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舒長歌一大早就起來了，讓丫鬟稍微收拾了一些銀子之後，拿著昨天湯淳意留下的藥方，兩人去了湯家醫館。
湯家這些年在京城里面，名聲漸漸旺盛，慕名前來求醫的人自然不少，大老遠就听見有人在維持病人排隊，湯氏醫館四個炫金大字在陽光下熠熠奪目，光是看著這幾個金光閃耀的大字，就讓人覺得，里面的大夫一定是好大夫，藥材一定是好藥材，在這兒看病，妥妥地！
舒長歌深吸一口氣，拿著自己寫了一行小字的藥方給丫鬟，讓她拿進去給里面看診的大夫。
菡萱不受蘇府的欺壓，這些天跟著舒長歌，見慣了她行為方式不同常人，人也學得精明機靈了幾分，拿著碎銀子一路打點，插隊將藥方送進了藥堂里面。
看診的個胡子花白的老頭，對插隊的丫鬟見怪不怪，許多大戶人家有銀子的，自然可以讓窮人先等一下，自己的病情先看先好。
老土接過藥方看了一眼，撩著眼皮抬手讓旁邊站著的人出去︰「請人進來。」
舒長歌對自己被請進病堂並不意外，她在湯淳意給的那張方子上面寫的是︰「本人惡疾，渾身浮腫，多次求醫無方，願將身家性命交給湯氏醫館醫治，若能治好，千金重謝，若丟失性命，己身承擔，與醫館無關。」
身為醫者，第一眼看到病人癥狀和那句求醫無方，都帶著點不可置否的態度，越有名望的醫者越是如此，別的治不好的，那是別人，湯氏醫館是皇家御醫之外最厲害的醫族世家，怎麼可能治不好？
再看那句與醫館無關，更加放開手腳去做，既然病人已經有了如此覺悟，那大夫還怕個什麼！
舒長歌立刻被人請了進去，自然，引起了排隊民眾們的不滿，不過這些人剛收了人家的銀子，再看人家姑娘腫成這樣，心中不忍，也就當沒看見。
舒長歌進去之後，湯家老太爺看了她一眼，明白她說的那句求醫無方的含義，這姑娘骨骼縴細，身體肥腫，皮膚被繃到極限，一般的大夫，連個緣由都看不出來，更別說開方下藥了。
「將人送到後面去，我稍後就來。」老太爺揮揮手，低頭讓人將下一個病患帶進來。
「慢著。」舒長歌出聲，低頭看著坐在案台後面的老太爺，「我有個條件。」
「說。」老爺子回答的毫不含糊，像是早就猜中她會來這麼一出，先以少見病狀為誘，再提出要求。
「听說貴醫館有個湯大夫，年紀輕輕，醫術了得，平時不輕易出診，但凡出診，看的都是一些王公貴族，侯門宮闈的貴人，我這一身病，要交給他治，才能放心。」
「醫館大夫都姓湯，」老爺子哼笑了一聲，「你說的是哪位湯大夫。」
「湯淳意。」舒長歌看著湯老太爺，他舍得讓他的寶貝孫子輕易給人看病嗎？她非富非貴，除了病狀特殊一點，再無別的好處，就連那句千金重謝，也只是個噱頭。
「讓淳意出來。」湯老爺子年紀一大把了，什麼樣的病沒見過，什麼樣的人沒見過，舒長歌今天這姿態就是為了淳意來的，只不過，她病狀特殊，老爺子留她下來，也是為了讓淳意醫術更加精湛。
「爺爺。」通著大堂的一扇門後面，湯淳意掀開簾子進來，最先看到舒長歌，微微一愣，然後恭敬行禮，視線不再轉彎。
「認識嗎？」
舒長歌以為老爺子問她認不認識湯淳意，剛要回答不認識。
「不認識。」那邊湯淳意低著搖頭，視線不敢落在舒長歌身上。
「恩，帶進去吧。」老太爺滿意的點點頭，他的寶貝孫子從來都不會撒謊。
一進里屋，讓屋內藥童出去之後，湯淳意轉身急忙對她解釋︰「長歌，不是我不想認你，是爺爺規矩……」
舒長歌擺擺手，皺眉打斷他的話︰「我來找你，是有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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