爺的令牌作為憑證,我們是不會讓夫人跨入這里一步的。」守衛們有默契的連成一線,擋住玄印的去路。
「呵呵!怕只怕……你們沒有這個能耐擋住我。」玄印的手中兀的多出一把劍來。
「快,快去通知少爺…新娘子有詐……」守衛們已經發現勢頭不對。
「晚了。」玄印慵懶一笑,手中的劍已飛出,整個身子已經隨劍沖進院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