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中計︰王爺與“調包”王妃 天牢對話

作者 ︰ 柳下有約

我知道這幾日定會不太平,便哪里也沒有去,只呆在房中。妙語也知道我心思,隔三差五跑過來與我聊天解悶。听她說,左相大人當天就急忙進了宮,面見皇上皇後。三人談話內容不甚清楚,但是皇上已經開恩赦免了左相知情不報之罪。只是對于左明鳳的嫡出身份還尚未確認,對那紫鳶也未開口說明是何等罪罰,還一直關在天牢中。

我和妙語正說著呢,只見箏兒從外面跑進來,對著我們說︰「小姐,大事不好了,我听承乾宮的小桂子說好像要定紫鳶死罪!」

死罪?我和妙語都一驚,原想這紫鳶雖然罪大惡極,但畢竟有幾分情有可原。加上左相已經第一時間入宮斡旋,當今聖上向來寬厚,應該會適量減輕些罪罰。

「皇上可下旨不許紫鳶面見任何人?」我問道。

「這當沒有,只是天牢重犯向來不能見外人的。」箏兒歪著頭想想說。

「皇上只要還未下旨定罪,就算不得是重犯。箏兒,你去為我打點一下,我現在要去見紫鳶一面,有些事情還想問問她。」

「這……小姐,不太好吧?萬一出了什麼事情怎麼辦?」箏兒為難的說。

「你放心,我問完就走,不會耽擱太久的。天牢守衛重重又能出什麼事情呢?快去吧!」

「好!我這就去找蕊心,她有個同鄉就在天牢當守衛。」說著便跑出去了。

妙語看著我,擔心得道︰「其實箏兒說的對,此時你不該去天牢看紫鳶。萬一那小蹄子胡亂說些什麼話把你牽扯進去就不好了。最近你對面的那位也沒有什麼動靜。你要萬分小心啊!她可不是省油的燈哦!」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我緊緊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

當我到天牢之後,才發現這紫鳶不止我一位客人。

只見左明鳳坐在椅子上,兩個獄卒對躺在地上的紫鳶拳打腳踢。紫鳶渾身是傷,頭發蓬亂,沒有血色的大半邊臉被埋在地上的稻草中,口中發出微弱的申吟。

見我走了進來,獄卒揚起的手停在半空中,都將眼神看向左明鳳,看她有何命令。

「行了,你們先下去吧!這個拿去買點酒菜,沒有我的吩咐不許再放任何人進來!」左明鳳丟下一大錠銀子,冷冷地吩咐。

兩個獄卒俯撿起銀子,笑呵呵地點頭走了。

我正想這左明鳳消息倒是挺快的,只是這手段還是殘忍了點。畢竟這紫鳶也死到臨頭了,還要花錢讓她受皮肉之苦干嘛?

「慕容小姐準是又在心里罵我冷血殘酷吧?可這紫鳶如此害我,我出下氣有何不可?」她轉過臉來,我差點嚇了一跳。原來她的臉十分蒼白,嘴唇卻上了鮮艷的口紅,這幾日清減了很多,穿這白衣的她此刻像個復仇的女鬼一樣。

「她說的大部分也算是實話,要不是你先和她備下這苦肉計引我上當,她也沒有機會反噬你,更不會讓我查出你們身上的秘密。」

「如此說來還是我作繭自縛咯。」她喃喃地說著。

她忽然猛地撲到紫鳶身上,抓住她的頭發大喊︰「賤人!你憑什麼要和我做同胞姐妹,你有我美麼?有我聰明麼?連這樣小的事情都辦不好,還想拉我下馬自己上位。你簡直是痴心妄想!把你送到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宮里來居然也讓你學不乖,你究竟想如何?現在你害死自己不說,還要連累我。我打死你算了!」這左明鳳喊著喊著就像發了瘋一樣,扭打起紫鳶來。

我怕如此下去會出人命,便走上前去拉開她。誰知這左明鳳力氣忒大,不但把我推開,還一腳踹在我的腰上,我站立不穩便撲到在地上,半晌起不來。

「左藍鳶,你這個瘋子!」紫鳶破口大罵,掙扎著從地上起來,便要掐住左明鳳的脖子。

「左藍鳶?左藍鳶是誰?我不是左藍鳶,我是左明鳳!不準你提這個名字!」一听到這個名字,左明鳳彷佛楞住了,接著更加激動起來。喊完之後,她放開了紫鳶,跪在地上掩面大哭。

