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蘇姑娘來了。」
南宮瑞離眼里閃過一絲喜悅,瞬間就熄滅了,依舊淡漠的看向崔掌櫃說︰「叫她到偏廳等候。」
「是。」崔掌櫃退了兩步轉身走了出去。
屋子內只剩下南宮瑞離一人,他慢慢站起身,深情而專注的看著畫中女子,「玉兒,我多麼希望她就是你,玉兒,我看見她的時候就仿佛看到了你,我知道是我自己在欺騙自己,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一天不見你,五年了,你的身體慢慢的開始腐化,為了可以長久的看到你,我不得不控制見到你的次數。」
南宮瑞離伸著手指一點一點的撫模著畫像上的女子,悲傷似乎就要淹沒在這里,讓人喘不過氣,他只有一個人的時候才不用佯裝堅強,即便他頃刻之間就可以擁有全世界,他也很難快樂,他想起那時那刻,他的玉兒用柔弱的身子替他當下致命一擊,他的心就生生的揪疼起來,五年來,悲痛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他眼里此刻除了悔恨就是仇恨,「我至今為止都沒有找到凶手為你報仇。我沒用,是我沒用…」
不知過了多久,南宮瑞離擦掉眼淚,恢復以往的冷漠前往偏廳。
蘇殘雪左等不見來,右等不見來,心里感覺被人耍了似的,火氣上涌,她絕不是安靜听命的主,起身走到右側書架偏上,拿起書架第二層的中間格子里擺的一個十分好看的花瓶,上下看了幾下,不由的稱贊︰「果然是有錢人的東西,就是非同凡響。」立在一邊的崔掌櫃緊張的看著蘇殘雪的手心,「蘇姑娘,留心手下。」
她嘴上蕩起一抹危險的笑,正巧被花兒看到,花兒十分同情的看著崔掌櫃搖了搖頭,心里道︰這下慘了。每一次只要她看到小姐有這樣的眼神就知道要有人倒霉了。
「哎呦,我的頭好暈啊,花兒你快過來扶我一下。暈了,暈了!」
「姑娘小心啊!」
「啪!」
花瓶應聲而碎,崔掌櫃心疼不已,他怎麼會看不出來是蘇殘雪故意的,他凌厲的看著蘇殘雪說︰「你怎麼可以把它打碎?」
蘇殘雪委屈的看著崔掌櫃,楚楚可憐的說︰「崔掌櫃,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說了,不就是一個花瓶嗎?」
崔掌櫃彎腰捏起一塊殘片,氣憤的逼近蘇殘雪︰「還就一個花瓶,你說得輕巧,這個花瓶可是幾百年前的東西,你賣了都不值這個錢。」
本來蘇殘雪心里還有一絲歉疚,可一听崔掌櫃的話,就氣的不行,倔勁一上來,十頭牛都拉不回,蘇殘雪沖到崔掌櫃跟前,盛氣臨人的架勢,「你怎麼可以這麼說,真是沒有修養,既然是這麼珍貴的花瓶那你為什麼不藏進來,保護起來啊?放這里你們就沒有想到哪一天會被人摔了嗎?你們要顯擺就要承受顯擺的代價。」
崔掌櫃跟在南宮瑞離身邊多少年都不曾被人這般數落,若是單單名貴他也不會失了風度,只是這花瓶乃是他主子為數不多喜歡中的一個。他陰沉著老臉大聲道︰「來人,快來人!」
蘇殘雪不知死活的又往前追了兩步,一雙暴睜的雙眼仰看著崔掌櫃,「怎麼著啦,說不過就用強的啊!」
花兒一看形勢失控,害怕的跑過去死死拽著蘇殘雪的衣袖往後拖,一邊拖一邊勸道︰「小姐,小姐,我們這可是在別人的地盤。」蘇殘雪不以為意,拔高聲音就大嚷︰「別人的地盤怎麼啦,就能不講理嗎?誰知道是不是他坐地起價把一個破瓶子說成寶貝啊?」
「你……」崔掌櫃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他看著沖進來的兩個護衛說︰「把…把她們給我拖出去打。」
兩個護衛立時就要上來,此時南宮瑞離人已經來到門口,清冷的聲音道︰「住手。」
兩個護衛立時萎頓在地,「見過主子。」南宮瑞離揮了揮手,「下去吧。」走進來看到一地的碎片,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崔掌櫃一臉怒氣的盯著蘇殘雪道︰「主子,她故意打壞了主子你最喜歡的花瓶。」蘇殘雪一見領頭的來了,心里發虛,南宮瑞離可不是一般的小角色,她笑臉如花的沖上前去,擋住崔掌櫃,搖晃著雙手,「不是的,別听他胡扯,我是無意的,真的!」
「罷了,叫人來收拾一下。」
崔掌櫃驚呆了,那表情跟看到什麼不可思議的現象般,「主子,你真的不追究?」
「是。」
