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這天,元府上下煥然一新,喜氣洋洋。
元清該忙的事情都已經忙完了,今早上起身之後便到我屋里來了。
「輕輕,今日是除夕,老爺子可高興了。你今日記得別和他斗嘴使氣,讓著他老人家一些,別叫他大過年的折了面子。」元清握著我的手道。
我笑著看著他,半天不說話。
「呃,你若是因為他老人家說的話受委屈了,有氣兒盡管往我身上撒。散了席放完煙火,我任你處置就是的。」他生怕我不答應,急忙補充道。
我瞪了他一眼,奸詐地笑道︰「我可不是不分輕重的人。況且進了府里我還沒有在老爺子手上吃過虧,所以讓他一回兩回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你真的任我處置麼?」
「你說如何便如何罷。」元清一臉寵溺的笑道。
「清河王,你可別後悔哦。」我從他溫暖的大手掌中抽出右手輕拍他的臉道。
他順手抓過我的手親吮起來,「永不後悔。」
我眯起雙眼看著他,我仿佛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除夕夜的晚膳果然很豐盛。雖然比不得食經里面的菜式,但已經相當精致美味了。看到我沒有發難,老爺子得意非凡,不停地稱贊廚子手藝了得。我只是微微一笑,按照禮數向老爺子敬了酒說了好些吉祥話。也不知是因為過年的關系,還是因為今日我從善如流的掛起免戰牌的緣故,飯桌上這老爺子居然一直都樂呵呵的,沒有像平時那樣從我說什麼做什麼里挑刺。元清和孫瑜都來了,畢竟除夕不可能只有清河王而沒有元大當家吧?元清是清河王是外孫,孫瑜扮成的元大當家是孫子,盡管場面上來說親疏有別,但元家老爺卻毫不忌諱的厚此薄彼,一個勁地和元清推杯換盞,把孫瑜冷在旁邊自顧自地喝酒。我在心里想,這元老爺也太不會演戲了吧?好在孫瑜看上去也不往心里去,有時候也會閑閑地和我搭上幾句。總之,宴的確是難得的好宴,至于人麼?我就看不明白了。
「乖孫,怎麼呢?就這幾杯黃湯下肚就醉了啊?」听到元老爺的話,我看到元清雙眼冒紅,臉上紅潤,而頭已經歪在桌上了。
我站起來走過去,推推他,他朝我笑笑,從鼻子里噴出濃郁的酒氣。我皺著眉頭,用手扇了扇,「老爺,我看他的確是醉了。不如我扶他回房休息,您和元大當家再坐回吧。」
「好吧。真是掃興。」元老爺一臉郁悶。我喚過鶯歌和燕語一起將元清扶了起來。還沒走幾步,背後便響起元老爺的聲音︰「一會兒我讓初雲丫頭送醒酒湯過來,是我乖孫最喜歡的杏仁酸茶,你可不許偷吃!」
「是。」我……想到答應元清的,我只得乖巧得答。
走進元清的院落,我找來找去都沒有看到元清的隨從書勤,只得在鶯歌和燕語的幫助下,將醉燻燻的元清放在他的床榻上,蓋好被子。他倒還是有些意識,雙眼緊閉,抓住我的手,嘴里一直念著我的名字。
我看也沒有什麼事情可做,又想起鶯歌和燕語她們都還沒有吃晚飯的,便打發她們先回去了,順便讓她們好好休息過個舒服的除夕。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恍恍惚惚睡了一覺。剛支起身子便見初雲提著一食盒進來了。
「小姐,這是元老爺讓我拿過來的杏仁酸茶給王爺醒酒的。」說著端出一碗冒著清香的濃汁出來。我湊近一聞,味道更是香甜可人。不許偷吃?誰會知道呢?我正準備端起來,初雲遞給我一碗熱騰騰的酒釀丸子。
「這個是……?」
「小姐,這個是元老爺特意吩咐為你煮的。因為怕你把王爺的醒酒湯給喝了。您看,這酒釀丸子里面我還加了些桂花,香著呢,可不比那杏仁酸茶差哦!」初雲笑著把小勺放在我的手上。
「當然是酒釀丸子好吃些,只是……」
