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世痞妃 第十三章︰救贖

作者 ︰ 糊涂荊棘

一個小丫鬟捂著嘴巴,滿臉淚痕的從屋內出來,看見蘇殘雪等人也沒有理會,徑直跑開了,連門都沒有顧得上關。

蘇殘雪用眼神示意蝶兒跟她一起進去,奈何蝶兒硬是站在門口,低著頭沒有敢挪動一步,蘇殘雪只好硬著頭皮走進去,她還不信了,這清雨有多麼可怕。

蘇殘雪走進屋中,屋內的擺設都還在它們原來的位置上放著,當然不包括屋中間桌子四周地面,只見那地面上用來盛飯的盤子七零八落,飯菜散落一地,還能聞到飯菜的香氣。由此看來清雨平時並不是一個喜歡摔東西的人,也可以進一步說比較愛惜房內的每一樣東西,因為這房中瓷器物件一般放在高處,整體看起來簡潔雅致。

蘇殘雪撞著膽子掀開紗幔,入眼的是一個穿著翠竹湘繡的衣袍的男人,身形高挑,發鬢束以羊脂玉籫,發絲略顯凌亂,背影透著無助哀傷,男子雙手撐在窗玖上,不用想這個男人就應該是清雨。只見他衣服在輕微的晃動,想必這男人定是在抽泣,蘇殘雪繼續往前走,想勸慰幾句。

警惕敏感的他,听到了細碎的腳步聲,沒有回頭,右手回指著門口,撕心裂肺般地嚎叫︰「滾,你怎麼還沒有滾,滾,給我滾!!!」

蘇殘雪幾時受過這般羞辱,雖然她心里很明白這辱罵不是對她,可是試想他都可以對一個毫不相干的丫頭發脾氣,要是知道她就是間接害死小草的人,只怕就不是怒吼幾聲了,而是要索命,蘇殘雪後怕的模了模她的鼻子,心想就忍他這一次。

清雨沒有听到來人離去的聲音,再次嘶喊︰「賤女人,你立刻,馬上給我滾。」

蘇殘雪被激怒了,抬手指著清雨的後背道︰「你還是不是男人,我是女人都不跟你計較,你倒好,沒完沒了了,你要是男人就注意你的修養。」

這個聲音很陌生,清雨猛然轉身直視著蘇殘雪,嘴角蕩漾一抹冷笑,笑容到最後換成一抹可悲的自嘲,「你既然進了這里,怎麼會不知道我已經不是一個男人,我為什麼還要注意修養,為什麼?」

蘇殘雪心里十句,百句的話在看清清雨的長相後,硬生生的吞咽下去。清雨的美是陽剛的美,泛紅的眸子,高挺的鼻子,如刻的五官,在蘇殘雪看來要比那個陰柔如女人般地死人清風有愛多了,看著如今淒慘的清雨,蘇殘雪忍不住走上前,想要替他趕走悲傷。

「你要干什麼?」清雨在蘇殘雪的手抬至半空的時候,緊緊的捏住。

蘇殘雪掙扎的道︰「疼,你輕點,我能干什麼嗎?不就是想幫你把眉心撫平嗎?你不高興我不弄就是啦,快點放開呀!」

清雨就像被雷擊中一般,愣愣的松開蘇殘雪的手腕,清雨腦海中回放著當初小草也是這般對他說的,那輕柔的小手確實拂去了他的煩憂,她現在卻永遠不可能在替他撫平眉心,逗他笑。清雨怔怔的一直往後退,直到退無可退,順著牆壁蹲子,滑坐在地上,口中重復念叨一個人的名字,名字就是︰「小草!」

蘇殘雪從沒有看到過那個男人會為了心愛的女人放聲大哭,她也重來沒有看過一個男人的絕望,尤其是一個美男子的絕望更加令人心碎的,她想安慰,可是她猛然發現她沒有立場,再者此時安慰也是沒有用的,這樣的情緒如果不發出來只怕會出事,她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清雨不再言語。

