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笙有些不敢相信，她站在原地眨了好幾下眼楮，望著穿睡衣的管家發了好一會兒呆，才反應過來。
「謝謝。」被凍得瑟瑟發抖，連舌頭都打了結，她匆忙的朝管家點頭，一拐一拐的走進去。
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過了白露以後，入了秋的深夜格外涼，薄薄的衣衫罩不住寒意，乍一進房間，她連打幾個噴嚏，更是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管家把她帶來慕少川的書房，安靜的退出去，帶好了門，一切安靜的如同沒有人出現過一樣。
慕少川眼楮都沒抬一下，坐在偌大的黃花梨書桌前翻著書。
怡笙不得不感嘆︰慕少川真是有錢，像黃花梨那樣寸土寸金的東西，他竟然拿來當書桌，真是暴殄天物。
慕少川的書房很整潔，四周滿滿的全是書，幾乎全部都是和經濟有關的，偶爾夾雜幾本名人傳記，最最扎眼的，要數她眼前這本《佛說》了。
怡笙想不到慕少川那樣的人竟然會研究佛學，對他的看法或多或少又改變了一些。
不過，像慕少川那樣有錢的成功人士，一定做過不少壞事，他看佛，大抵是為了減少心理上的罪惡感吧。
怡笙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去編排慕少川，至少，在她的眼里，慕少川不是個好人。
她足足站了有半個多小時，冰涼的身子開始漸漸回暖，腳上的痛意也漸漸明顯。
慕少川依然翻著他的書，心無旁騖，似她不存在一般。
「慕先生…」她怯生生的叫他。
慕少川沒有動，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翻過一頁，繼續看他的書，仿佛那書中真的有顏如玉，真的有黃金屋一般。
怡笙知道他不願意搭理自己，可既然回來了，就沒有再走的理由，她不得不又叫他。
「慕先生…」
這一次，她的聲音略略大了些。
慕少川早就注意到了她，只是他不想理他而已，如墨的眸子眨一下，放下了書看向她，卻是一個字也不說。
坦白說，怡笙怕這樣的慕少川，不聲不響，單單是那雙沉著冷靜的眼，便足以讓她的心七上八下。
也許，這就是慕少川成功的最大原因吧。
沉著，穩重，內斂，含蓄，又有野心，再加上他的努力，想不成功都難。
怡笙一邊思忖著，一邊閃躲著他的眼神，那樣凌厲的眼神，仿佛要把她看穿，看到她的心底里去。
怡笙討厭這種失控的感覺，更加害怕與他視線糾纏時的心狂跳的恐慌，她只好選擇低頭。
「慕先生，請您听我說幾句，好嗎？」她不抬頭，也能感覺到那股灼人的凌厲視線，幾乎要把她打入地獄。
慕少川冷笑，「你不是不願意嗎？」
「又回來做什麼？」
慕少川把書扔在書桌上，「砰」的一聲響，怡笙小小的身子卻不由自主的顫了一下。
她听得出來他話中的怒氣，更知道對于這麼一個成功的商人來說，連一個小女孩都拿不下，意味著什麼樣的滋味。
于是，她選擇繼續低頭。
「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願意…」怡笙一個字一個字咬出來。
哪怕他慕少川是豺狼虎豹，會吃她的肉飲她的血，她都不會再退縮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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