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黃色的陽光緩緩現出,大地萬物復蘇。
五色參雜的眼皮微微跳動,過了一會兒終于睜開,熟悉的陽光重回視線。後腦勺還有輕微的疼痛,只是整個腦袋已被白色的紗布包扎,空氣中還泛著苦澀的藥味。白色的簾幔,錦繡的棉褥,紫檀木座椅,圓木桌上還放著一碗正冒著濃濃熱氣的藥汁。
「咳咳……」玄印不禁咳了兩聲,想要起身尋找心中念想的人兒。
門「吱呀」一聲就開了,視線里出現尹雪裳慌亂跑過來的神情。
「小印,你不要動,頭上有傷……」扶著玄印,望著他腦袋上的傷口,有些羞愧。
「不礙事!」玄印淡淡的微笑,掃去陰霾的氣氛。
「都是我不好,害你被小白姐姐整成這樣,還拿石頭砸你……」說到最後聲音漸漸弱了下去,小腦袋埋了更低了。
看她如此自責,心中越加凌亂。他要她是快樂的,一如從前一樣。只要看見她的笑容便是他最大的幸福。
「裳裳,你說的那個變態的小太監是誰呀?」他故意錯開話題想讓她高興起來,臉上浮現的小小酒窩在五色混雜的皮膚里煞是可愛。
「喔~我正想問你了,那是不是你的兄弟?」尹雪裳瞬間抬起頭來,興致昂揚,那張俏麗的臉上哪里還有自責的神色。
「你才有那樣的兄弟了。」真是個煞星!出口就沒好話!玄印氣嘟嘟的鼓著腮幫子。
「可是你這幅德行真的跟他很像咧。」尹雪裳更加正經的解說了起來,好似抓到了鐵一般的事實。
玄印突然咧嘴開笑,面前這個不停念叨的家伙還真是讓他懷念呵!只是,她問他有沒有兄弟……就算有,那個人也不會承認他吧?
望著玄印瞬間又黯淡下來的神情,尹雪裳停止了自己的念叨。原本只是想順著他的話來逗他笑的,可是,為什麼他突然卻像要哭了似的?
她問過小印他的家人,可是每次他總是敷衍而過,說他逍遙自在,何需家人牽絆。但是,她看到了他眸中的那一抹恍惚,有失落、有心碎。有這樣憂傷眼神的人,一定是有著悲傷的過往。
「小印。」
「嗯?」
「裳裳會一輩子陪著你,生死相隨。」
尹雪裳抱住了玄印,溫暖著他微涼的身體。別問她為什麼,她只是望著他的憂傷就會感受他的難過,想要好好保護著他,讓他開心快樂。
「生死相隨。」他輕輕的附和著她的話,心里涌出從來沒有過的溫暖。生死相隨,這便是她對他,亦是他對她的許諾。
喝完湯藥,在玄印的執拗下尹雪裳答應陪他出客棧散散心。尹雪裳拿出留給玄印的那半刻美艷丹給玄印服下,在丹藥的作用下五色參雜的玄印開始慢慢的恢復著正常人的膚色。
受過一夜的試驗又被尹雪裳砸傷,玄印的身體顯得有些虛弱。尹雪裳替玄印換好干淨的衣服,用一片黑紗蒙住他暫時還未痊愈的五色怪臉,小心的扶著他向客棧的外面走去。
「裳裳,干嘛要給我蒙上黑紗啊?」玄印幾次三番想要扯掉蒙住臉面的黑紗,都被尹雪裳一一阻撓。
「你現在還沒有痊愈,別人看到了會嚇著的。」尹雪裳耐心的解釋著,時刻防備著他扯下黑紗。
「可是……」
玄印的抱怨還未發泄完,就听見街邊傳來陣陣淒慘的哭聲。尹雪裳向來是好奇為首的,二話不說就拉住玄印跑去圍觀。
人群的中間是一個五大三粗的壯年,他手持足有一條蛇粗的皮鞭正狠狠的鞭打著一個身形單薄的瘦弱女子。
「老子叫你不干!叫你不干!」壯年一邊說一邊打著已經趴到在了地上的女子。
「我不去,我死也不去那里。」女子的身上血跡斑斑,即使再疼痛她也咬緊唇角不肯服輸。
這樣倔強的女子還真是少見,如果放任她被壯年打死,豈不是對不起「仁義雙俠」這個名號?
那就拔刀相助吧!吼吼!大俠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