時間在這一刻靜止,這一刻,這間房子不再屬于這里,好似它佇立在幽冷的冬季,寒徹心扉的痛苦,吞噬著鮮活的心跳。此情此景不由得不嘆息︰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愛,卻永遠不能在一起;

過了半響,清雨的眸子由起初時混沌逐漸變得絕望而悲慟,大聲嚎哭變成痴痴苦笑,這樣的情況讓蘇殘雪心里一驚。清雨一手扶著牆一手按著他的心髒,踉蹌的走到書案前,拿起一個古董花瓶就往下摔,花瓶應聲而碎,碎片七零八落的散了一地。

蘇殘雪沖口而出︰「不要,清雨你要干什麼?」清雨沒有看蘇殘雪一眼,彎腰拾起一塊鋒利的瓷片,慢慢的抬起手,看著天花板痴痴的笑道︰「小草,我這就來陪你。」

蘇殘雪也顧不上什麼邏輯不邏輯的,按照現代看的電視劇《談判專家》上面的套路,沖口就道︰「你這樣死了,你對得起小草嗎?」

清雨的手在最後一瞬間停止住往下劃的動作,眼神恢復一絲清明,「你騙人,我死了,就可以跟小草在一起了。」

「你錯了,小草為了可以讓你有機會走出這里,過上正常人的生活,犧牲了貞潔,甚至不惜犧牲了寶貴的生命,你卻這般自暴自棄的要一死了之,死多麼的容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死了就一定可以跟小草在一起嗎?人死了就一定會有知覺嗎,假如人死了就喪失了這一世的記憶,那麼小草的愛豈不是也跟著你的死徹底消失了嗎?你難道真的希望小草死也不瞑目嗎?」蘇殘雪一路狂問步步逼近清雨,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說了些什麼,只是在力爭拖延時間,求的變機。

清雨遲疑了,他不想忘記小草,他不想小草白死,可是他又很想下去陪伴她,他好糾結,腦海中跟有幾千只幾萬只蜜蜂一樣,攪得他心力交瘁,不想再想。

蘇殘雪見勸解有所成效,繼續慢慢靠近,厲聲道︰「小草死的時候,我就在現場,小草讓我來轉告你,她希望你可以活著,並且要求我救你出去,快快樂樂得過著正常人的生活。」

清雨眼眸清澈無垢,只是裝滿了情殤,他不相信的看著蘇殘雪道︰「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了,我有必要騙你嗎?」蘇殘雪沒敢看清雨的眼楮,高聲爽快的應答。

清雨走到床邊,看著外面的天空道︰「小草既然你希望我活著,我就活著,你希望我過正常人的生活,我就過正常人的生活,沒有了你,我不會在有任何顧及」。

蘇殘雪怎麼听都覺得清雨的話充滿了辛酸與無奈,她更加肯定她得慌撒得對,。即便日後清雨知道,她也沒有什麼好害怕的。

清雨在蘇殘雪考的當口,用瓷片很狠的在他俊朗的臉上劃下了兩道猙獰的口子。清雨沒有轉身,輕輕笑道︰「姑娘謝謝你,我沒事了,你走吧。」

「我們談談如何救你出去吧?」蘇殘雪走到清雨身後三步遠站定。

清雨堅定道︰「你走吧,我一生都不曾剛強一次,總是期待命運之神的眷顧,我不想再要任何幫我,我要靠自己的努力離開這里,即便是死我也想小草為我再次驕傲一場,若是我以前能想得如此透徹,小草她就不會死,只可惜」清雨臉上從沒有過的坦然,他依然笑著,他不想小草看見他不開心。

蘇殘雪知道清雨已經不會再自殺,既然他不願意別人幫忙,那就尊重他的想法,但是她依然會在暗中注視著他,以贖她拆錯鴛鴦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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