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中計︰王爺與“調包”王妃 新婚伊始

作者 ︰ 柳下有約

看著他一臉郁悶的樣子,我心里說不出的痛快。我笑著用手摟住他的脖子,「夫君,誰規定新婚之夜一定要洞房啊。我們徹夜長談也是美事一樁嘛。」

他看著我,忽然抱著我大笑︰「輕輕,我們的新婚之夜果然不同凡響啊。娶妻如此,善莫大焉啊!」

于是我們便開始打鬧起來。

「輕輕,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如何認出我的?」他用有點小胡須的下巴蹭著我的臉頰道。

我覺得很癢,便躲到一邊,「你再鬧我就不回答你了。」

「好好好。我不鬧你了,你快說啊。」

「還是要虧得蕊心丫頭。一日我心里煩悶,便躲在一處假山的山洞里面哭泣。蕊心因看到我頭上戴的珠釵找到了我。我那天戴的就是兩年前秋水湖上獻舞的那支夜光釵。你當日在蘇大人府中斗畫時不是把我獻舞的動作都畫上去了嗎?我記得你畫的珠釵是發熒光的模樣,可是你若是賓客,便會坐在我的對面,那個方位大大小小的燈花無限,你怎麼能看得到我頭上的珠釵會發熒光呢?只有在暗處,才看得到熒光,所以你在場但絕對不是坐在我對面的。我身後和右側都是秋水湖,只左側搭了個台子讓樂府班子鼓吹打奏。

我記得有一人的簫聲很是好听,我已經打听清楚,那個簫聲不是樂府太監吹的,那會是誰呢?大臣王爺全部都坐在賓客席上,太監宮女也不可能有如此高的技藝,就算有他們也不敢冒然吹簫。只有你,玉簫公子元清!可我又想當日賓客主要是京中大臣,名單中並無江南元氏,你居然敢不請而來,還敢吹簫奏樂,肯定在宮中具有一定的身份。本想你該是搭著清河王的關系入宮的,可他自己多年養病也只怕沒有這份心力幫你。我便想你是依靠自己進來的,畢竟江南元氏在宮里有些勢力也屬正當。

我偶然看到臨湘王有一張古琴,據說是和俞伯牙那張古琴有關。我又想起你的簫,也是鐘子期和俞伯牙合奏時用的玉簫,我就在想這琴和簫怎麼就同時出現在我的眼前呢?後來听老宮人提起這古琴和玉簫都是大內的貢品,十幾年前便分別被陛下送給了皇後和真貴妃。臨湘王的琴一定是皇後送給她的,你的簫呢?你和真貴妃有什麼關系呢?我知道真貴妃是江南元氏的小姐,可為何真貴妃將世間僅有的簫送給你也就是她的佷子而不是她的兒子清河王呢?子美小的時候可是會吹簫的,于情于禮這都說不過去。

那天清河王因病不能出席宮宴,憑他的身份參加不參加宮宴根本不會有人察覺。可剛好你卻不請自來,還偏偏履行了子美和我幼時的約定。我便在想你和子美之間關系應是很密切的,但你卻從來沒有在我面前提過他,包括你知道我心中有他的時候,你看我的眼神是痛惜而非妒忌。也許你心胸博大,可你對子聰卻有些計較,若你是真心愛我,沒有理由憐親而憎疏?

當然這些都是推測,沒有半點根據。只是那日你在外間雖然改變了聲音,也在臉上涂了藥膏,但當我出來坐在你曾坐過的軟凳上,還是聞到了你身上特有的味道。這個是騙不了人的,我便知道你就是清河王。從這個結論反推,之前的迷惑才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身上的味道很獨特麼?就憑味道你就認定你的夫君不會選錯?」

「恩。我之前一直奇怪你身上除了有一股蘭花的味道,還帶著一股淡淡的藥味。你說是久病君子,我也沒有在意。可是細細比較之下,才發現那種藥味之外,還有一種特殊的藥味。本來尚有幾分忐忑不安的,可是你剛湊過來我便知道原來這是你臉上的藥膏味。」

「娘子,我可不可理解你是怕新郎不是我,才讓自己在新婚之夜不方便的?」

「也可以這樣說吧。」我想想,然後點頭。

他臉一垮,將頭埋在我的懷里,哭喪著道︰「果然是自食惡果!我不想活了!」

我一听,忍不住大笑起來。

「對了,元家公子是怎麼回事兒?」

「娘子不恥下問的好。我的舅父娶過一妻,大舅媽因病早逝,舅父便絕了獨活的念想,被妙手神醫僥幸救了一命。他便做了神醫的弟子,對外宣稱元家少爺已經死了。其實沒有什麼遺月復子,是為了安置孫瑜才做的假。待我回到元家避難,孫瑜也有了新的出路,便將這身份還給我了。」

