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還有多少路程,但是已經接近山巒之巔了。雪山下的路一直到半山腰都是極其險峻的,可是到了山巔卻漸漸平緩起來,這令情緒一直緊繃的尹雪裳也稍稍放松許多,開始眼神四處瞟看著,這一路來心中害怕著摔下山崖一直未曾細細看過周邊的風景,現在閑暇著觀賞竟還生出些許心性來,這雪山也並非傳說中的那麼可怕,各式各樣的雪花從天而落飄飄灑灑,倒也別具一番風味。
忽然間,一抹玄青色的身影乍現在眼簾深處,腦子里隱忍的悲傷轟然炸開。
小印??????
淚水已經月兌離了眼眶,肆虐在衣襟之上。
「裳兒,裳兒,你醒醒!怎麼了?」小白搖晃著尹雪裳的肩膀,試圖喚醒淚水迷茫的尹雪裳。
「姐姐??????我??????好像看見小印了。」尹雪裳拂過袖邊將眸中的淚水拭去,握著小白的手指引著她向不遠處望去,茫茫白雪中除了她們別無他人。
「裳兒,你別小瞧了這座雪山,它並沒有你看上的那麼簡單,除了一些懸崖料峭作為遮掩,其實它真正的危險之處是在于踏入雪山的人吸入了雪山上的空氣,就會慢慢沉入幻覺,如不及時喚醒,嚴重者會陷入真實和幻像之間難以自辨從而昏睡不醒深埋積雪之下。」小白說罷,從腰間的繡花荷包里掏出一粒橙色藥丸送入尹雪裳口內,是她疏忽大意了,忘記了尹雪裳只是凡人的體質。
服食了藥丸後,尹雪裳的意識漸漸清晰了些,待她再像不遠處望去,哪里還有玄印半點影子。尹雪裳的眉目漸漸垂了下來,真的是自己看錯了,那是幻覺,她的小印已經離開了••••••永遠永遠也不會回來了。
為什麼那個幻象要突然闖入,又將她掩藏好的悲傷一並勾出,非要折磨的她傷痕累累才肯罷手麼?小印••••••你是再怪我沒有折回搶回你的尸首麼?所以才會突然闖入我的腦海,讓我疼痛不止。小印,你是在怨我棄你而去,遠遠逃離麼?請不要怨我,失去你,我無法止住、無法勇敢、無法安然的獨自面對傷痛。
「裳兒,就是此處,我們到了。」小白停住身形,偏過身子側望著尹雪裳的臉頰,心中涌出的千萬種理由堵在胸口郁積成結,只是最終也沒有勸出口,只淡淡的道了句,「真的要回去麼?」
「嗯。」尹雪裳微微頷首,眼淚已經懸在眶中。
「來了這麼久,就沒有一個人可以成為你留下的理由麼?」
「小白姐姐,你知道麼?小印已經死了。」明明是笑著說的,可是盤旋的眼淚還是滴落了下來,劃在心上的傷口怕是再也難以愈合了。
「除了玄印,就沒有別的人了麼?」小白緊緊的追問著,期待著她會有一絲的改變,那眸中分明隱忍著不甘。
「姐姐,裳兒知道你舍不得我,裳兒也舍不下小白姐姐,只是••••••。」她突然釋然一笑,仿佛在瞬間看透了天下萬物,「這里從來就不屬于我,我該回到那個屬于我的地方去。」
小白不再出聲閉上雙眸,喃喃的念動起一些尹雪裳听不懂的經文,不到半刻半空中就出現了一團星雲狀的漩渦,金光耀眼好不奪目。
這邊是傳說中的時空隧道吧?只要穿過了這里,她就能回去了,回到那個真正屬于自己的地方,那是時候所有命運的軌跡是不是都將歸回原位?可是,望著這近在咫尺的穿梭之界,心為何痛的難以言喻。
尹雪裳,你真的半點牽掛也沒有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