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不咸不淡的飄過來，正砸中她的頭，怡笙一愣，張著嘴巴，未咽下去的飯充斥在口腔里，嗆得她直咳嗽。
咳嗽的厲害了，連眼淚都咳了出來，她慌忙抓了一旁的杯子，仰頭就喝。
慕少川看著她，眼神淡定的讓人害怕，淡淡掃過怡笙的臉，「我可以不吞並一凡，不過，我有條件。」
慕少川說著，從身旁的抽屜里拿出一沓紙，遞給怡笙，「要我放過許亞懷，條件是你要做我的情/人。」
很悠揚的男聲從他的唇里跳出來，一個字一個字串到怡笙的耳朵里，再傳達到大腦里，怡笙的手很粗笨的沒有接住他遞過來的文件。
白花花的紙片灑落一地，怡笙看著那堆紙，「情/人」那兩個字直直躍入眼簾。
什麼情/人？不過是他的玩物罷了。
她不可以把自己賣給慕少川，可她還要和許亞懷一起開荒地老，又怎麼可以做出這樣的決定？
怡笙想笑，臉卻僵的不听話，她手足無措的站在那里，看著那堆文件散落在地上，覺得心上仿佛被人刺了一刀一般。
慕少川微愕，冷冷的眼神掃過她面無表情的臉，「怎麼？不願意嗎？」
那話中的高高在上，壓得怡笙喘不過氣來。
怡笙搖頭，「不，我不願意…」
「我慕少川要你做情/人，是看得起你，你以為你是誰？全天底下最傻的傻瓜，如果不是我，你早就知道死了多少回了！」慕少川額際的青筋「突突」跳著，幾乎要將血管爆裂。
「我再問你一遍！」
「願意還是不？！」
怡笙想到許亞懷，她沒想到招惹上慕少川是這樣的令她難過，那個男人就是古代的君王，掌握著生殺大權，隨時可以取她的性命。
想把她捏成圓的就捏成圓的，想把她揉成方的就揉成方的。
她範怡笙是個人，是個有血有肉的人，怎麼可以這樣任他擺布？
「不！我不願意！」她用盡全身力氣，幾乎是吼出來的，然後又跌跌撞撞坐回到座椅上去。
慕少川的眼神倏然轉為凌厲，「那就滾！」
不等怡笙反應過來，他大步離開頎長的背影越發顯得修長。
怡笙死死握著刀叉，刀柄硌得掌心疼得厲害，她卻不知，扔下刀具，拿起自己的包，飛快的離開這里。
怡笙幾乎是落荒而逃，腳下的高跟鞋踩不住台階，她連滾帶爬的從台階上下來，沖出慕家的大門。
管家站在大門前，怔怔的看著怡笙跑出去，回頭望望二樓的陽台，輕聲嘆息。
不知道什麼時候，天又下起了雨，怡笙跑了很久，久到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跑了多久，她只知道耳邊全是風，一點一點都在嘲笑她，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嘲笑她的天真。
怡笙跑得累了，停下來，直接坐在地上，細細匝匝的雨絲沾得她幾乎要窒息。
她用力捂著胸口，盡量讓自己忘記慕少川的話。
這一切都怪慕少川，如果不是她收購一凡，如果不是他，她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狼狽，從頭到尾，他都是衣冠楚楚的站在那里，不遠不近，而她，才是最狼狽的那個人。
電話響起來，她慌慌張張抓出電話，看也不看就接了電話，「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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