「你是說孫瑜?那他究竟是何人?」

「娘子,你可還記得定國候御晚城?他就是孫瑜的親父!」他輕啄我的耳珠道。

「我發現你們元家好像很大膽啊。窩藏欽犯,你們不怕皇上怪罪麼?」

他倒也不惱,深吻下來,「所以我們為他安排了新的身份。天京首富的孫家大公子啊!他也想回天京查一下當年的事情。」

我還想起一個人,正要開口問詢,便被他堵住︰「妙語是他的親妹!所以我們才從小認識。至于胭脂冢也是他們兄妹倆為了收集消息而開的。」

原來如此。孫瑜不可能不成為胭脂冢的常客,更不可能和綠珠也就是妙語斷了來往。

「那孔小姐這醋豈非吃得很冤枉?」同為女子我不得不為她鳴冤。

元清也是無奈,點點頭,「所以這是孫瑜自己的情債了。若是我,也不會貿然將她拉進來的。」

我一听便極不高興,「莫非你們男人都以為這便是為我們好麼?比起置身事外,我更願意同甘共苦。我想那孔小姐也會是做此番選擇的。可孫瑜根本就沒有給別人選擇的機會!」

見我氣鼓鼓的樣子,元清也急了,忙柔聲勸道︰「你放心,我向來對你並無隱瞞。」

我揚眉,「並無隱瞞麼?!」

他諂笑道︰「之前是大錯特錯,所以我會洗心革面,絕不重蹈覆轍!」

男人的這類豪言壯語該是不能信的吧?

我不由翻翻白眼,「我肩膀有些酸了。」

他的雙手迅速握拳,輕輕幫我捶起肩膀來。

第二日,我們在宮內崔總管派的管家的介紹下算是了解了整個王府的情況。我沒有忘記對蕊心的承諾,讓元清想辦法把她弄進王府來。好在皇上也賞賜了我們一百名宮女,要保證里面有她也不算什麼難事。于是當晚我便在一群宮女中看到了蕊心。我把她也調到身邊和那群丫頭一起。那群丫頭是見過元清的,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元清依然是在臉上涂了厚厚一層藥膏,弄得那張臉饒是我看了,也覺得一陣惡心。

婚後第二日,我便和元清一起入宮覲見皇上。

在殿前遇上了臨湘王夫妻。臨湘王還是冷冰冰的樣子,左明鳳則一臉喜氣,畢竟她如願嫁給了心上人,而我則嫁了個病秧子,怎麼說還是很欣喜的。妙語也是老樣子,見著我便拉著我問東問西,我想她是怕我嫁得不如意,心下一陣暖意。我勸她要珍惜和臨湘王的姻緣,不可再耍小孩子脾氣。她只是敷衍的點點頭。

我們一起面聖,也無非是說些個夫妻相處的話。既然知道他的身份,與他相處時便總難掩熟稔和隨性。皇上見我和元清情投意合,也是很欣慰。只是看到臨湘王冷冰冰的表情,皺了皺眉頭。皇後似乎也感覺到了,看著我的眼光隱隱有些鋒利刺人。

我是子聰的心儀之人,他的婚姻不是娶了兩個美嬌娘就能馬上美滿的。比之我和元清間的和睦相處,我知道她難免會遷怒于我。我也覺得頗為無奈,只希望他能因自己的兩位妻子放下心結。

元清似也感到我的煩惱,悄悄握住了我的手。我了解他傳遞的心意,心中的陰霾也漸漸散去。

三日後,我回門。

應我的要求,元清用接近于真聲的聲音說話,畢竟那麼尖銳的聲音听起來真的很不舒服。元清細心挑了很多東西分別送給府中的大大小小。看得出大家都很滿意,即使這個姑爺有點其貌不揚,但出手夠大方。

我娘初看到元清,也是一陣不適。等我和她一起回到房間兩人相對時,我笑著對她說︰「娘,請放心。這個夫君我很喜歡。他的臉慢慢就會恢復的。」

娘見我說得很認真,「輕輕,我見他談吐氣度都不錯,接人待物也尚可,就是這樣貌……不過也只是蠟黃,想是被病痛折磨的。那雙眼楮很是漂亮,像他母妃。你們相處得好,我也就放心了。你可不能再任性了啊。」