「只是小姐順不下這口氣對不對?呵呵,您和元老爺真正是一個性子。若換成別的時候,您喜歡喝就喝,我也不攔你。可眼下王爺不是喝醉了麼,正要喝這杏仁酸茶醒酒呢。小姐你犯不著為斗氣讓王爺不好過吧?」初雲笑道。
「好吧。我不喝就是。反正有酒釀丸子吃。」說著我伸手輕輕扯了扯一股垂在她胸前的黑油油的小辮。
「那小姐,我可不可以先走一步?外面正在放煙花呢,我想和鶯歌她們去看看。」初雲咬著嘴唇睜大眼楮問。
「好吧。」我模模她的頭。
「謝謝小姐!」一溜煙的初雲就跑了出去,「小姐放心,我剛才踫見書勤了,他一會兒就過來幫忙!」
看著她那靈動嬌俏的背影消失在門外,我笑了笑,低頭攪弄著碗里的酒釀丸子。
「好香啊。」不知何時元清竟起來了,站在我的身旁。
「你的酒量難不成這樣淺?」
「不知為何,今日一沾上酒頭就開始暈。」元清坐下揉了揉眼楮。
「來。這可是老爺子單獨為你準備的醒酒湯呢。」我將杏仁酸茶推至他面前。
「哦。真香啊。咦,你手上的是什麼,好像更好吃一點。」
我一把抱過碗,「這個是我的。那個是你的。」
元清笑了笑,「娘子,我一直以為我們夫妻二人是可以同甘共苦的。」說著他挑挑眉,湊近我耳邊道︰「不如,來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可好?」
「什麼意思?」我盯著他。
「你讓我吃些酒釀丸子,我給你喝些杏仁酸茶。這樣很公道吧?」元清一副談生意時的奸商樣子,眼楮亮得閃閃發光。不過,我也想嘗嘗這杏仁酸茶到底是何味道,那麼……
「成交!」我豪氣地將桌上的杏仁酸茶一把搶過來就喝。
「你、你好狡猾!」元清也伸手來搶我的酒釀丸子。
兩個碗盞都見底後,我們兩人都歪歪的趴在桌上。雖然兩人既不佔便宜也不吃虧但搶來搶去都累了。
「清,我怎麼覺得渾身熱得難受?」我感覺後背全是汗,臉上和身子都滾燙滾燙的,心里面則像有只貓爪在不停地撓一樣,癢癢的特別難受。
元清也不比我好多少,他也是滿臉通紅,額頭冒汗。他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把空碗拿過來一聞,便啪啦丟在地上了。
「怎麼了?」我不解地問。
「輕輕,這些吃的是誰送來的?」元清皺著眉頭反問。
「初雲啊。不過是元老爺吩咐她拿過來的。」
「書勤呢?」
「不知道。從扶你進屋我就沒有看到他。」
「輕輕,我們被算計了。這吃的東西里面放了藥!」
「什麼藥?」
「春風一度。」
「怎麼听起來像……」我終究還是把藥兩個字生生咽下了。
「就是藥。」元清眨了眨眼楮苦笑道。
「可有解藥?」藥這種東西我雖不熟悉,但還是感興趣地一再不恥下問。
「無藥可解。除了陰陽,春風一度外別無他法。」
我撐著站起來移步到元清身旁,身子一軟便坐在他的懷中了。許是藥效起了作用,我開始漸漸色膽包天起來。只見我嬌媚萬分地枕著他的肩頭,雙手攬住他的脖子,湊在他耳邊吐氣如蘭︰「誰說別無他法?我就想到一個辦法。只是不知你是否願意?」
「呃,你說吧。都听你的。」元清顯然也是**難抑,雙手摟著我柔軟的腰肢,胸口起伏不定。
我忽的張嘴含住他的耳珠,他輕哼了一聲,氣息更是氣促粗重。
「我知道外面不遠就是府里的冰窖,不如我們到那里面去涼快涼快?或者就躺在院子里的雪地上降降火氣?」我一手輕撫他抖動的喉結,一手伸進他寬松的領口……
他听了我的提議,臉上一陣抽搐,久久說不出話來。
「娘子,你的辦法的確--不錯。不過--我們下次再用吧!」隨著我的手越來越放肆,他終于深吸了一口氣,抱起我就往床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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