崔掌櫃這下張大嘴半天沒合攏,之前就是有人要模一下,主子都不允許,今天心愛之物摔成這般都沒有絲毫生氣,難道真的就因為她長的跟玉兒姑娘相像嗎?想歸想,既然主子都不在意,他一個僕人還有什麼說的,轉身退出去,招呼一個小丫頭進來將屋子收拾了一下。
「旁人都出去。」依舊清冷,更多地是淡漠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孤寂。
花兒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蘇殘雪,隨後跟著其他人一起走了出去。
蘇殘雪沒有想到南宮瑞離會站在自己這邊,連一點點責難都沒有。這事反倒讓她有些吃不準,一早準備好的說辭這會都不用出口了,她非但不高興,反而有種擔心待會南宮瑞離會不會新帳舊賬一起跟她算。
南宮瑞離看到蘇殘雪一臉沉思,此時的她跟他的玉兒如此之像,他不由的看呆了,不由自主的稱贊︰「玉兒你太美了。」
蘇殘雪今天穿的是一身絳紫色的百褶裙,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于地,三千青絲用發帶束起,梳了一個仙女髻,頭插紫色蝴蝶釵,薄施粉黛,如蝴蝶翩翩,姿態輕盈。
蘇殘雪看著南宮瑞離痴迷的眼神不由心中一慌,壯著膽子一步一步朝南宮瑞離走去,可南宮瑞離卻像入定一般,完全不理睬蘇殘雪。蘇殘雪心中一慌,伸著胳膊在南宮瑞離眼前晃來晃去,「喂,你怎麼啦?不就一個破花瓶嗎?你別這樣,我賠給你一個花瓶還不成嗎?」
「別說話!」清冷的聲音,透著霸道的命令。
「你怎麼回事啊?不讓人家說話,那我還怎麼跟你解決著書一……事。」
「嗚…嗚!」
蘇殘雪被南宮瑞離捂住了嘴,她眼里流露著恐慌。南宮瑞離小聲在蘇殘雪耳邊威脅道︰「別說話,一切既往不咎。」
蘇殘雪心中一喜,也不知道為何他不讓自己說話,但是不用說話就能完成任務,這對她來說很是劃算,于是她衡量了一下,贊同的點了點頭。
南宮瑞離放下手掌,看著近在咫尺的蘇殘雪,眼楮里有許多說不出的東西,蘇殘雪覺得被他這麼看著心里直發麻,可是她在心里告誡自己說︰就算是劫色,他這樣難得一見的美男對她來說也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熟悉的眉毛,熟悉的眼神,一切都那麼熟悉,南宮瑞離仿佛看到了那個等待在屋外的玉兒,看到他回來時的無措,還有一絲絲喜悅。他心神亂了,一下子拉過蘇殘雪緊緊的抱在懷里,深情的呼喚︰「玉兒,玉兒是你嗎?太好了,你還在我身邊。」
「玉兒?」蘇殘雪疑惑出聲。
南宮瑞離眼神恢復清冷,戾氣十足的再次命令︰「閉嘴!」
蘇殘雪咬了咬牙,心中安慰自個說,為了利益忍她一下,不會少塊肉的。
「玉兒、……」墨玉流光再度緊了緊雙手,他眼神再度渾濁,他充滿眷戀的抱著蘇殘雪,嵌入了一時的甜蜜。他好看的眉目頓時軟化,好似他此刻抱著的是一個無上珍寶,他的下巴抵在她的發梢上曾來蹭去。
蘇殘雪緊閉雙眼,雙拳緊握,死咬牙關。南宮瑞離眼神游離到蘇殘雪一頭棕色的發絲上,一下子清醒過來,猛地推開蘇殘雪,質問道︰「你為什麼要有一頭棕色頭發?」
蘇殘雪忍無可忍,發飆了。沖著南宮瑞離就是一陣大嚷︰「我是什麼頭發關你什麼事情啊?便宜你也佔了,你難道還要反悔嗎?你不要忘了是你要把我當做別人的,我可沒有主動鑽進你懷里,就算你是美男,這樣把一個人抱在懷里,口中卻叫著另外一個人,也是很令人傷心的。」
南宮瑞離被說到疼處,步伐一時不穩,險些摔下去。蘇殘雪嘴硬心底卻很善良,看到跟剛才如此不一樣的南宮瑞離,心中充滿了不忍心,她走過去扶住南宮瑞離,「你沒事吧?」
南宮瑞離毫不領情的推開蘇殘雪,凶神惡煞的指著蘇殘雪道︰「滾,你滾!」
「南宮瑞離,你還是不是男人,你說滾就滾啊,你…」蘇殘雪說到此處不敢再說,因為她看到了令她驚恐的事情,南宮瑞離整雙眼珠子通紅通紅的看著她,他那拳頭捏的「咯咯」直響。一步一步朝她走來,似要將她撕成碎片,她又怎麼還能淡定的罵人?拔腿就往外面跑。
「媽呀,花兒快跑啊,要殺人啦!」她的慘叫之聲回蕩在絕情閣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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