又是絮絮叨叨的一陣叮囑,才轉移話題。

在家中我們用了午飯。元清在席間進退得宜,畢竟出身皇家又在元家見過世面,談笑風生中還不忘替我夾一些我喜歡的菜肴。我爹看在眼里倒是沒有什麼反應,娘親見了則是喜上眉梢,而我的姨娘們卻是又羨又妒。

臨走時,我爹一招手,袁晉和袁穆兩兄弟便倏地從他身後躍至我面前。

「輕輕,他們從江南一直跟著你,多少也熟悉你的性情,就讓他們一直在你身邊吧,多少也是爹的一份心意。希望你今後好自為之,別再胡鬧了!」他又轉頭對他們兄弟道︰「袁晉、袁穆你們自小便在我慕容府長大,今日出了這大門就不再是我慕容家的人!你們跟著小姐,定要好好護衛她周全,我們之間的恩情從此一筆勾銷!」

兩兄弟也不多說感激的話,只是相互對看了一眼,雙雙朝我爹跪下,正正地磕了三個響頭。起身後走到我面前拱手行了個禮,就像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樣在我身後站定。

我心知這兩兄弟向來脾性如此,只是朝爹笑笑算是道謝,然後道別。

回到府中剛小憩一會兒,元清便給我端來一碗黑色的藥汁,囑我喝下。

我一聞是藥汁,擰鼻便想逃,結果被他牢牢抓住。

我不停的搖頭示意他將藥汁端走,他將藥汁放下,嘆了口氣,「輕輕,你體寒,葵水期間需得補充元氣,加上你這次刻意更變對身體損傷良多,這碗藥里我專門差人放了紅棗、阿膠和甘草,味道不會很苦。」

我見他如此懇切,只得慢慢把藥汁喝完。味道確如他所說,並無太多苦味。

見我飲盡後,他拿來汗巾替我擦淨嘴角,便著人將藥碗端出去。

「清,金羽箭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有武功的事情皇上也知道麼?如何能保證你的箭能射中我手上的繡球呢?」

「呵呵,其實都是江湖術士的小把戲。只這金羽箭是聖物,別人生怕褻瀆冒犯才沒有注意而已。不過,沒有聖上的默許,縱有天大的膽子也無人敢在箭上做手腳。我有沒有武功,射中你的繡球都在意料之中。」元清微微一笑。

「那就是說繡球上也做下了手腳是吧?畢竟供奉在祖廟里的金羽箭都能暗藏玄機,不是麼?」我沉吟道。

「我的娘子果然機智過人。這金羽箭上和你的繡球上都放了一種奇石,此石分陰陽兩極,同極相斥,異極相吸。其實我和子聰的箭頭都是用這種奇石的石粉和鐵粉一起鍛造出來的,能不能射中繡球關鍵在于繡球里面放的石粉究竟是陰極還是陽極。」元清贊賞地點點頭,淺吮我的嘴唇。

「原來如此。所謂的姻緣天定,其實只是听憑皇上的一句話而已。聖意即是天意。」我略一思索,便明了為何皇上事先說能讓我選擇的原因了。的確,何人能夠射中繡球成為我的夫君只是他的一個安排而已。想想當時崔良將繡球遞與我時臉上隱隱的笑意,他也是早早就知道了結果吧。皇後姑姑多半也是了解這內情的,她滿臉的怒意分明就是在抱怨皇上的公然忽略吧。

「哼,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他要完全操控一切,如何會輕易讓別人做主?就算是老天爺也不行!」元清冷笑道。

「清,看來你深得君心啊!」我調侃道。

他也不惱,深吻下來,口齒不清道︰「這個是他欠我的!」

我費了半天才掙開他,「清,連妙語也不知你的真實身份麼?」

「嗯。她還是不知為妙。對于皇室中人她向來沒有好感。」

「可是她現下很擔心她的清哥哥哦。」

「我倒擔心她無法接受自己已經成為皇室中人的事實。」

「上次見她也還好,該會慢慢適應的。」

「這個我和阿瑜自會關注的。」

「你元家的事情如何打理呢?」

「生病。」

「可皇上不是已經說了不能再因病請托外出麼?」

「所以我準備這次就說去江南養病。」

「這有何分別?」

「我以前是推說生病,然後偷偷外出。現在我坦言舊病復發要去江南養病,我這可是光明正大的外出。當然有分別了。」

「呃?」這能行麼?

也不知道元清到底和皇上說了什麼,皇上竟然同意了,但是只能待到春末夏初,因為江南的夏天比不上天京的涼爽。

于是我再一次下江南了,只是這次身邊多了個夫君,我不再是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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