我爬起來,走到紫鳶跟前,「你還好吧?」

「多謝關心。我猜想你該來看看我的,我和她的這個計劃我們反復思慮過,你怎知我不是左明鳳呢?」紫鳶看看我,整整衣服,冷冷地道。

「其實我一開始也是有八分相信的,只是有兩個地方總覺得很奇怪。你說她本名叫做左明鳶,而你是頂著你們府中丫鬟紫鳶的名字入宮的。我查過左府確實一直有個叫紫鳶的丫鬟,年紀還和左家小姐差不多。其實就是你對不對?你的小姐身份在左府是隱秘,一般人一直都只當你是丫鬟罷了。我只是奇怪以她的性子怎麼會允許自己和一個丫鬟的名字相同呢?就算是她後來成了左明鳳,而當時取名時為何會和一個丫鬟用同一個字?剛才听你叫她藍鳶,我便明白了。可當時我想紫鳶應該是個很關鍵的人,否則你入宮時完全可以隨便起個別的名字,為何單單要冒她的名呢?因而我便把懷疑都放在了你身上,加上你說的一句話讓我听起來總覺得很怪。」

「我們姐妹一出生,因我娘最喜歡鳶尾花,我爹便將我們分別取名為紫鳶和藍鳶。她運氣好被大娘選中,便改了名字叫明鳶。而我隨著桂香姨娘,雖然她很疼我,但也只是左府的一個下人,我一直就在下人房長大,沒有享過一天千金小姐的福。當大姐病逝時,我爹知道你既聰明又美貌,怕我們左家又選不上妃,便讓我進宮打好關系為她鋪路。本是要我改名的,但我心想既然我已經沒有了千金小姐的身份,這個左家小姐的名字可不能再沒有。我可不想被人叫成俗氣的下人名字,便堅持以本名進宮。沒有想到確是這名字露了馬腳……你說我的一句話很奇怪,到底是哪句?」

「我記得你說願意幫我,但是條件只是讓我在你年紀到了出宮後給你一筆錢保你衣食無憂。你還記得麼?」我看著她道。

她不明所以的答道︰「是,我記得我曾說過此話,有何奇怪呢?」

「其實當時我也不覺得奇怪,只是我听我房里的箏兒也這麼一說,就覺得奇怪。因為她是真正的宮女,到了年紀出宮自然是她的心願。可你卻不是真正的宮女,這麼也如此說呢?按照你的說法,你曾經是尊貴的左相嫡女,如何會甘心像宮女一樣認命呢?如果你真心灰意冷了,只須安分守己再等三年就行,為何要找上我,圖謀這隨時可能丟掉性命的事情呢?」

她恍然大悟,喃喃道︰「是啊,我怎麼會這樣說呢?我入宮後,一直和秋霜最好,有時候我覺得她才是我真正的姐妹。她常說待她年紀到了便要出宮尋個好人家,不愁吃穿過一世。我們相處久了,自然把她的話記下了。」

接著一陣苦笑過後,她道︰「也因我雖是左家小姐,卻一直過著下人的生活。我就是嘴上對自己講幾千遍我是左家小姐,我進宮只是權宜之計,總有一天我會真正成為人上人。可這心里卻早已認了命,我和其她的宮女是一樣卑賤的。不,我比她們還不如,至少她們是為了生計而入宮,還有遠方的家人時常掛念。而我是為了權勢入宮,我在我爹的眼中只是個棋子,最可笑的是,偏偏就算得到了權勢也只是我為他人做嫁衣裳而已!」

我看到還在哭泣的左明鳳,問︰「你可還恨她?」

紫鳶隨著我的眼光看過去,苦笑了一聲,道︰「如若不恨,怎麼會輕易被你離間?怎會將我們倆的關系說出來?你即便有人證又憑借胎印,但終究不是鐵證,想確認倒也不易。只是你看清了我當時等死的心思,故而一挑唆,我便情緒失控,把真相說出來。這一仗,你贏得很險。不過我終究還是服氣了,你以一敵二還能在那種情況之下權衡利弊確定戰術,的確很厲害。」她頓了頓,「如果她待我好上一分,我也不會出賣她!現在她受我牽連,正妃之位怕是無望了。其實有你在,我們左家應該早就認輸的。皇後當年和我的姑姑相爭,不也是你們慕容家得勝麼?這出皇後的風水可不是一兩個人的計謀能改變的。我早該想透的,卻到現在……」

我看著她真誠的道︰「不管你們信與不信,我對皇後之位沒有一點興趣。我對這後宮的爭斗也沒有一點興趣。如果可以我寧願與我心愛之人攜手江湖,一葉扁舟,一壺黃酒,便已足夠。」

她仿佛受了感染,輕道︰「是啊,那樣的生活多有意思啊,只是我們可以選擇麼?其實不管輸贏,我們都是得不到快樂的可憐人。也許我真的不該恨她,她也只是個可憐人而已。」

說到這里,我心想,那個問題不需要問答案已經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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